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突然关了店离开是因为害怕?”
听完他的话,吴夕川怔愣住了,随即神色变得比方才更为落寞,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似乎不想在他们面前露出这样不堪的一面,偏过头去,用长袖挡住,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几人并不清楚他经历过什么,见此情形,也不想再催促,只是默默等待着他开口。
“失礼了。”吴夕川说道。
“无妨,虽不清楚您这些年经历过什么,但如果您愿意说给我们,我们自当感激不尽。”褚晚桐温柔说着。
“当年我也的确害怕了一段时间,但是过了一个月,我想明白了,只要我不说出去,这件事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我也就逐渐不在意了。”
如此想来,这件事的确是这样,只要憋在心里不说,就不会发生任何问题。
“我一直都按照他们所说的,保守着这个秘密,”吴夕川心有不满,奋力将拳头砸在桌上,“可是时间久了,没得到教训,人总会得意忘形,那天我在外面和友人吃饭,酒喝得多了点,不想将此事泄露了出去几句,幸亏妻子在一旁劝我,我才闭了嘴。”
“他们来找你了对吧?”褚晚桐问道,看他这副样子,想来就算当时没完全泄露,这事也不会轻易翻篇。
“是,小姐真是聪明绝顶,”吴夕川说道,“第二天晚上,他们就来到了我家,杀害了我的妻子,因为我没有遵守约定,说这是给我的惩罚。”
“可是……”
“他们警告过我,就算我说出去一个字,我们一家就会有人的命不保,是我没当回事,”吴夕川猛然抬头看着他们,“当时我才知道,他们一定是无时无刻在监视着我家,我害怕这件事重蹈覆辙,就赶紧关了店,带着我唯一的儿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看他在讲述过程中,身体都在不停地发抖,足以见得他当时面临的情况有多恐怖。
褚晚桐问道:“既然走了,为什么又回来了?难道你找到解决办法了?”
吴夕川摇了摇头:“没有解决办法,但是我需要银子来养活我和我的儿子,在那里我的手艺赚不到多少银子,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回来。”
褚晚桐想来想去也不明白,为什么吴景遥的死会和自己有关,尽管当天宋纪确实打了他,但是他当时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根本不足以致命。
“那你先前说的吴景遥被杀,为什么会和我有关?我离开后并未找人对他做过什么。”
吴夕川叹息一声:“曾经幸福的一家,现在只剩我自己,偌大的府邸留我一个孤零零,”转而看向褚晚桐,神情郑重,“在下只想提醒小姐,你和我一样,身边定有人在无时无刻跟踪监视,他在保护你,但绝非善类,还望一切安好。”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褚晚桐可不是来听他的提醒的,既然他能说出这些,想必一定知道不少内容。
“这是何意?你既然知道什么,为什么不能全部告诉我,那人又威胁了你什么吗?”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按照他方才所说的来想,化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姐姐,听他那样说,怎么有点像……”化竹声音极轻,贴在她耳边:“有点像周明行。”
“化竹,不要乱说,我们之前和他一起生活,他对待我们也是很好的,人不是完美的,我想不会是他。”
褚晚桐拍了拍她,虽然按照化竹所说,刚才的确实很像周明行,但当初和周明行生活了多年,实在让她难以将如此狠辣之事怀疑到他身上。
说到这里,也已经没什么好告诉他们的了。
吴夕川起身:“还请各位恕罪,在下还需去忙小儿的丧事,不便多留各位,既然已无事,还请各位暂离,若是还有任何事,在下自当热烈欢迎各位的前来。”
他都说到了这份上,也不好再逼问下去,几人陆续起身告辞,朝着院外离去。
刚出门,便遇到周明行带着随从前来,两行人对立而站,看到他,宋纪牵着褚晚桐的手都紧了紧,对他可谓恶意满满。
他们牵着的手并未加以掩饰,周明行一眼便看到,眼睛微眯,不屑道:“晚桐,许久不见,没什么话要同我说说吗?”手腕轻扭:“曾经那样体贴可爱的你,如今已经消失不见了吗?真让我伤心啊。”
褚晚桐当然明白他的暗示,不过是说的腹部受伤那件事:“见你安稳的站在我面前,想来你的伤口也恢复如初了,根本不需要我再多余去问。”
“晚桐,你何时变得如此疾言厉色?我竟不知,以往看你撒娇害羞,我倒比较习惯。”周明行嘴角微扬,挑衅意味明显。
宋纪才不在乎他那些小把戏,毕竟褚晚桐现在已经和自己在一起,他就算再说什么,不过都是曾经的回忆罢了。
褚晚桐回头看了一眼吴府的牌匾,虽然不懂周明行来这里做什么,但他的确总是到处跑,况且现在也没心情再继续和他耗下去。
“我们还有事,不耽搁你了,先走了。”
“褚小姐,稍等,”吴夕川带着下人追了出来,将手上之物递过来,“想必是小姐落下的,便赶忙送了过来。”
一看便知是自己的帕子,褚晚桐忙接过来道谢:“多谢吴大人,许是方才忘记拿了,还麻烦大人出来送一趟。”
“不麻烦不麻烦,”吴夕川这才注意到周明行的到来,赶忙上前行礼,“恭请大人。”
那一刻,吴夕川面上闪过的恐惧与绝望被褚晚桐捕捉,那是与冯闻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如果说冯闻对他是官位的恐惧,那吴夕川就是对死亡的绝望。
褚晚桐还是上前问道:“周明行,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明行蔑视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吴夕川,他看这些人永远是这种眼神,好像完全不把他们当人一样。
“听说他制剑的技艺很是不错,我便来此看看,”周明行笑了声,“晚桐,这么关心我去哪吗?”悠地看向宋纪,淡淡瞥了一眼。
褚晚桐微微蹙眉:“我随便问问而已。”
跟随周明行回府,两行人擦肩而过。
那一刻,褚晚桐听到吴夕川极小声同自己说道:“望小姐谨记我的话,一切安好。”
褚晚桐脚步顿住,在原地怔愣片刻,随即转过头去,只见他与周明行进到府中,门在此刻缓缓关闭,两行人由此隔绝。
宋纪拉了拉她:“怎么了?”
