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宅卧室。
“我说,你没自己房间吗?”
季昀无奈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傅凛半倚着沙发靠背,一条长腿屈起,另一条随意地搭在地毯上。
他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深灰色家居服,领口微敞,露出一点清晰的锁骨线条。
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此刻血色匮乏,唇色也淡,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像坠了星子,一眨不眨地胶着在季昀身上。
那眼神专注得烫人,声音却柔得不可思议。
“阿昀,别赶我嘛。”
季昀有些无奈。
三天前,季明远便出了远门,说是去为傅凛找些养元补气的药。
也不知道傅凛说了什么,一向不允许傅凛接近季昀的季明远,居然同意了傅凛住在季宅的请求。
季昀不知道,季明远看似是容忍,实则是没招了。
傅凛为了和季昀在一起连命都不要,他要是再阻拦,恐怕不知道傅凛又做什么疯事儿。
“赶紧起来。”季昀没什么好气地命令,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
误会是解释清楚了,可是先前傅凛这混蛋干的混账事也不少,季昀仍旧没完全消气,扫他一眼。
“回你客房去。赖我这儿算怎么回事?”
【烦死了,那腰那腿,造孽……】
傅凛没动,反而将身体往沙发深处又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大型犬。
他抬起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更添几分脆弱感。
“客房没有人气,有点冷。”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低,带着点委屈的控诉。
【冷?季宅的供暖系统是摆设吗?】
季昀几乎要气笑了,可对上那双盛满了“弱小、无助、但特别需要你”的眼睛,那点硬邦邦的拒绝不知怎么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的发,语气依旧不善,却松动了不少。
“……那你想怎样?”
“这里。”
傅凛的目光极其自然地滑向几步开外那张宽大舒适的床,眼神纯良又无辜,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有阿昀的味道,安心。”
他顿了顿,又适时地低低补充了一句。
“头还有点晕,阿昀的床好像有安神的效果。”
季昀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蹦跶了一下。
【得,我床上有安眠药是吧。】
他心里的小人疯狂吐槽,恨不能立刻戳穿这神尊大人拙劣的演技。
可目光扫过傅凛依旧没什么血色的唇,还有他微微蹙着眉,那句“滚去客房”在舌尖滚了几滚,终究没能吐出来。
【混蛋,就吃准我会心软。】
傅凛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
季昀重重哼了一声,算是默许。
转身走向衣帽间,故意把步子踩得很响,像是在跟谁赌气。
傅凛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背影,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等季昀抱着自己的备用枕头和薄毯从衣帽间出来时,傅凛已经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大床的一侧。
他占据了不算多的位置,身体微微蜷着,面向季昀这边,被子拉到下巴,只露出一张过分俊美也过分苍白的脸。
眼睛闭着,长睫安静地垂落,呼吸平稳悠长,仿佛真的睡着了。
季昀脚步顿住,站在床边看了几秒。
【真睡着了?】
季昀抿了抿唇,动作不自觉地放轻,将枕头放在床的另一边,又把薄毯抖开。
【啧,乖的时候是真乖。】
就在他弯腰铺毯子时,床上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嘶……”
季昀动作一滞,立刻转头。
只见傅凛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眉心紧蹙,一只手正按在自己左胸心脏稍下的位置。
他额角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怎么了?”
季昀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绷。
他几步就跨到床边,俯下身,目光扫过傅凛捂着的地方。
“心口疼?还是神魂又有问题了?”
季昀将手轻轻按在傅凛的心口位置。
【心跳怎么这么快……隔着衣服都感觉在乱蹦!该死的,不会真裂开了吧?小爸才刚走!】
季昀的心声又急又乱,像被惊扰的蜂群。
“文砚,我现在给文砚传音。”
隔空传音,这是季昀拥有神力后学的第一个法术。
“不用。”
傅凛半阖着眼,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微微喘息着,声音气若游丝,带着点痛苦的颤音。
“没事,就是突然抽了一下。缓缓就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尝试着撑起身子,动作却“虚弱”得像个易碎的琉璃娃娃。
“别乱动!”
季昀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他起身的动作。
那点强装的冷漠外壳,在傅凛的痛楚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傅凛顺势卸了力道,重新躺回去,却反手抓住了季昀按在他肩上的那只手腕,指尖轻轻摩挲着季昀手腕内侧细腻的皮肤,带着点小心翼翼的依赖。
“阿昀……”
他低低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微微仰起脸,昏黄的光线描摹着他苍白的唇,金色的瞳孔里漾着水光,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痛楚。
“还是好疼……”他轻轻吸着气,仿佛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
“那……那怎么办?”
