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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作者:幽篁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因为陈居言,会把这件事做好。”换言之,若是三皇子的人,为了让太子贪墨的事情不得不浮出水面,就一定会让国策推进不下去。


    谢老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这也是江南数万百姓赖以谋生的希望。”


    谢老夫人终于语塞,看着谢砚白,谢砚白也毫不闪躲的迎向她的目光。


    半晌,终于还是谢老夫人败下阵来,道:“你莫要觉得祖母冷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只是我谢府如今是烈火烹油,进退维谷,二房的俢白还没入仕的时候,太子的手就已经伸过去了,如今也领了太子少詹事一职,若是储君之争能早日有个定论,我谢氏又何须做那狡兔三窟之事。”


    谢砚白伸手抚了抚祖母的肩,却不答话。


    “罢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谢老夫人疲惫的挥了挥手。


    谢砚白恭敬的起身告辞,温青禾送他至院门廊下。


    夜凉如水,月光洒在庭院中,一片清辉,谢砚白负手凝望远处。


    温青禾见他并不像有急事的样子,便在一处蹲下,寻了一把小铲子开始动手在地上挖。


    谢砚白被这奇怪的举动吸引走了注意力,侧首瞧她,“这是在挖什么?”


    却见温青禾好似挖到了似的,手拍在那挖出来的东西上,发出闷响,温青禾回过头看他,笑道:“砚白哥哥忘了吗?我说过你凯旋而归这日,我的梅子酒就要启封啦。”


    谢砚白一怔,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于是凑上前去,倾身看温青禾开了封,一股清冽的梅酒香味溢出,很是清爽。


    “差点连我长什么样都给忘了,竟然还能记得给我埋了一壶酒?”谢砚白不禁逗她道。


    温青禾挠了挠头,“我真没忘,只是太久没见了,我反应了一会儿。”


    谢砚白忍不住在她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笑道:“逗你的,好了,那我们怎么喝?”


    指尖触及少女光洁的额头时,两人俱是一怔。谢砚白还当她是三年前的小丫头,却未曾料及堪堪撞上她忽然抬起的清泉般的眼眸,秀致的面庞就这么完全展露在他的视线下。


    他微微一滞,忽的想起马车上父亲投来的异样的眼光,后知后觉的明白了父亲的意图,失笑的同时不得不感叹,这孩子确实有迷惑人心的资本。


    温青禾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回道:“稍等,我去寻两个杯子!”


    说着将酒壶塞入谢砚白怀里噔噔跑开,不一会儿便拿来了两个酒杯。


    两人就坐在院里的小亭里,谢砚白瞧着小姑娘先给他倒了一杯,笑道:“难得,搬家的时候还能记得把我的酒带上。”


    温青禾嘻嘻笑道,“那当然了,我做人可是很守信的。”又指着酒杯道:“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谢砚白举杯喝了一口,只觉气味清香,如一股清泉流入心田,不禁赞道:“很是醇香。”


    两人便又各饮了一白,谢砚白便有了些慵懒的况味,拿了酒杯坐在亭子的美人靠上看远处的竹柏,虽还是端正的坐着,但温青禾就是能感觉到他的闲适。


    于是温青禾颔首,素手撑着下巴,有些踟蹰的道:“砚白哥哥,其实,我很感激你。”


    谢砚白的视线从远处收回,“哦?”语气里还有一丝漫不经心。


    感激自己临走前将她托付给了祖母照拂吧,或者是感激谢府能养育她这几年?这些于他,本就是随手为之,甚是至未曾放在心上作为一件正经事看待过的事情。


    “其实,江南的稻农在砚白哥哥去之前,日子真的苦不堪言。因为此前国策推行不顺,稻农的农田或者引洪被毁,或是因反抗府衙而被抓。我祖父在时,也会下田帮老百姓去恢复良田。”


    顿了顿,又低着头道:“我不知道从大局上来说,这国策是顺利好,还是不顺利好,只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如今老百姓的日子都变好了,我替江南百姓谢谢砚白哥哥。”


    一席话落幕,谢砚白静静的注视着她,半晌,才移开视线道:“是吗?”


    温青禾觉得,此刻的谢砚白,有一种说不出的厌倦,具体在厌倦什么,她却说不上来,于是低低道:“是,砚白哥哥是为众人抱薪者。”


    谢砚白却淡淡一笑,“我只求本心,雁过无痕,他们的感激于我而言无足轻重。”


    这话说的,近乎有些冷漠。温青禾有些怔怔的看着他,那么自己也是如此吗?他对自己的诸多照料,临走前托付老夫人照顾自己,都只是源于他的本心,而不是因为某个具体的人,而是任何人在这种境况下,他都会帮助。


    温青禾低着头不说话。


    谢砚白见她没了声音,“怎么不讲了小夫子?”


