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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作者:小牙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秦双双呆愣在原地盘算如何脱身,朱允炆思绪却被眼前人透出的惊愕一下拉回玄武门前,那张惊恐中透着好奇的小脸跟眼前之人完美重合,“你就是今早上的那个小太监吧。”


    闻此言,朱高炽游走的眼神也落到眼前人身上,这小太监,怎么好像哪里见过?


    一时间三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秦双双的身上。


    本就心虚的她面色如常下的一颗心早已奔腾翻滚,即害怕女扮男装会露馅,更怕被秋后算账,没等朱允炆继续问,干脆主动跪下,“奴婢早上着急出宫,无理冒犯殿下,请殿下恕奴婢无心之过。”


    若生气朱允炆当场就发作了哪会等到现在,双手负于身后,“你是贤妃宫里的,进宫几年了。”


    鬼知道她进宫几年了,秦双双没细想,胡乱回了一句,“也没几年。”


    黄子澄不是无理护短之人,小太监是自家妹妹身边的人不假,但若真犯错他也定不轻赎,虽不知道前因如何,但见朱允炆不曾计较,自然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朱允炆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眉头微皱,黄子澄也是听的嘴角微抽,摆手道,“行了,话都回不利索,殿下既不责怪,就别在这杵着了,去,把马牵来。”


    牵马?她?


    不管这黄子澄怎么凶巴巴,总算缓解了眼前尴尬避免了她不用再被盘问,秦双双还是感激的,麻溜起身前去牵马。


    黄子澄也引着朱允炆二人缓缓出了府门。


    马拴在黄府门外墙根下的柱子上,秦双双借拆解马绳四下观察了下,原本还想着趁机会偷偷跑掉,看着那六名锦衣卫骑马挎刀的一个个武功高强,时不时望过来,警戒严备的模样,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手里解着缰绳,大脑飞转,秦双双明显心不在焉,好在马儿高大不至于引来注意。


    马儿悠闲地低头吃着槽子里的干草,时不时的甩动下尾巴,悠闲自在,越发显得她手脚慌乱,秦双双眼神落到水槽旁的木桶,一个念头在脑子里飞过,忍不住惊叹于自己的随机应变。


    朱允炆三人已站在府外,她不敢再磨蹭,赶紧牵了马过去。


    平时黄子澄都是坐轿子进宫,可今个连上下马都费力的朱高炽都骑马,他只好勉为其难,到底五十岁的人了,不似身旁的朱允炆身量轻盈,又常年习武,一双腿修长有力,一个翻身稳坐马上。


    王福搬来马凳子叫自家老爷垫脚又搀他上马坐好,再搬着马凳子去伺候世子爷,论尊卑朱高炽高于黄子澄,可按辈分算黄子澄是师傅,他又一向尊师重道便成了三人里最后一个上马之人。


    等黄子澄彻底坐稳,秦双双赶紧把手里的缰绳递过去,面露难色作痛苦状,果然引来马上之人问询,“这是怎么了。”


    秦双双弯腰捂腹,抬手抹汗,“老爷恕罪,奴婢肚子疼得厉害。”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黄子澄脸色一沉,又不好当场发作,只面色带怒,“懒驴子上磨,屎尿多,速去速回。”


    朱允炆早已稳坐马上,这话自然听得清楚,看过来的视线正好落在秦双双后背包袱里那一抹亮色虎头帽上。


    思绪闪现河岸那见过的小娘子俊脸,再细看眼前,青丝鬓发间耳垂上有清晰的耳洞,一眼便认出此太监与那河边那女子竟是同一人。


    早上故意不跪引他注意,河边扮可爱惹他怜爱,此时又出现在黄府与他偶遇,若说巧合,那也太巧了,反正朱允炆不信。


    朱高炽自小喜文厌武,偏好酒肉美食,身量有些笨重,正抬脚踩在马凳子上,见朱允炆看过来的目光移向后方,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遂放慢了上马动作,朱允炆顺着黄子澄的话道,“许是茶水喝多了,黄大人不说不觉得,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感觉了,劳烦稍等,我去去就回。”