季昀有些无措。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我觉得还是叫文砚过来看看吧。”
他此刻只恨自己不通神术,不能直接查看傅凛的状态究竟怎么样。
傅凛缓缓摇头,握着季昀手腕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将他一点点往自己这边带。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季昀略显慌乱的脸,金色的眸子里,那点深藏的暗芒几乎要压制不住,却又被强行伪装成脆弱和恳求。
他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近乎撒娇的黏糊,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季昀的手背。
“阿昀……能不能亲亲我。”
他顿了顿,像是痛得神志不清才敢说出这种话,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我好难受,亲亲就会好舒服。”
季昀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
脸颊瞬间滚烫,一路烧到了耳根,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层薄红。
【傅凛你脑子是不是真被饕餮啃过?!爱能止痛?把我当芬必得?!也不怕我把你给亲到起飞!】
季昀内心的小人尖叫着捂脸打滚,羞愤欲绝。
傅凛眼前一亮。
爱,阿昀承认他们之间有爱!
季昀本想斥责,可目光触及傅凛那双湿漉漉的金色眼眸时,话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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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
近得能看清他眼底细碎的光,能感受到他微凉的气息拂过自己皮肤带来的细微战栗。
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粘稠的暧昧。
傅凛看着季昀瞬间爆红的脸颊和闪烁不定的眼神,感受着他手腕脉搏在自己掌心下骤然失序的狂跳,心底那点恶劣的愉悦感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几乎要冲破他精心维持的脆弱伪装。
他努力压制着想要上扬的嘴角,轻轻晃了晃他的手,带着点孩童般的执拗。
“阿昀,真的好疼。”
季昀被他晃得心慌意乱,理智的弦在羞愤和心疼之间反复拉扯,最终被后者占了上风。
他猛地闭上眼,像是下定了某种赴死的决心,身体僵硬地俯下去,飞快地在傅凛微凉的唇上碰了一下。
一触即分,快得像被火燎到。
“行、行了吧!”
他真是傻了,明知道傅凛这家伙在耍无赖……
季昀猛地直起身,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抽回自己的手,背过身去,动作大得带起一阵风。
他的背影僵硬,耳根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声音却还在强撑着最后一点气势。
“止痛了没?没止也别找我!去叫文砚!”
说完,他抓起薄毯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只留下一个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鼓包。
傅凛躺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对方手腕肌肤的细腻触感和狂乱的脉搏。
他看着那个把自己裹成蚕蛹的少年,再也忍不住。
无人窥见的角落,傅凛的嘴角无声地向上弯起,眉眼舒展,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痛苦的模样。
金色的眼底流光溢彩,盛满了得逞后的餍足和几乎要溢出来的欢喜。
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枕头上属于季昀的气息,神魂深处因契约而带来的持续微弱的抽痛,似乎也变得遥远而微不足道起来。
窗外,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季宅主卧里,一个裹成球兀自羞愤,一个悄然得意,无声的暖流在静谧的空气中悄然流淌。
……
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毯上投下一道金线。
季昀最近的生物钟很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意识还没完全回笼,就感觉一个带着淡淡药香的身体靠了过来。
“阿昀……”
傅凛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鼻音,听起来格外慵懒又可怜。
他小心翼翼地用额头蹭了蹭季昀裹在毯子外面的手臂。
“头好沉,昨晚好像没睡好。”
季昀被蹭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猛地掀开毯子坐起身,瞪着这个一大早就来“碰瓷”的神尊大人。
【大清早又来!当我傻?】
季昀内心翻了个白眼,可目光扫过傅凛那苍白的面容,到嘴边的硬话又咽了回去。
他烦躁地抓了抓睡得乱翘的头发,没好气地问:“……那你想怎样?”
傅凛立刻顺杆爬,半边身子几乎要倚在季昀身上,声音软绵绵的。
“想吃阿昀煮的粥,从前你哄我的时候煮过。”
“……”
季昀认命地掀开毯子下地,动作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等着!咸了淡了我说了算!”
他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趿拉着拖鞋离开房间,下楼去厨房。
傅凛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立刻收敛了那副虚弱相,惬意地靠在床上,指尖愉悦地轻轻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