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司南望着离开的书令白,墨眸深处掠过淡淡疑惑。
这位面具男子是何身份,为何让书令白如何忌惮?
她收敛心神,转向静立一旁的燕清淮。
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定是前辈无疑。礼多人不怪,伏司南按下思绪,依照天晟界的规矩,微垂首恭敬行了一礼:“晚辈伏司南,见过前辈。”
燕清淮略一颔首,视线未有半分偏移,淡淡晲在她身上。
这非是打量,更像一种审视。
不冰冷,只是专注得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直窥神魂本质。
伏司南脊背微僵。
这种无声的打量,让她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她强自镇定,垂眸静立,心下却疑窦丛生。
这人怎么给她一种熟悉感,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伏司南眉眼微缩,极力在记忆中搜寻。
不过片刻,便找到了那种熟悉感的来源。
风雪弥漫下,模糊而孤寂的雪中身影,渐渐与眼前的人重叠。
是他……
那个与她一样,在漫天飞雪中祭奠亡者的男子。
这般遗世独立的孤绝气质,她只在那一人身上见过。
他竟是太虚宗的人?
而且地位还很高,不然书令白不会如此退去。
等等,他既是太虚宗的人,那为何前日看到太虚宗飞舟时,他会是那般表情?
眼底没一丝对宗门的归属感,反而还藏着刻骨恨意。
只远远瞥到飞舟,他周身散发的寒意就比凛冬大雪还要刺骨……
那绝非同门该有的情绪。
伏司南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头垂的更低了,生怕眼前的人想起,自己曾目睹了他那反常的一幕。
片刻后,燕清淮眸子终于从她身上移开,落到了地上。
还未完全消融的雪地,映出伏司南的修长的影子,边缘模糊,内里却黑得犹如深渊。
他视线在她影廓上停留了一瞬,极其短暂,却让伏司南呼吸一窒,竟生出一种他已窥破她影中秘密的错觉。
伏司南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更不宜与这般人物过多纠缠。
她克制着情绪,再次微微一礼:"晚辈告退。"
说罢,她不再停留,转身沿着广场边缘的青石小径箭步离去,直至拐出执事殿范围,将身后目光彻底抛下,她才放松了绷紧的肩线。
伏司南没有耽搁,径直回了蓬莱醉客栈。
一路上,关于她与书令白擂台一战的事,已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有人将她与宸旭、穆文浩等绝代天骄放在一起比较……
伏司南面无表情地听着,心底哂笑,莫名觉得有些荒谬。
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晰的认知。
能与书令白打个平手已属不易,但宸旭那种能与金丹中期一战,并险胜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
不过,若撇开正面搏杀,单论隐匿踪迹、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来到客栈外,伏司南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随手掸去衣上寒气,这才踏了进去。
客栈大堂依旧喧闹,瀚青州弟子仍在议论方才擂台的惊心动魄,以及她影中突现的诡异巨蟒。见她安然归来,议论声霎时一低,无数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伏师妹,回来了,有没有什么事?”
几声熟悉的声音响起,以季君、苏玉英为首的瀚青州同门立刻围了上来。师姐煴宁虽在闭关,但几位相熟的师兄师姐脸上皆带着担忧。
“你没事吧?执事殿的长老没为难你?”
季君速度最快,直接迎到了客栈大门口。
他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无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压低声音,“刚才可吓死我们了,没出什么岔子吧?”
季君问得很隐晦。
他其实更想问,元婴长老有没有追究她影中异象的事。
关于伏司南影子里有影魇的事,其实赤星宗核心弟子都知道一些。
据说是她练气进阶筑基时,领悟的一种神通。
因为那时候她年纪小,修为尚低,神通雏形一现,差点直接反噬了她,还是宗赫师伯与宗主一起,将那具象神通给压回她影子里的。
当时大家知道了,都觉得伏司南是个怪物。
这悟性,太逆天了。
一个刚刚筑基的人,竟领悟了神通,且还是具象神通,哪怕这神通还只雏形,没办法使用,但那也是通神啊……
这可是好些修士一辈子都参悟不出的。
她倒是好……不过一个进阶,就悟出此等天赋大术。
宗赫师伯担心她木秀于林,所以严禁大家外传,此事便成为赤星宗核心弟子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不过看今天情况,伏小南好像能使用她的神通了。
最高明的伪装,不是否认它的存在,而是为它准备一个合情合理,人尽皆知的“来历”,伏司南的师父宗赫道尊与赤星宗宗主,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这不,如今就算影魇被人发现,也不会有人把它往鬼气方向想,连执事殿的长老,也只是觉得这可能不是普通神通,却没有过度深究。
在大家一声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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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切中,伏司南心神逐渐放松,她轻笑道,“无事,只是问几句罢了。”
苏玉英拎着酒葫芦,倚在柜台边,眼神格外清亮,“吓我们一跳。不过干得漂亮,太虚宗那帮家秋,一来云阳城便趾高气扬,你挫挫他们锐气也不错,免得他们以为,好像整个天晟界就他们太虚宗一家似的。”
她眉梢微挑,睨着伏司南,透出几分玩味的笑意。
啧,三年不见,伏师妹还是这般让人意外,竟还藏着那种保命手段。
也不知那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赤星宗剑峰的文霖,蹙着眉:“只是如此一来,与太虚宗的梁子怕是结得更深了。伏师妹,你百宗大比时可得小心些。”
伏司南向文霖点了点头,旋即看向苏玉英,“玉英师姐,上回你说谢玖久伤不愈,他伤多久了?”
她现在都没弄清楚,号称天晟界第一宗的太虚宗,会差自家天骄一株疗伤灵花。
哪怕这花罕见,不好寻,但依太虚宗的实力,也不可能完全寻不到。
苏玉英执起酒葫芦,浅浅啜饮一口,指尖轻拭过唇边:“听别人说,有两个月了吧。”
季君把伏司南摁到椅子上,执起茶壶,斟茶了杯茶端给她。
然后警惕的扫了一眼四周,确认大堂里没有兽宗弟子,才道:“我今天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据说,那位谢天骄的伤,并不是外出历练受的伤,而是在宗门里参悟道法时,被反噬受的伤。”
他顿了顿,用手半掩着嘴,压低声线,继续道:“我听说,太虚宗内有人阻止他寻朱雀花,似乎不想看他痊愈……”
伏司南捻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恢复如常,“哦?他久寻不得朱雀花,其实是和他们自己宗内有关。”
苏玉英意味深长一笑:“也许吧……”
她声音拖得悠长,但在场众人都是精明人,哪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无非就是宗门派系倾轧,权力相争,而谢玖这个天骄,怕是被卷入了其中……
当然,这都是大家的猜测,事实到底如何,便不是他们这些外州来的弟子能知道的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伏司南心里对谢玖的提防愈发深重。
百宗大比与血源岭开启在即,他们这批弟子有幸生在这个时代,但凡有点野心的,都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谢玖能成太虚宗最顶尖一批的天骄,野心自然不小,他会抓住一切机会,入血源岭……
而现在,这个唯一的机会却被她给截胡了。
后面这几天,谢玖必会再度寻上她,她得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