    黄子澄立刻换了副理解面孔,反而与朱允炆开脱,“人有三急,合乎常理,此乃天道使然。”


    朱允炆笑笑,跨马落地,动作轻盈稳健。


    听的秦双双直翻白眼,她有三急就是懒驴子上磨,皇子就成了天道使然,这文人拍起马屁还真是与众不同。


    朱允炆绕马走来,手指从秦双双身上划至大门口,意思明显。


    这怎么行,古代的厕所可不分男女,男女有别,怎么能同去。


    想起自己现在是众人眼里的小太监,秦双双话到嘴边改口道,“尊卑有别,奴婢怎敢与殿下同去。”


    那朱允炆身形修长,五官眉眼大气,一张脸看着合合善善很好说话的模样,开口却是不容置疑的拒绝,“有何不敢,正好方便伺候本王。”


    秦双双眼珠子险些从眼眶耷拉到脸上,正好伺候?。


    转念一想也是,这自古尊贵的皇主子吃喝拉撒都是要人伺候的,环视门口外这一圈人,尊贵的黄老爷,威风的锦衣卫,王福虽是下人但人家是男人,只有她这个不算男人的小太监最合适。


    她不伺候谁伺候。


    你说,提这茬干嘛,这主意简直馊到家。


    秦双双以身证明,穿越后用无脑电视剧当参考说明只会死相凄惨。


    王福一路引着他二人来到府内不远处一僻静小院里的小屋子前。


    秦双双背着比自己身量还大的包袱走在前面,原本朱允炆只是疑心她是个手脚不净的小太监,直到看见包袱里那个虎头帽,顺理想起了在酒楼河岸边见过的那个小娘子。


    见被自己认出,又借口想溜,就更加确定她是有计划有目的的接近自己。


    只是对方什么目的,他现在还不得而知。


    朱允炆自小受礼法教导,自然不会随意当着陌生人宽衣解带,更不会叫一个女子真伺候他出官上茅房。


    这黄家祖上是世家大族,黄子澄本人又是三甲探花官至三品,家资丰厚,官房修的也奢华,这间屋子足有书房大小,中间还有屏风隔挡,窗下摆有案几燃放熏香,进门处还有一张座椅供主子穿衣净手休息。


    她二人进去后,王福就掩好门站在院外等候,秦双双都渴了半天了,进府后看了黄夫人半天脸色,连半杯茶水都没混上,哪来的尿意,就是有也可不能在这上。


    不大的屋子里只有她二人,秦双双哪里伺候过人,自打进门后就尴尬的一直贴墙站在门边,暗暗庆幸还好有屏风隔挡,不至于亲见。


    朱允炆倒是神情自然,熟门熟路走到屏风外的衣架前,背对秦双双做出方便她宽衣的姿势。


    上个茅房,这怎么还要脱衣服呢?


    一路上秦双双之所以不反抗,原以为就算跟来伺候,不过是守个门,递张纸,或者,打盆水递个毛巾之类的,要是需要做这些她宁愿在外头当场被戳穿。


    朱允炆见身后人久久不动,命令道,“还等什么。”


    再看朱允炆抬起的袖口,宽大如翼,腰系皮革镶嵌玉带,后缀流苏垂穗子,裙摆长至鞋面,嗯……不脱确实不方便。


    以前在宫里住时都是春桃帮她宽衣解带,后来秦双双嫌尴尬麻烦就自己改系蝴蝶结,再不用人跟着伺候。


    至于这男子腰带的解法,她见都没见过,不是不想,是压根不会。


    秦双双猫在朱允炆身后,手指顺着腰带左转半圈,右转半圈,自始至终连接口都没看见,急出了满脑门子汗,终是连朱允炆都等的不耐烦,抽了袖子回身,“怎么当差的,连个腰带都解不明白。”


    吓得秦双双后退几步,低垂下目来,“奴婢不会。”


    “不会,宫里只有皇主子才不会。”朱允炆冷笑,“除非你不是太监。”


