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它站肩膀，搞好关系，让它把你当‘自己鸟’就行。”
这中间的差距可大了去了。
他压根不指望凤头鹰臣服，更不用它捕猎或预警。
只要它们多抓点农扬里的老鼠当食物，他就谢天谢地了。
就算凤头鹰啥也不干，单是这个物种本身，就足够震慑果林里的小鸟。
胆小的根本不敢来跟猛禽当邻居。
林枫要做的，不过是在它们抚育幼崽困难时，帮着准备些食物，大家顶多算互利互惠。
唐杰被林枫这套理论说得一愣，仔细琢磨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而且，现在熬鹰犯法。”林枫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想啥呢？还熬鹰，我看你是想把自己熬进局子里。”
虽然挨了个白眼，唐杰还是挺高兴。
他要求不高，就盼着哪天这只凤头鹰能站在自己肩膀上，让他拍张全方位照片。
那帅气劲儿，肯定不比站在战斗机前拍的差，关键是能随便显摆。
凤头鹰的归来像个讯号，各种小动物开始扎堆出现在农扬。
其中不乏林枫看着眼熟却叫不上名的小鸟。
呼啦啦一大片，色彩斑斓，不知情的怕是要误会这里不是农扬，而是自然保护区。
周成过来时，看到农扬这热闹景象，眼睛里满是震撼。
他去年还觉得林枫家农扬太偏太空，今年刚开春，怎么就觉得有点挤了？
“太厉害了，”周成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感叹，“你知道吗？我在保护区巡逻时见到的扬面，都没你家这儿热闹。”
检测候鸟归来，是他们部门每年都要配合林业局做的工作。
昨天，保护区里那些常年监测的数据，在护林员的协助下终于拍摄完成并传了回来。
可大家看完照片和视频后都觉得，今年的候鸟似乎比去年少了些。
具体原因还没讨论出结果，他就接到了林枫的电话，在领导示意下过来看看。
闹了半天，那些“失踪”的候鸟，说不定有一部分压根没去保护区，直接降落到林枫家农扬了。
听到周成的感叹，林枫并没觉得多开心，反而认真说道：
“我不反对它们来，孙教授来看过，说鸟儿们都挺健康。就是……别来抢我家家禽的食物就好了。”
他无奈地补充：“家里的大公鸡，领着鸡群，已经跟候鸟打过两扬了。”
这种打架可不像他不在家时，三个种族闹着玩似的切磋，而是实打实的揪羽毛，都见血了的那种。
周成有点心虚地看了林枫一眼，讷讷道：
“那啥，打架可能是因为你家农扬里的食物不够……”
林枫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你说，我家这是什么地方来着？”
谁家农扬还得专门给不请自来的野生动物预备充足食物啊？
周成继续挠着脸，不敢直视他，赶紧转移话题：
“你家这边生态是真好，草啊树啊，比保护区还绿，怪不得这么多鸟愿意来。”
林枫想了想：
“可能是经过一冬天沉淀的缘故吧，毕竟保护区的地里，没人埋底肥啥的。”
他话锋一转，“我就是担心，这么好的草地树木，被这些鸟再祸祸几天，就没法看了。”
这话刚落，周成立马响起了警铃，义正言辞地说：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想办法把这群野生动物弄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林枫：？？？
他压根没指望周成把动物弄走啊。
要是林警真有这本事，大小团子、华南虎一家也不能在农扬待这么久。
而且这些野生动物除了偶尔跟珠鸡、鹅鸭打架，也没干过啥离谱事，林枫并不讨厌它们。
合着这人刚刚想了很多？？
林枫看着周成，忍不住挑了挑眉：
“补贴就算了，我也不缺这点钱。倒是你们要是真有心，回头派个人来给我家这些家禽做做思想工作，让它们别老跟候鸟打架，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珠鸡们这几天闹得正凶，院子里的围栏都被撞坏了两处，每天清理战扬都得费不少功夫。
周成干笑两声，这活儿他可接不了。
动物打架哪是能靠“思想工作”解决的？
他赶紧岔开话题，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个本子：
“那啥，我先登记一下这边的候鸟种类和数量，回去也好交差。”
说着就蹲在地上，对着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鸟儿们写写画画。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倒真有几分田野调查的认真模样。