“晚上我们再来一趟吧。”褚晚桐开口说道,转而看着宋纪,眼神里却满是伤感。
宋纪虽不知她意味,但既然是她所说,无论如何,今晚定是要重返此地的。
“好。”
刚回府便遇到宋钰然要出去,见他们气氛不太对:“查得如何?”
宋纪回道:“杨牧也是被人利用的,不过他已经死了,被暗器所杀。”
宋钰然对此没有什么想法,继续问道:“暗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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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过了,并没有什么特别。”
“死亡或许对他来说也算是件好事,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活着,”宋钰然抚了抚衣袖,“若是想查清案件,死亡也是罪不可避免的事,只有快速查到真凶,才是真正的在帮他们,帮无辜的人。”
宋钰然这番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宋纪也知道,他最是了解自己,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态,所以这些话其实是说给褚晚桐的,自从离开吴府,宋纪也发觉她变得有些奇怪。
“晚桐,你在想什么?”
褚晚桐回过神来:“我可能知道了一些事,等今晚去过吴府后,若是印证了我的想法,自会告诉你们。”
她的状态不好,宋纪更不放心离开,便一直找理由陪着她,利用空余时间带她在府中赏花散步。
夜间,几人来到吴府,时间还不算晚,外面却一个人都没有,连看门的下人都消失不见,一片寂静。
“走吧。”褚晚桐踏上台阶,直接推开了吴府的大门,入目一片漆黑,院中的灯笼无人点燃。
“怎么回事?”颂言前去引火点燃灯笼。
微弱的亮光逐渐照亮院中,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引得他们的目光。
颂言蹲下身去一个个试探:“少爷,都死了。”
褚晚桐暗自泄了气,提起衣裙,绕过尸体便往前去。府内到处躺着下人的尸体,男男女女皆有,看去便是一片震撼。
走到一间房前,在门口顿了顿才伸手推开那扇门,吴夕川坐在椅子上,地面一片血迹,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把匕首,而那匕首正是出自他手。
宋纪说道:“你早就猜到了这种情形,今晚要印证的便是此事,我说的没错吧?”
褚晚桐点了点头。
颂言说道:“都死了,没见到一个活人,不知道有没有逃跑的。”
“如此情形,想必也逃不了了。”
这次,褚晚桐从钱袋子里拿出一堆银子,交给颂言:“我想帮他把后事办了,他也是无辜的人。”
“姑娘的心意我自然明白,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多谢了。”
褚晚桐在吴夕川手里发现了一小块布料,随后在房中粗略调查一番,并未发现任何遗留下来的线索,为避免节外生枝,几人匆匆离去。
“现在可以把你想的告诉我们了吗?”
褚晚桐看了眼化竹:“虽然我不想这样怀疑,但如化竹所说,这件事会不会真的和周明行有关……今日吴夕川同周明行回府之际,他低声叮嘱我,让我一定记得今天他同我说的话。”
化竹说道:“姐姐认识的人并不多,按照吴大人所说,我便那样猜测了,”她知道褚晚桐不想相信,继续解释道,“可眼下我们并没有确切证据,只是猜测而已。”
褚晚桐将那块布料摊开在手掌:“明日我们再去找一趟孙掌柜吧,他一定知道这布料的所有信息。”
“好。”
褚晚桐想着,原来当时吴夕川已经猜到,那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宋纪看不得她现在这样,将她搂住,好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手在她背后轻拍。
“我没事的。”褚晚桐嘴硬道。
“知道你坚强,但是现在靠我一会儿吧,我想挨着你,你就当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
褚晚桐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今天遭遇得太多,眼眶充盈着泪,缓缓闭上眼睛,泪水溢出,沾湿了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