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大汗的头颅，被一根长矛高高挑起，插在了黄金大帐的顶端。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惊恐地俯瞰着下方。
俯瞰着他那正在被烈火与鲜血吞噬的王庭。
俯瞰着他那些正在被屠戮、被奴役的子民。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草原的黑暗，照亮狼居胥山时，这里的杀戮与喧嚣，已经渐渐平息。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曾经繁华的匈奴王庭，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
超过五万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废墟之中，其中，有两万是负隅顽抗的守军，另外三万，则是王战命令中格杀勿论的妇孺。
他用最残酷的方式，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八万王之利刃的士兵，此刻正聚集在山脚下的空地上。
他们的铠甲上沾满了血污，脸上写满了疲惫，但他们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那是一种混杂着狂热、敬畏、以及满足的复杂光芒。
一夜的杀戮，不仅宣泄了他们心中的仇恨与压抑，更让他们对那个端坐在山顶王座上的男人，产生了神明般的崇拜。
在他们的前方，是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黄金、白银、宝石、丝绸、瓷器……匈奴人数百年劫掠积攒的财富，此刻如同垃圾一般，被随意地堆放在那里，在晨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而在财宝堆的旁边，还跪着黑压压一片，大约两万多名幸存者。
他们是昨夜屠杀中，被刻意留下的，最年轻、最漂亮的女人，和最健壮的少年。
他们脸上刺着王奴二字，眼神麻木，如同待宰的牲畜。
王战的身影，出现在了黄金大帐的门口。
他换下了一身血甲，穿着匈奴大汗那件最为华贵的黑金王袍，缓步走下台阶。
李逵和一众将领，紧随其后。
“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到王战出现，下方的八万将士，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这一次的呐喊，比在五原城时，更加整齐，更加狂热，也更加发自肺腑。
如果说，在五原城的效忠，是迫于王战的威压。
那么此刻的效忠，则是源于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和对绝对力量的彻底臣服。
王战走到军队的最前方，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狂热的脸。
“本王说过，会带你们创造一个神话。”
“你们做到了。”
“本王也说过，会用匈奴人积累的财富，来犒赏你们。”
他的手，指向那座金光闪闪的财宝山。
“现在，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
“李逵。”
“老大，俺在！”李逵兴奋地搓着手。
“将所有财物，分为十份。”
“其中三份，分发给所有参战的将士。斩首最多者，官升一级，赏金加倍！”
此言一出，下方的士兵们，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
王战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
“另外三份，立刻派人，送回五原城。一份，交给坚守城池的张虎将军及其麾下将士；一份，交给为我军扫清后路的英国公及其麾下将士。”
“最后一份，送到每一个阵亡将士的家中，抚恤金十倍发放！”
这几句话，让那些原本还有些躁动的京畿大营将领，心中猛地一震。
他们没想到，王战竟然还记着那些没有参战的同袍。
尤其是十倍的抚恤金，这在大夏立国以来，是从未有过的恩赏！
这一刻，他们心中对王战最后的一丝隔阂与疑虑，也烟消云散。
这个王，虽然冷酷，但赏罚分明，对手下人，是真的好！
跟着这样的主帅，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值了！
“至于剩下的四份。”王战的目光，变得深远。
“全部换成粮食、铁矿、战马，送回北境。”
“本王要用匈奴人的黄金，来喂饱我北境的每一个子民。”
“本王要用匈奴人的白银，来为我北境的每一名士兵，打造最精良的铠甲和兵器！”
“王爷英明！”
“吾王万岁！”
欢呼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拥戴。
王战用最直接的利益，将这八万大军，以及远在后方的十几万军队，彻底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他用黄金，铸就了忠诚。
然后，他将用白骨，来筑造他的王权。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两万名新生的王奴身上。
“这些也是你们的战利品。”王战的声音，变得冰冷。
“从今日起，他们就是你们的私产。你们可以随意打骂，随意使唤，但只有一点。”
“不准杀死他们。”
“因为，他们还有更大的用处。”
他指向北方，那片正在兴建的新长城。
“本王的长城，还需要更多的砖。”
“本王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家园，变成囚禁他们子孙后代的牢笼。”
士兵们发出了残忍的哄笑。
他们明白，这比杀了他们，是更恶毒，也更让他们感到快意的报复。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警戒的斥候，骑着快马，飞奔而来。
“报！”
“王爷，南方急报！”
“右贤王三十万联军，已经兵临五原城下，于昨日清晨，发动了总攻！”
大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战的身上。
王战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尽在掌握的笑容。
“来得正好。”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日。”
“把缴获的牛羊，全部宰了，犒赏三军！”
“让将士们，吃饱喝足，睡个好觉。”
“因为明天，本王要带他们，去给右贤贤王送一份大礼！”
……
五原城下，血流成河。
匈奴联军，如同疯了一般，不计伤亡地冲击着城墙。
然而，五原城，这座经过张虎和五万京畿步卒疯狂加固的城池，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礁石，任凭风浪如何拍打，都屹立不倒。
滚木、礌石、金汁、火箭……
所有能用上的守城器械，都被发挥到了极致。
城墙之下，已经堆满了匈奴人的尸体。
右贤王站在后方的高坡上，看着惨烈的战况，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预想中摧枯拉朽的胜利，并没有出现。
这座城的坚固，和守军的顽强，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废物。一群废物！”他愤怒地咆哮着：“区区一座五原城，三十万大勇士，竟然一天都攻不下来！”
“王，那王战的军队，都是精锐，而且城防准备得太充分了。”一名部落首领小心翼翼地说道。
“本王不管！”右贤王双目赤红：“传令下去，今夜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本王拿下这座城！”
“本王要将城里的所有人，碎尸万段！”
就在他发号施令之际。
一名负责后方联络的亲兵，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他的脸上，写满了世界末日般的恐惧。
“王，不好了，王！”
“慌什么！”右贤王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那亲兵顾不上疼痛，从怀里掏出一支染血的令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王庭急报，狼居胥山被攻破了！”
“大汗他被王战斩了首级，挂在了黄金大帐之上！”
“轰！”
仿佛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右贤王的头顶。
他整个人，瞬间石化。
周围所有的部落首领，也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当场。
王庭被破？
大汗被杀？
这怎么可能？
王战不是在五原城里吗？
他是鬼吗？
他会飞吗？
“你说什么？”右贤王一把揪住那名亲兵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再说一遍！”
“王庭没了，草原完了。”
亲兵在极致的恐惧下，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口吐白沫，直接昏死了过去。
右贤王松开手，任由那亲兵的身体滑落。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涌而出。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集结了整个草原的力量，在这里和王战的影子决战。
而王战的真身，却抄了他的老家，斩了他的王。
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羞辱！
“撤……撤军！”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嘶哑的命令。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
在他的大军后方，突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八万养精蓄锐，杀意冲霄的铁骑，如同一柄从天而降的审判之剑，狠狠地，刺入了他那已经军心大乱的阵营之中！
为首一人身穿黑金王袍，手持长剑，正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又畏之如神的魔鬼！
王战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响彻整个战场。
“右贤王，你的大礼本王收到了。”
“现在，轮到你来收本王的回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