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蔷薇花架时,又撞见了赫连绯。
赫连绯脸上堆起笑,亲昵地挽住了她的手臂,“少夫人这头发可真好,乌黑发亮,像绸缎一样,我真是羡慕得紧。”那熟稔的姿态让她心头泛起几分莫名。
赫连绯心里盘算着即将上演的戏码,心底窜上一股报复的快感。我治不了你,待会儿自然有能人收拾你。
她不动声色地想抽回手,却被赫连绯挽得更紧,只得含糊地应着,心里暗自琢磨对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转过一条两边栽满翠竹的小径,前方忽然热闹起来。
只见徐野与一位身着红罗裙的女子并肩而立,身边还围着一圈宾客,正说说笑笑地不知在谈论什么。
那女子身姿窈窕,眉眼间尽是爽利,正是近来经常与徐野一同出现的沈玉蘅。
她暗道,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赫连绯眼睛一亮,急切地将宇文媞往人前拉了拉,扬声道:“公爷快看,少夫人正一个人赏花呢!您怎么不过来陪陪她?”
徐野正与沈玉蘅说话,被赫连绯这声打断,又见她这般没分寸地拉扯宇文媞,眉头顿时皱起,心底暗骂一声“关你屁事!”。
他今日原不知妻子也会来赴宴,否则断不会跟着沈玉蘅来郡主府,让她瞧见了多心。
沈玉蘅也探究地看向宇文媞。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绿色衣裙,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离的沉静,与她明艳的五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来,这就是徐野那位新婚妻子。
宇文媞先向徐野福身:“公爷。”
随即转向沈玉蘅,笑道,“听闻沈掌柜的绸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今日恰好遇到了,我想向沈掌柜取取经,学一学经营的门道呢。”
沈玉蘅微怔,显然没料到她会抛出这般话来。
但她毕竟是在商场上历练多年的人,转瞬便敛了讶异,对着众人朗声笑道:“少夫人说笑了。您外祖家的何记缎庄,在洛州可是响当当的老字号。
我这点微薄生意,哪里入得了少夫人的眼?若是少夫人得空,只管来我那小铺子坐坐便是,说什么取经,实在是折煞我了。”
两人一唱一和,竟真就围绕着绸缎生意聊了起来。沈玉蘅说起流行纹样,宇文媞便接话讲出染色工艺,言语间竟是一派投契。
周围原本等着看热闹的人,心里都暗自纳罕:这正室见了外室,不扑上去撕扯打骂、在对方脸上抓出几个道道儿,竟还能这般和和气气地说话?
这徐野可真算得上是个人物,不仅能在朝堂上翻云覆雨,还能把两个女人拿捏得如此服帖,实在让人佩服!
徐野站在一旁,眼底却掠过一丝思量——她整日呆在缎庄里,莫不是真要与沈玉蘅在生意上争个高低?
一阵风吹来,宇文媞觉得有些冷,无意间抚了抚自己的手臂。
徐野上前,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她肩上,低声道:“你先回府,待我这边事了,便回去寻你。”
她看了眼肩头的披风,轻轻点了点头。
刚登上自家马车,车外便传来徐姝清脆的声音:“嫂嫂,等等我!”
徐姝掀帘坐进来,脸上还带着跑急了的红晕。
她方才在园中听闻沈玉蘅也在,又见嫂嫂独自回府,还当她是被哥哥气着了,便一路追了过来。
“嫂嫂,你千万别生气,我哥哥真不是旁人说的那种人。” 徐姝抓着她的手,急急忙忙替兄长辩解。
宇文媞淡淡道:“我没生气。”
她说的是实话,出嫁前,她就知道徐野喜欢沈玉蘅。方才自始至终,她心里都没起过半分波澜。
可她这过分平静的模样,在徐姝看来反倒像是气到了极致,才故意装出这般淡漠。
徐姝索性挽住她的胳膊:“嫂嫂,我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总跟沈玉蘅走那么近,可我跟你保证,沈玉蘅那种精得要命的女人,绝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她倒真生出几分好奇,问道:“那他喜欢哪种类型?”
“他喜欢......柔弱些的?”徐姝说着,自己先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这形容不太对。
柔弱的?宇文媞摩挲着袖中短刀,想起死在自己手下的那些人,唇角勾了勾——这么说,自己不会在他的喜好之列。
徐姝意识到方才的用语不够精确,又重新斟酌了一下措辞:“就是他喜欢别人能依靠着他,你明白吗?”
