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见唐杰已经拎着箩筐出来了，赶紧指了指唐杰的背影，冲林枫摆了摆手，意思是要跟着一起去摘杏，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林枫点点头，没再追问。
家里堆着的蔬菜还等着处理，西红柿要切、辣椒要洗，放一晚肯定会坏，他得赶紧回厨房忙活。
再说那片果林，自从开始散养荷包猪，偶尔还放鸭子进来除虫除草，他们就没怎么费过心。
好处是省了不少人工，坏处是进果林得格外小心。
脚下要防着荷包猪随地拉的“炸弹”，头顶还得留意会不会有熟透的果子掉下来砸脑袋。
虽说在农场待久了早就习惯了，但谁也不想沾一身屎回去，走起路来都得盯着地面慢慢挪。
果林里的荷包猪一看见刘威，不仅一点都不怕，还特别热情地围了上来，一个个用圆滚滚的身子在他腿边拱来拱去，哼哼唧唧的，像是在撒娇。
远处几只正在啃草的荷包猪，听见同伴的“呼唤”，也颠颠地跑了回来，把刘威团团围住。
在这些小猪不算大的脑袋里，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刘威早就和“好吃的猪食”划上了等号。
每次刘威来果林，总会顺便带点剩饭剩菜，时间长了，它们一看见刘威就知道“有吃的”。
能享受这待遇的，除了刘威，就只有农场主林枫了。
“去去去，今天没带吃的！”
刘威一边躲闪，一边哭笑不得地推搡着围上来的小猪。
这些小猪虽说还没长到成年，但也有几十斤重，被它们这么一拱，他走一步都费劲，哪还有心思摘杏。
人类的悲喜果然不相通——
托刘威的福，唐杰在旁边走得那叫一个健步如飞。
小猪们的注意力全在刘威身上，压根没理他，他只要专心盯着脚下，防备踩到猪屎就行，没一会儿就走到了杏树下，开始伸手摘那些半熟的杏子。
走到杏树下，唐杰拨开浓密的枝叶，才看清树上的情况。
原本该挂满枝头的杏子，如今只剩下零星几个藏在叶缝里，说是“寥寥无几”都算客气。
“哎呦，这也太可惜了！”
唐杰忍不住叹气，转头对刚从猪群里脱身的刘威说：
“那场雨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照现在这架势，十棵树加起来未必能凑够一筐果子。早知道这样，我带一个筐都够了，还特意拎了俩。”
刘威走过来，站到另一棵杏树下，抬头扫了眼枝头：
“我刚才路过李子树的时候看了眼，情况比这儿好点，果子还多些，但跟之前比，也掉了不少。现在就盼着李子成熟的时候，可别再下那样的大雨了。”
“可不是嘛！”唐杰心有余悸地附和，“再下一场，别说果子了，说不定连边上的菜地都得淹。”
他怕越说越“乌鸦嘴”，赶紧转移话题，举起手里一个泛红的杏子给刘威看：
“不过话说回来，林枫家这杏是真够大的！你看这个，表皮光溜，没被鸟啄，也没虫眼，说是小黄桃都有人信吧？”
刘威点点头，伸手从自己这棵树上摘了个杏子：
“确实大，我这棵树的果子也一样。估摸着是那场雨帮着‘疏果’了，掉了太多，剩下的果子就能把营养都吸收了，所以个头才这么大。”
“就是数量太少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杏子，无奈地说：
“你敢信吗？我这一整棵树，从下到上都翻遍了，就摘了 21个果子，多一个都找不着。”
唐杰低头看了看自己筐里零星几个杏子，也跟着叹气：
“可不是嘛！这果子又大又好，要是没被雨打掉，今年肯定能收不少。到时候晒点杏干，再熬点杏酱，冬天就能慢慢吃了，多好啊。”
唐杰脸上满是向往，语气里带着点遗憾：
“之前那些农大的学生知道快到吃杏的季节，还跟我念叨去年吃过的杏子美食——不光有杏子果酱、杏干，还有用杏肉做的面包，说味道都特别好。我本来还盼着今年能尝尝，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
刘威被他说得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些吃法他也听学生们说过。
虽说常听人说“杏子伤人”，吃多了容易肠胃不舒服，但农场有林枫这个“大厨”在，肯定能把杏子处理得恰到好处，哪还会有“伤人”的问题。
“不行，我先尝一个解解馋。”
刘威实在忍不住，摘了个表皮泛着橙红的杏子，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掰开就往嘴里塞了一半。
果肉入口的瞬间，他眼睛一亮：
“唔！又甜又糯，就是靠近皮的地方还有点酸，要是放家里捂两天，估计就纯甜了！”
他嚼着果肉，含糊地说：
“还是自己家果树结的果子好吃，不管种啥都香。”
唐杰也摘了个杏子尝了尝，却不太同意刘威的话：
“这可不是‘自己家种的’就好吃，主要是林枫有本事。你去大集上看看，那些摆摊的不都说果子是自己家种的？结果味道也就那样，有的还没超市卖的甜。”
他顿了顿，想起之前听来的事儿，又补充道：
“我还听人说，好多果园的园主，自己从来不吃家产的果子，说什么‘吃够了’。”
“啧，再好的东西也不能‘吃够’吧？我看啊，说不定是他们自己知道用了多少农药化肥，不敢吃才找的借口。”
刘威嚼完最后一口杏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管他们呢！反正咱们吃林枫家的东西，放心又好吃就行。咱俩就俩打工的，哪有力气管别人的闲事。”
他扫了眼周围的果树，发现这片果林虽说种得稀疏，却啥品种都有。
杏树、李树、桃树、苹果树等等，相互错落着，心里更没了纠结：
“再说了，就算今年杏子少，后面还有李子、桃子呢，愁啥？‘达则兼济天下’，咱还没到那地步，先顾好自己的嘴就行。”
等两人拎着小半筐杏子回到农场时，林枫已经去食堂准备午饭了。
一场大雨过后，天气就越来越热，林枫做饭时就特意多准备了凉菜。
今天就拌了糖拌西红柿，还把之前摘的南瓜甜椒切了块，撒了点盐和香油当小菜。
中午吃饭时，李教授特意给林枫打了个电话，说起种白菜和萝卜的事：
“农大去年培育的新型白菜和萝卜，种子已经成功留种了。”
“虽然数量不多，但匀给你一亩两亩的种子还是够的，你要不要试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