    男扮女装点小伎俩也就是在人多的时候滥竽充数好蒙混过关,单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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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很容易露陷,走路姿势,说话办事的规矩,就更别说耳洞,喉结处处都是破绽。


    没有经验就是没有经验,装是装不出来的,更何况朱允炆也非庸碌闲散的无脑郡王,他可是朱元璋亲定的储君,文章摘句,才华斐然。


    身份被识破,秦双双也不打算装傻隐瞒,历史上朱允炆就不是滥杀无辜的阴狠之人,慈善仁孝还心软。


    反正回宫是死,现下被怀疑更跑不掉,秦双双一咬牙说了实情。


    穿越这事太玄幻,她自然跳过了,只将身份和如何出宫,又为何来了黄府说了清楚。


    故事太荒谬,朱允炆自然不信,但他的关注点在于她出逃的动机,“谁告诉你后宫妃嫔会被殉葬。”


    朱元璋是大明第一代君王,并无祖制可遵循,这等秘事只怕朝中大臣都不知晓,她一个后宫低阶妃嫔更不可能知道。


    眼前人看似单纯可人实则并不像她的美貌一窥便知,朱允炆那双和善的眼里渐起一丝看不透的深意。


    秦双双稳住不慌,解释道,“大元民间鼓励殉葬,更何况宫里,后宫就这么大,前太子爷的妃嫔都因为无处安置被打发去了北郊行宫,以后殿下继位登基,后宫人只会越来越多,哪还有我们这些太妃的立足之地,且皇上最忌讳前朝与后宫勾结,后妃干预朝政,若无缘无故赐死全部妃嫔会被臣民后世视作暴君苛政,殉葬就不一样了,最多非议一句不近人情,若我是皇上,我也会重启殉葬之风气,殿下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出逃,只是为了活命。”


    师傅黄子澄也说过同样的话。


    按年纪算,她应该是洪武二十六年被最后一批选入宫中的才人,那时父亲忙于太子府杂事,还是他替父亲承办的选秀之事。


    那年正赶上蓝玉被赐死,后妃被株连,皇上最忌权臣得势内外互通,所以那批秀女都是他从民间选出来的毫无家世背景之人。


    朱允炆很难说服自己相信她的话,却又找不出她话里的丝毫破绽。


    自古英雄爱美人,若在加上几分聪慧那便更是少见,有胆略有谋划,辅佐帝王家主成就伟业,任天下哪个男子能不倾心。


    可要是美人心术不正,没有用对地方,那便是祸国殃民的妖媚祸水。


    朱允炆一时难以分辨。


    散尽家财逃出宫来虽说靠着几分聪慧机敏,终归是老天眷顾没被侍卫盘查出来,若回宫去确实生路渺茫。


    朱允炆并不是慈悲菩萨,有救众生与水火的宏愿,可现在,若强带她回宫,来日真被拉去殉葬,倒叫他担负不杀伯仁,伯仁反因他而死的愧疚。


    坐在椅子上,朱允炆面色为难,“就算你猜测的都对,可你要知道,皇上久病并非突发,若是内务府提前几月已制定好殉葬人员名单,到了下葬那日,单少了一人,内廷该如何处理。”


    顿了顿,他又道,“后妃玉蝶可都是记录在大明宫册内的,宫嫔出逃,宫女太监,城门守卫,有多少人要为你的逃跑买单,我可你放你走,但你的错会有人替你承担。”


    这些秦双双还真不知道,“我不过是后宫一个最不起眼的才人,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名单能拟就能改,您是未来的皇上,自有法子掩盖这件事。”


    一个无儿无女透明的小才人,随便找个替身,这对朱允炆来说确实不难,可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帮她,还会帮她处理身后的一团是非,不禁觉得好笑,“好大的口气,我凭什么帮你。”


    看了眼门外王福时不时探头还在等他们出去,秦双双着急道,“您救了我,没准以后我也可以帮您。”


    朱允炆似有兴致,“你能帮我什么。”


    秦双双想了想,她确实没什么能拿出手的本事,“我也不知能帮殿下什么,但您救了我一命,我的命就是您的,日后总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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