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雪下意识吐出那句话的同时，明显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那双大掌顿了顿。
是对方隐藏的太好，还是秦雪的话真的触动了他？
“疼……”
“秦队，没想到，你一个特战王牌，还怕疼？”陆远征喃喃对她低语，眼神望向秦雪的同时，对上了她的眉眼。
二人间，近在咫尺的距离，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那股特殊的味道。
陆远征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多年前早已刻在了他的脑海中，这么近的距离下，秦雪眸里的光令他的心慢了半拍。
他缓缓抬手，撩起秦雪脸颊的一丝秀发，想替她撩到耳后……
同样的近距离，檀木烟草香提醒秦雪，眼前的人指尖不仅有烟草味，还潜藏着淡淡的火药味。
那双眸，那气味，不对，都不对，他不是顾向阳，更不是“蜂鸟”。
秦雪侧开脸颊，下意识想抽回手，可对方的大掌突然发了力，径直将秦雪的手紧紧握在了掌心。
“陆总，你……”
“你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
陆远征淡淡说道，语气里的威慑力丝毫不差顾向阳当初教育人的样子。
“……”秦雪脑海中，二人的身影反复重叠，交错。
她感觉这个男人似乎可以洞穿她的想法。
自己在他面前毫无隐私，简直就是赤裸裸。
她慌了……
“问吧，陆某保证知无不言。”
对方一口一句“陆总”，秦雪觉得对方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陆总，我就不明白，你认识我吗？我们不过那天医院见了一面，你的礼物，饭局，还有今天……”
她的确很多问题想问，一张嘴却是一团浆糊。
“实不相瞒，那天，第一次见到秦队，的确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嗤……”
什么蹩脚的理由，这话，也太不走心了。
都是无脑网文里霸总撩妹的过时套路。
中队女兵们经常抱着手机，在熄灯前刷得乐此不疲。
看着秦雪有些嗤之以鼻的态度，陆远征浅浅一笑，继续说，
“秦队不信？”陆远征反问，随后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到秦雪手中。
秦雪打开一看，上面完完整整记录了自己从初中到现在所有的信息资料。
有的甚至连自己都秦雪忘了的，似乎就没有他们调查漏了的。
就连……就连她欠邢宇锋多少钱，这资料上的数字居然比她自己算的还清楚。
“你……你调查我？”秦雪想来有些细思极恐。
她的信息大部分都由特战队保密的。
眼前的男人居然可以调查得这样详细？这可不是一般级别的特工能做得到的。
除非……
陆远征没有否认，他松开秦雪的手，起身走到窗台前，点燃一根烟后深吸了一口:
“不得不承认，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比刚才那个……那个什么邱警官给人感觉好多了。”
秦雪冷笑，“谢谢陆总的夸赞。你我身份特殊，以后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说完她丢下资料，起身要走。
“秦队，生日礼物，喜欢吗？”
听到陆远征的话，秦雪才想起什么，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随后，掏出锦盒，放在身旁的茶几上。
“陆总，无功不受禄。”
秦雪想，不如趁此机会，邢宇锋还没回来，直接将那条子弹项链还给这个“陆总”。
今时今日，她已经没有兴趣去探究这另外一条子弹项链的出处。
“我们收礼，要汇报，打报告。所以还请收回。”
“秦队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七年前，逃离武装分子控制区的那一刹那，爆炸的确让她丧失部分记忆。
可在邢宇锋出现的这一个月，她已经“拼凑”并找回了所有记忆。
这情况，她对所有人都没有透露，甚至是邢宇锋，也没有表露半分。
这个人，太可疑了。
秦雪甚至认为，他是一个披着顾向阳躯壳的犯罪分子。
她猜不透对方的目的，但足以令她后脊发凉。
“不记得也不要紧。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让你再受苦。”
“……”秦雪转身，心想:什么回来了？
这个男人，很懂得读人心。他的字字句句似乎都在撩拨，提醒着她，他是故人。
“陆总，我想你误会了。我，现在很……幸福。”
“哦？刚才那样，就是幸福的后果？”
面对陆远征步步紧逼，秦雪的心有些乱。
只见，陆远征拿起锦盒自顾自打开。
他拿出那条子弹项链，“你，难道不记得它？”
他捏着那枚子弹，看着上蜂鸟的图案，声音低沉，压得秦雪脑子一片空白。
她摇了摇头，“特战队不能带饰品。”
“这是一份念想，你不可能连它（他）都不记得。”
秦雪嘴硬，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想逃。
“不记得，就是没印象。这东西，陆总自己好好留着吧。”
这一刻，客厅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抠脚的地步。
“我送出的东西，不会收回，等你哪天想起来了，再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陆远征将锦盒再度塞回秦雪的手中。
就这样，二人一推一送，“客气”了几个来回。
“秦队，收下它，让我帮你，你会需要我的。”
陆远征的态度诚恳，语气和眼神里的坚定令秦雪迟疑，犹豫。
她没有再拒绝，而是下意识将锦盒塞回了口袋。
“记住我说的话，关键时刻，它能保命。”
保命？
秦雪的眼神充满疑问。
陆远征却十分肯定冲着她点点头。
“小雪，听话。我永远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
一句“小雪”，直接撼动了秦雪。
陆远征此刻的口吻，她太过熟悉。那的的确确是顾向阳的口吻。
秦雪当机立断做了个决定。
无论这个人是谁，是敌是友，能否信任，她都要查清他的真实身份。
“那，陆总，我们以前见过吗？”
陆远征没有回答，而是拉起秦雪穿过客厅，走到小花园来到一个小玻璃屋前。
只见，玻璃屋内温控，湿度各种设备一应俱全。
架子上，则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玉露。
秦雪看着一盆盆玉露，有些激动。
这分明是顾向阳最喜欢的植物。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嘛？”
陆远征拉起秦雪的手，“我……”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手捞起秦雪的腰间，硬生生将她带到自己的身后。
“他就是英伟华的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