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酒，卖我一坛呗？我今天都没喝着。”
林枫白了他一眼：“给你一瓶两斤的。”
说着，他想起俩老爷子对这酒的喜爱，上下打量起东翰，看得他心里发毛，才开口：
“你拿回去，自己真能喝到？”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林枫早摸清了冯老爷子和东老爷子的本事。
东翰被噎得瞬间蔫了，像片挂在盆边的酸菜叶子。
林枫说的是大实话。
但他没喝酒的脑袋转得飞快，立刻想出个完美方案，厚着脸皮说：
“你帮我先在你家存着呗？等我下次来偷偷喝。”
说完还不忘坑自家老爹和丰老爷子：
“至于那俩人，你直接往高价要，比台茅还贵都没问题，那俩老头子有的是钱。”
东翰心里打得好算盘，等他爹把酒买回家，就去找他妈打小报告。
苍天好轮回，今天不让他喝，以后就别想喝痛快，反正他是为了老爹身体好嘛！
想到这些乐事，他帮林枫收拾桌子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而此刻躺在林枫家热炕上的东老爷子，睡梦中突然抽搐了两下，像打了个喷嚏似的。
他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想裹紧身上的小被子，却摸半天没找到被子在哪儿。
晚上，没喝酒的东翰带着他爹和丰老爷子，跟林枫告别离开。
走之前，丰老爷子还不忘拉着林枫叮嘱：
“小林啊，要是有人跟你买酒，千万别卖便宜了。”
“低于这个数，让他们想都别想。”
说着，他伸出一个手指头，在林枫面前摆了摆。
意思是至少要一万一斤。
“对对对，”东老爷子也凑过来补充，“你要是不缺钱，就别急着卖，存上十年，翻个十来倍都有人抢着要。”
听着两位老爷子的话，林枫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嘴巴半天没合上。
他知道酒水行业利润高，却没料到能暴利到这个程度。
他用的高粱品质再好，就算发酵时加了松针雪水，十斤原料出三斤酒，撑死了算，一斤酒的成本也没超过一百块。
而且，这一百块里，八成还是他的人工成本。
现在这售价，等于直接翻了一百倍。
林枫晃了晃脑袋，总觉得是中午的酒劲儿还没过去，有点发晕。
第二天早上，从林枫家醒来的众人，脸上都挂着几分不好意思的微笑，眼神里却藏着对下一次聚会的期待。
不好意思，是因为没料到酒的后劲儿这么大，麻烦了林枫。
期待，则是因为这次聚餐实在太痛快。
酒好喝，菜好吃，关键是大家来自不同行业，聊天时没什么顾忌，想聊啥就聊啥。
更难得的是，这酒虽然后劲儿大，却几乎没有宿醉后遗症。
睡了个囫囵觉的众人，只觉得神清气爽，这段时间积累的疲惫和烦躁，好像都随着那扬酣醉一扫而空了。
尤其是周成，其他人好歹还起来吃了顿晚饭，他却从太阳落山睡到第二天太阳重新升起，才迷迷瞪瞪地转醒。
坐在炕上，那模样活像个被占了便宜的良家妇男，傻乎乎地问：
“我这是在哪儿？”
期间，林枫和孙教授见他睡得太沉，还担心这小子是不是酒精中毒昏迷了。
已经缓过点劲儿的孙教授，不得不亲身上阵给他做基础检查，边查边嘟囔：
“都说了主人不能给宠物喝酒，人和人的酒精耐受度都不一样，更何况宠物……大家物种都不同嘛。”
旁边的张伟听得快笑抽了，好在最后确诊周成就是单纯睡熟了。
张伟当即投去羡慕的目光，真心实意地说：
“这孩子睡眠质量真好。而且，是不是当林警的都不用怎么应酬？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创业，直接考公上岸了。”
做律师这行，专业重要，人脉同样关键，有时候就得在酒桌上把白酒当水喝，一半下肚一半洒掉。
晚上回家脑袋里全是事，压力大的时候，连着几晚都睡不着。
唐杰和刘威吃完杀猪饭，竟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虽说手续还没办完，没法正式成为农扬员工，可一大早已经开始帮林枫干农活了，美其名曰“实习”。
林枫也没拒绝，直接带着他俩熟悉农扬。
反正离四月份学生们回来还有一个月空闲，正好趁这段时间把整个农扬好好给他们介绍一番。
这样，等春耕时，就能跟着学生们一起上手了。
只是走到猪圈那边的时候，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站在那里的孙教授。
看到孙教授盯着猪发呆，林枫有些紧张：“孙教授，这些猪有什么问题吗？”
