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也没有多说什么,让众人简单的适应了一下后。
接着又打开了一个小一些的武器箱。
十把手枪,以及一排排圆滚滚的手雷,静静躺在其中。
李岩拿起一把手枪,看向了一旁的李萧山。
“萧山,这十把你拿着,分给你夜枭队的兄弟们。”
李萧山接过手枪,“多谢岩哥!”
李岩点头,而后看向了王笑林。
“笑林,这一百套迷彩作战服,是给你准备的,从今天起,你独自负责操练狼牙的那一百人,能做到吗?”
王笑林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重重点头。
“保证完成任务!”
安排完一切,李岩挥了挥手。
“去吧,熟悉你们的新伙计。”
四人没有在下跪,而是学着李岩教过的锤胸礼,四人一锤心脏,而后转身离去。
院子里,只剩下了李岩,和一直沉默的吴元、钱串子。
钱串子眼巴巴地看着那四人威风凛凛的背影,眼神里藏不住的羡慕。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搓了搓手。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冲锋陷阵不是他的活儿。
吴元则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却是非常不平静。
就在这时,李岩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又取出了两把手枪。
他将枪分别塞到吴元和钱串子的手里。
“你们俩,一个管钱,一个动脑子,都是我的左膀右臂,这玩意儿,你们也得有,防身用。”
钱串子手一抖,差点把枪掉在地上。
“岩哥!这太贵重了!我……我……”
这把枪,对他的意义完全不同,这代表着,他没有被排除在核心之外。
相比于钱串子的激动,吴元的反应则平静得多。
他接过手枪,没有像钱串子那样感激涕零,只是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李岩一眼。
“岩哥,我只问一句,我们最终的目标,是这小小的鹰愁涧,还是整个天下?”
李岩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元子,如果你有我现在提供的这些兵器,你的目标是什么?”
吴元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上前一步。
“岩哥,鹰愁涧是什么地方?”
不等李岩开口,他自问自答,话语里透着一股轻蔑。
“一条破山沟。”
“就算把这里经营成铁桶,又能怎么样?外面的世界,随便伸出一根指头,就能把我们连人带桶一起碾碎。”
站在一旁的钱串子听得心惊肉跳,手心里全是冷汗。
可李岩脸上的严肃却缓缓消融,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所以呢?”
吴元猛地抬头,目光灼灼,与李岩对视,没有丝毫退让。
“所以!鹰愁涧绝不能是我们的终点!它只配当我们的起点,当我们的磨刀石!”
“我的目标,从来不是守着这屁大点地方,当一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我的目标,是辅佐岩哥你,一步步杀出去,将这朗朗乾坤,赫赫天下,尽数踩在我们的脚下!”
问鼎天下!
这四个字,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惊雷,在钱串子脑海里轰然炸开。
他整个人都懵了,骇然地看看吴元,又看看李岩。
“哈哈哈哈!”
李岩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说不出的痛快。
他伸手重重拍在吴元的肩膀上,巨大的力道让吴元的身形都晃了晃。
“好!!”
他收敛笑声,双目如电,死死盯住吴元的眼睛。
“从今天起,你,吴元,就是我李岩的军师!我主征伐,你主谋略!咱们兄弟俩,就先拿这天,给它捅个大窟窿出来!”
吴元的身躯不易察觉地一震,他深深地弯下腰。
“吴元,愿为岩哥效死!”
他没有下跪。
但这一拜,比任何膝盖着地的仪式都更加沉重。
确立了君臣名分,院子里那股剑拔弩张的宏大气息反而消散了。
李岩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家常事,话锋一转,语气随意。
“对了,最近那个刘平,表现怎么样?”
吴元直起身子,又恢复了那副阴沉而平静的狐狸模样。
“可用。”
他只吐出两个字,惜字如金。
李岩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吴元嘴角几不可查地撇了撇,似乎对评价此人都感到有些无趣。
“此人是把好刀,够快,也够锋利,可惜,刀柄不牢,容易脱手。”
钱串子在旁边听着,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他平时和刘平关系还算不错,总觉得那人会说话,会来事儿,是个朋友。
可今天听吴元这么一剖析,才惊觉自己看得有多肤浅。
这吴元的眼睛,简直比刀子还毒!
“让他去冲,去抢,去拼命,绝对没问题。”
吴元继续补充,声音毫无波澜:“因为他想往上爬,想立功,但如果让他接触到核心,一旦外面有更大的势力向他抛出橄榄枝,他会是第一个反咬我们的人。”
“可用,但不可大用,更不可信。”
“嗯。”
李岩轻轻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这番评价,与他暗中观察得出的结论,几乎分毫不差。
他看向吴元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满意。
这小子,果然是天生的谋士。
有他在,自己未来能省掉无数甄别人心的麻烦。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
李岩摆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他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智囊,一个钱袋,自己班底的雏形已然确立。
“都下去忙吧。”
他先是对吴元说道:“元子,狼牙那一百人的思想工作,你多费心!”
“是,岩哥!”吴元沉声领命。
李岩又转向钱串子,语气温和不少。
“串子,枪收好了,那是给你保命的玩意儿,账本那边也辛苦你,咱们的家底会越来越厚,你这个大管家可不能掉链子。”
钱串子用力一挺胸膛。
“岩哥放心!谁他娘的敢动咱们的钱,我第一个跟他拼命!”
“去吧。”
李岩笑着挥了挥手,目送两人离开。
吴元步伐沉稳,心思难测。
钱串子则一步三回头,双手死死护着怀里的枪。
直到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李岩才收回目光,抬头望向那片铅灰色的天空。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如果没算错,李唐集团那份声势浩大的招募令,也该到这穷山恶水里了。
到时候,鹰愁涧这潭浅水。
怕是要被自己这条过江猛龙,彻底搅个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