她看着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嫂嫂,生怕她听不明白,又补充道:“打个比方说,你若是遇上了麻烦,他会喜欢你去找他烦他的。
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偏喜欢你服个软,露些破绽给他看。”
宇文媞静静听着,没应声。
徐姝见她没什么反应,又摇着她的胳膊撒娇:“嫂嫂,我听娘私下念叨,说你们成亲这许久,竟还没圆房呢。
我虽不知哥哥心里究竟是怎么盘算的,但你若想跟他好好培养感情,听我的准没错——有事没事都去找他,保管管用。”
她被这番直白的话闹得有些不自在,只得按住徐姝的手,哭笑不得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记下了。”
徐姝这才满意了,鼻尖又嗅到一缕清雅的香气,好奇地凑近几分:“嫂嫂,你衣服上都熏什么香?这般好闻。”
“我平日从不在衣服上熏香。”
这倒是实情,师父反复叮嘱过,身上不可带过于浓烈的气味,以免行动时暴露踪迹。
徐姝又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满眼艳羡:“嫂嫂,你这肌肤可真嫩,定是用了上好的润面膏脂吧?”
她被徐姝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笑道:“不过是些寻常膏子,我房里还有不少,等会儿给你多包些。”
两人携手到了清辉院。
徐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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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进卧房,便忍不住“呀”了一声——这里原先是哥哥的住处,记得满墙挂着兵器,处处透着冷硬,让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可如今再看,却像是换了个地方:推开门便是一张疏影暗香双面绣屏,足有一人多高;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寒江独钓图》,透着几分孤远;桌案上空空荡荡,只设着两只青瓷熏炉,烟气弱弱地飘了出来。
她包了几瓶茯苓凝露给徐姝,“你只管用,我得闲的话,再多做几瓶给你。”
徐姝却又被她的帐子吸引了过去——一顶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纱帐,两边用玉钩松松挽起,帐角缀着几颗小巧的银铃。
要是自己开口要,嫂嫂会不会介意?
她看穿了徐姝的心思,指着纱帐笑道:“这纱帐是我成婚前,姐姐从洛州寄来的。我记得库房里还剩些,你要是不嫌弃,拿去做个批帛倒也合适。”
话音刚落,云绣便捧着三匹纱料进来了,这足够做好几个帐子了。
徐野傍晚来清辉院,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妻子与妹妹并肩坐在妆台前,不知正对着一个盒子摆弄什么。
门口那张长条案几上,零零碎碎堆着各色物件:布料、帕子、扇坠,几个瓷瓶,还有一些他叫不出名的小玩意儿。
徐姝显然已经把嫂嫂房里瞧得上眼的东西搜罗了个遍,此刻正拿着把银勺,小心翼翼地将她的香粉分到自己的香盒中——这香盒自然也是刚才搜刮来的。
徐野见她拿起一锭香块,对徐姝叮嘱道:“这个是安息香,夜里睡不安稳,燃一小截便能安神。
还有这种带着甜味的,闻着清雅,留香也久,只是......”她顿了顿,“若你与妹夫行房备孕,这些香料万万点不得。”
没想到她竟懂这些,尤其“行房”二字从她口中说出,徐野耳根有些发烫。
徐姝满意地盖上盖子,吩咐丫头们把案几上那堆东西都搬到自己房里,转身才瞧见站在门口的徐野。
她扮了个鬼脸,打趣道:“哥哥,我今日在嫂嫂跟前替你说了好多好话,你可得好好谢我才行。”
徐野挥了挥手,一脸嫌弃的模样,示意她赶紧走。
宇文媞看着这兄妹俩的互动,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
她素来难得这般开怀,这一笑眼波流转,徐野竟移不开眼。
他想多留片刻,没话找话道:“姝儿从小被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宇文媞笑道:“我倒羡慕她这性子,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徐野道:“你是隋国公府少夫人,也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宇文媞闻言,像是从梦中惊醒般,笑意骤然敛去,垂眸道:“公爷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徐野见她回归了往日的疏离模样,猜不透她是否还在为沈玉蘅的事介怀,沉默片刻才道:“你放心。”说罢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