    温青禾听他调侃,抬起头,正撞进他有些促狭的眼眸中,因而有些憋闷的道:“你可真难伺候……我是看你因与老夫人起了争执才想宽慰你几句的……”


    谢砚白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半晌才收了些笑道,“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我本还有些郁郁憋闷,倒被你这个小丫头开解了不少。”


    温青禾本有些高兴,只是听到自己还是被视为小孩子,低着头有些不服气的拿着脚尖在青石板上磨,“我马上及笄了,不能算小孩了。”


    谢砚白大笑,起身将手里的酒杯放在石桌上,“好的温小姐,感谢你为我备下的庆功酒,这是我回京后最畅快的一杯酒。”又看了一眼月色,“时间已晚,你也快进去歇了吧。”


    温青禾也知道他一路舟车劳顿,见眼下他神色稍霁,便点点头,“砚白哥哥一路劳顿,也早些歇息。”


    谢砚白颔首,转身步入夜色之中。


    翌日甫一到学堂,谢湘云便凑了过来,“听说大哥哥回来了?”


    温青禾点点头。


    谢湘云眼珠子滴溜溜转,“不好,谢舒云近期要下定了,你还是赶紧再搬来我家吧!我这眼皮子总跳,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温青禾啼笑皆非,“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况且老夫人那里又是如何说法呢?”


    谢湘云摆摆手,摆出一副高人姿态,“你信不信,现下找老夫人说这个事,一说一个准。”


    温青禾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谢砚白的婚事,已经不能再拖了,而自己也已经及笄,虽无这种可能,但是老夫人一定还是会尽力避免再让两人见面。


    默了一默,温青禾点头道:“那又要叨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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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什么话,上回你来半年,我娘因为我在家老老实实待了半年,你临走前对你很是不舍哈哈哈哈。”谢湘云一派江湖气派。


    两人说着话,见周赞才端着一副面若寒霜的表情慢腾腾的走来。


    谢湘云朝温青禾眨眨眼,才看着周赞笑道:“哟,谁惹我们世子爷不高兴了?”


    周赞先是看了一眼温青禾,却不说话,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拿出了书本。


    温青禾跟谢湘云摆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谢湘云瞪大了眼睛惊恐道:“你是谁?你把我们勤勤恳恳睡觉,不思进取不学无术的世子爷怎么了?”


    周赞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温青禾朝着谢湘云摇摇头,谢湘云便收了玩笑,只坐在那里和温青禾玩斗草,等到夫子进来才收起来。


    果然,待上完了今日的课,回到老夫人的住处,只见二房谢湘云的母亲何氏见她下学回来,便上前来拉着她的手,好一番亲热道:“青禾回来了,湘儿没和你一起?”


    温青禾将包放下,恭敬见了一礼,笑道:“湘云说晚些要和修白哥哥去看打马球,便先走了。”


    何氏闻言无奈的看着谢老夫人笑,“您瞧,一会儿没看住就跟她哥疯去了。”又看向温青禾,“还是青禾乖巧,你住我们家那半年,湘儿也不往外跑了,我饭都能多吃半碗。”


    谢老夫人摇头笑道:“行啦,你就别和我绕圈子了,不就是让温丫头过去住一阵吗?我同意了。”又看向温青禾,慈爱的笑道:“那便去玩一阵吧。”


    温青禾微微一滞,垂下眼,旋即又抬起头,露出乖巧的笑,“是,老夫人。”


    何氏抚掌笑,“那还有什么等的,现下便去收拾东西吧,等会跟我一道走了省事。”


    温青禾笑着道是,便走出了屋子,方到了院子,迎面正碰上谢舒云。


    谢舒云如今已在做成亲的准备,年前便定了要嫁的人是礼部尚书家的三公子,平日里已经很少在外面晃,学堂也不去了,眼下是给老夫人请安来的。


    见到温青禾,她端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走上前来,“听说二房又来人了?怎么,又要被祖母赶走了?不是前脚趁着祖母生病,巴巴的赶回来讨了她的欢心么?可见还是不顶用啊,关键时刻,还是像丧家之犬一样,说赶走就赶走了。”


    温青禾看着她,这个自她进了府,便似乎处处在与她为难的人,忽然难得的想要解释一句:“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谢家养了我三年,我对老夫人侍奉再周到都不为过,都是我应该做的。而老夫人许我去二房,也有她的一番考虑,我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谢舒云笑出声来,上前在她周围逡巡一圈,眼神上下打量,是毫不掩饰的嘲讽:“温青禾,你惯会做出这种装傻姿态。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三年前你尚且有骨气叫我给你道歉,如今看来,你的尊严,也就那么一点罢了。”


    说罢,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温青禾,便离去了。


    温青禾站在原地静立片刻,也离开了。


    回了屋子,喜儿和宝儿在玩羊拐,见到温青禾便邀请她同来,温青禾笑着摇头,“收拾东西,我们要去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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