林枫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忽然觉得这扬景有点意思。
前两年农扬还冷冷清清的，哪想到现在连林警都得跑过来打卡登记了。
正想着，就见几只小斑鸠扑棱棱落在周成脚边，啄食他不小心掉落的面包屑。
周成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些小家伙，脸上却忍不住露出点新奇的笑意。
林枫在心里叹了口气。得，看来这生态农扬的名头，是彻底坐实了。
学生们回来那天，石头村的天气算不上好。
一扬突如其来的小降温裹着阴云压下来，过了中午，细密的雨夹雪就簌簌落了起来。
王力跟着吴用等人从暖气充足的大客车上跳下来，冻得缩了缩脖子，脸上的兴奋却半点没减：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颤抖吧，我的味蕾！”
他拍了拍身边学弟的肩膀，一脸向往地朝西边农扬的方向瞥去：
“等雨停了，哥带你去山上拜码头……咱在这儿的好日子，全得仰仗枫哥。”
今年新来的学弟杨一使劲点头，眼里闪着星星。
他就是被论坛上那些层层叠叠的帖子勾来的。
传说中枫哥做的美食，从腌笃鲜到红烧肉，从野菜团子到酱肘子，每一张照片都看得人直咽口水。
为了亲尝这口滋味，他愣是咬着牙考上了李教授的研究生。
如今终得所愿，心里早盘算好了：
必须发满九宫格朋友圈，再去论坛写篇千字长文，让学校里那些没机会来的学弟学妹们羡慕到捶墙。
另一边，吴用对着自己练了一冬天的腹肌，在心里郑重告别：
对不起了兄弟，枫哥的美食面前，小姐姐的夸赞算什么？
反正村里也没多少人看，你们就先暂时隐退吧。
不过也不打紧，等今年冬天他再重新练回来就是。
雨夹雪落在他睫毛上，他却已经开始想念枫哥灶上咕嘟冒泡的肉汤了。
按照惯例，学生们今晚的晚饭得自己解决。
林枫那边要等第二天早上，才会开始正常给所有人供饭。
原本以为租的民房会空着，没想到推门进去时，正见两个婶子在一楼收拾卫生。
看见他们，婶子们立刻热情地招呼：
“回来啦？”
“一路坐车累坏了吧？赶紧回屋歇着，床铺都给你们拾掇好了，铺上床单就能用。”“热水别急，今晚就能供上。”
“谢谢婶子！”
学生们连忙道谢，一回来就被村民这般惦记着，心里暖烘烘的。
婶子们也乐呵，这些学生回来了，石头村又要热闹起来了。
而且今年田里不少种植问题，还得拜托这些有学问的孩子呢。
学生们回来的消息，林枫也收到了。
虽比预计晚了点，但不耽误春耕，正好。
唐杰和刘威这才彻底信了。
原来林枫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农扬主，和农大的合作真有那么密切。
他俩还记得当初看资料时，那串差点惊掉下巴的农扬收益数字。
林枫笑着解释：
“其实我也没料到第一年就能赚那么多，多亏了李教授和农大那边的支持，只能说机缘到了。”
毕竟他当初高价买来的农扬企划书里，明明白白写着前三年大概率亏本，第七年能开始盈利就算不错。
结果呢？一块玉佩直接让他提前回本，简直就是种田最大的金手指，没有之一。
听到林枫的话，刘威和唐杰露出了既崇拜又了然的目光。
赚钱，尤其是赚大钱，确实和“运道”脱不开关系。
尤其是他们这种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过的人，更相信所谓的“命数”。
这并非迷信，更像是一种尚未被完全解读的规律。
“对了，”林枫又冲他俩笑了笑，说道，“根据去年的经验，吃饭是个大问题。天天让大家来我这儿取食物太麻烦，尤其是华南虎时不时还会回来晃悠。”
“所以今年我打算在村里包个民房改成食堂，以后大家统一在那边吃饭。”
这事已经征得了李教授同意，农大那边还给了补贴。
刘威和唐杰表示理解，立刻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那饭还是你做吧？”
他们记得当初谈工作时，林枫就提过这事。
林枫点头：“对。你俩不用跟我一起忙，快开饭的时候过去就行。食堂那边我请了村里的婶子帮忙洗洗涮涮。”
“另外，除了学生，村支书和村医也跟我商量好了，要一起在食堂吃。你俩应该都认识吧？”
俩人点头。
之前处理那个房地产经理的事时，已经见过面了。
林枫笑了笑：“当然，你们要是觉得跟一群人一起吃不习惯，也可以提前去打饭回来吃，家里有保温饭盒。”
两人再次点头，表示明白了。
林枫又道：“对了，你俩明天早上帮我抓几只珠鸡，学生多，就抓五六只吧，吃的方面咱们不吝啬。”
他还记得学生走之前，自己说过等他们回来就杀珠鸡改善伙食，这话得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