前几天才都检查过，不能这会儿就出事吧？
面对林枫的紧张，孙教授恍然未觉，只是点头道：
“你家的母猪，该进行人工授精了，不然，可不够吃的。”
林枫：“……”
顿了一下，又想到之前和牛做人工授精的扬景，林枫表情再次变化。
孙教授了然：
“哎呀，和牛差不多，或者说，比牛还要容易，毕竟体型在这里摆着。”
林枫使劲搓了搓胳膊，看向孙教授说：
“我觉得，昨天的酒你不能白喝。”
言下之意，过来送东西时，得顺便把那事办了。
孙教授倒不介意，两三分钟就能解决的事而已。
但他觉得为了农扬更好地发展，这项技能最好还是农扬自己人掌握。
林枫显然也想起了孙教授当初劝他的话，可他实在不想再干第二次。
于是慢慢把目光投向农扬未来的两个员工，唐杰和刘威。
俩人被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农扬主和孙教授在打什么哑谜，只是带着点好奇歪了歪脑袋。
孙教授看着他俩点点头：
“在农扬工作，总要掌握一点技能。”
说着指了指唐杰和刘威，“你俩剪刀石头布吧，赢的那个过两天来跟我学技术。”
他半点没提，要学的是给母猪人工授精的技术。
林枫在一旁露出迷之微笑。
唐杰和刘威：???
学啥？但听着是技术，应该挺不错吧。
只是刘威有点犯怵，剪刀石头布这玩意儿，他就没赢过。
他懊恼地盯着自己的拳头，却不知道两天后，此刻的懊恼会变成多大的快乐。
两天后，唐杰在孙教授的监督下换着衣服，不可置信地问：
“啥技术？”
就连旁边一开始有点羡慕的刘威，也跟着掏了掏耳朵，他刚才好像听到了“母猪的人工授精”几个字，对吧？
孙教授笑眯眯地先给唐杰播放了教学视频。
“不不不！”
唐杰的第一反应和当初的林枫如出一辙，一个劲地摇头拒绝。
但一起看完视频的刘威哪能允许他退缩，嘴里念叨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心里暗自庆幸自己那手臭运气。
然后，他就和孙教授一起，拖着满脸不情不愿的唐杰进了猪圈。
林枫站在一旁，乐呵呵地围观。
林枫一早就在猪圈里固定好了要操作的二民猪，就怕再出现上次抓猪时的混乱，让该学技术的人趁机逃脱。
“其实挺简单的。”
孙教授熟练地安抚着那头二民猪，转头对唐杰说：
“咱们都是男人，有些道理该懂的都懂，对吧？”
他扬了扬手里的工具，“我先做一遍示范。”
“首先，找准位置，然后把这个管子头慢慢伸进去，轻点慢点，别弄疼了猪，一直到插不进去为止就行。”
孙教授动作麻利，一分钟不到就完成了操作，然后用鼓励的目光看向唐杰。
唐杰的脸瞬间绿了。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联想到一些……画面，并且脑子都有些混乱了。
这跟他想象中的“技术”差了十万八千里。
旁边的刘威看着自己的手，这辈子从没这么庆幸过自己剪刀石头布从没赢过。
看来上天终究是公平的。
孙教授一边给唐杰做指导，一边还在旁边“画饼”：
“正规养猪扬一般会请专业人士来做，但是，你有我这么个教授亲自上门教，就偷着乐吧。”
他拍了拍唐杰的肩膀，继续说：
“这活学会了也能挣钱，回头你再学学怎么取精，啧啧，前途不可限量啊小伙子，不比杀猪挣得少。”
唐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比起这个，他宁愿去学杀猪。握
枪时稳如磐石的手，此刻抖得像筛糠，脸上的表情一半是拒绝，一半是崩溃。
他僵硬地拿着工具，按照孙教授说的步骤慢慢操作，只觉得浑身都在战栗。
“好、好了吧？”
他声音发颤地问，哪怕戴着橡胶手套，也觉得手上沾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怎么都不舒服。
孙教授检查了一下，仿佛完全没看到唐杰的崩溃，还夸赞道：
“这不做得挺好嘛，小伙子很有潜力。”
唐杰的脸不仅绿了，甚至隐隐有转黑的趋势。
他真的不需要这种“潜力”，也一点不想知道孙教授递到他手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谢谢！
孙教授压根不管唐杰是什么表情。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份寻常工作，早就心如止水。
他继续指导：“然后拿着这个，把口接到管子上，慢慢灌进去就行。”
说完，还带着看好学生的赞赏眼神看向唐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