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继续。
“镜头”又一次开口说话:
“向陈安游提问:我家wifi密码是多少?”
欸?同一个问题?
李漫漫听着“镜头”将问题又重复了几遍,确认和刚刚对“高洁”问的是同一个问题。
东边的叫“曹彦旭”,西边的叫“高洁”,那“陈安游”应该就是南阵营的了。
“又是这个?我哪知道啊!”陈安游被点名后一阵无奈,但似乎是觉得前面两个回答都没有规律,于是只能实话实说。
“回答错误!!”
裹着铁锈味的冰冷声音忽然响起,从“镜头”的每个虚无的角落迸出,发出像是狂风吹过建筑缝隙的哨音,尖锐而剧烈:
“玩家陈安游淘汰!”
“等等!!!我……”
“嘭!!!!!!”
场上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声可怕的爆炸震慑——
陈安游的狗环瞬间短线,脑袋被炸飞,无头尸体直挺挺倒下!
原本承载着她的无形“地面”仿佛开了个口,尚在抽搐的尸体从空中坠落。
李漫漫随着尸体垂下呆滞的目光,看着它消失在场地下方那些神秘的灰雾中。
仿佛从未出现过。
场地内安静了几秒。
“嘻嘻,这就死了一个了?真没用……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
“老大,这是为什么啊??”
范诺琪困惑地摆弄着头发:“为什么同一个问题,西边那人就可以回答’不知道‘,南边的玩家就要被淘汰啊?”
“咱就是说,该不会有啥隐藏规则吧?总不会纯拼运气?”罗冰站到范诺琪身边,偷偷将一个掉到发尾的红色发卡拔下来。
“嗯……”范诺琪露出思索的神色,转头问了句:“七哥八哥你们觉得呢?”
青七筒、青八筒对视一眼,也都摇摇头。
“不是运气游戏。南边的淘汰,应该是说错答案了。”王潇转身:“你们平时抢风牌的时候,该不会遇上这种看不懂的类型就当做‘运气’游戏玩吧?”
“不然呢?!”青八筒表情大骇,难道以前都玩错了?
王潇闭眼叹气,继续道:
“这个游戏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你可以假设那装置就是一块空硬盘。第一遍问wifi密码的时候,答案就被它收录在内。”
“之后再问到‘我家的wifi密码’,就只能回答已经被收录的答案,否则会被判定为‘回答错误’。”
“主持人一开始提示了,‘你的答案将成为它的现实’。”
“得嘞,好像明白了!”罗冰最先反应过来:“那玩意儿就是个傻子,你告诉它一个问题的答案,它就死脑筋只记住这个答案,之后要是有人回答得跟一开始不一样,它就会把那人给弄死!?”
王潇笑着:“哈哈,很形象。”
“所以老大,所以……南边那女的要回答得跟西边那男的一字不差,对不?呃……”罗冰看向屏幕,在那“镜头”的无数镜面中,找到一句话:“是……‘卧槽我哪知道不是你谁啊’对吧?”
【我家wifi密码是:卧槽我哪知道不是你谁啊】
“嗯。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应该是这样。”王潇顿了一下下巴,抬眼望着屏幕,盯着场上的画面,“再看看吧。”
“最后一局了,谁赢了就能进城。”
……
游戏场上,只剩下东、北、西三名玩家。
“镜头”又一次开口:“提问者与回答者身份互换……请曹彦旭选定一个镜中姓名,并问出你想问的问题。”
身份互换?
李漫漫木楞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只不过心里却七上八下:玩家变成了提问者?要问镜中的人?
所以,镜子里那四个名字,“丁耀霖”、“秦泽新”、“郭丹妮”、“沈墨棠”是刚才的提问者?
另外三人和丁耀霖一样,都是其他三个阵营各自被票出的人吗?
而且……
“欸,我嘞?”李漫漫突然意识到,自己都还没被问过问题呢,怎么就“身份互换”了?
这游戏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知道东边那个神经病会怎么应对。
李漫漫将注意力转向东边,曹彦旭的声音刚好响起,是一句稍显复杂的疑问:
“向沈墨棠提问:所有0、1、2、3、4、5等等这类整数当中,任意相邻的两个整数之间都相差多少?”
这问题一抛出,“镜头”便用它那种独特的声音再次重复:
“向沈墨棠提问:所有0、1、2、3、4、5等等这类整数当中,任意相邻的两个整数之间都相差多少?”
李漫漫忍不住多看了曹彦旭两眼:这,怎么突然问起数学来了?这神经病该不会是阿斯伯格综合症吧?
不过她仔细听题,认真想了一下……发现问题好像也不难……
“任意相邻的两个整数之间”不都相差“1”吗?
那个叫“沈墨棠”的应该就是东阵营被票出的人吧,但凡她有个小学文凭,应该都能答得上来吧?
……
“嗯?这个玩家有点不对劲。”
王潇按着吧台直起身,让眼睛尽量离屏幕近一些。
“老大你怎么了?”这举动把旁边的范诺琪吓一跳,她赶紧跟着看向屏幕里的曹彦旭,“怎么?哪里不对劲?他……他把问题搞太难了?”
王潇摇头:“不是难不难的事,而是……”
她停顿两秒,自言自语般说了句:“这人可能已经在设陷阱了……”
“陷阱?”
范诺琪不明所以,看向吧台附近的三个筒子们,他们也都满头雾水——果然不是他们擅长的。
又看向王潇,王潇已经独自拧起眉头。
不对劲。那个叫做曹彦旭的玩家,为什么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还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开始布局?是大庄家看走眼了吗?其实这组新人里,真正的最强大脑不是沈墨棠,而是这个曹彦旭?
在【有问必答】中,“镜头”的功能是收录游戏过程中每个问题的答案,但并不在意答案本身的对错——那么正如主持人所说,玩家的回答实际上是对“镜头”认知的塑造和定义。
例如有人问“所有的水是不是都是白色”,回答了“是”。那么在“镜头”的认知里所有的水就都应该是“白色”。
若是后续又有关于“水的颜色”的问题,那回答者就该当心了——如果没有回答“白色”则会直接被判定为“回答错误”惨遭淘汰!
王潇在永夜城内身经百战,很快看穿了曹彦旭这么问的用意:
在常规话语体系里,想要问一个让人在10秒内无法回答的问题,只需要随意出一道计算题即可——例如“2345除以1234等于多少”这类,若非心算大师,普通人不靠任何工具,在10秒内完全不可能算出正确答案。
但在“镜头”随心所欲的回答规则下,回答者可以随便喊个答案,例如“0”、“水果酱”、“电视”、“台球”、“我好饿啊”等等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反正第一次记录都不算错误。
所以,想在游戏中将人问倒,就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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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先对“镜头”这张白纸加以塑造。
而数学,是对世界本质抽象化、逻辑化的最佳工具!
例如先用第一个问题定义“相邻的两个整数之间相差为1”,再用第二个问题问“1和2之间相差几”,这样回答者在面对第二个问题时就不能胡乱作答,必须老老实实回答“1和2之间相差1”,否则对“镜头”而言就是回答错误。
先定义好“整数”的概念,再定义好“乘法”、“除法”的概念……就像蜘蛛一条条织起捕猎的网,然后利用这套逻辑,对回答者发起致命一击!
王潇紧紧盯着画面里的曹彦旭。
他就像一个沉稳的猎手,狠毒而有耐心的蜘蛛,准备编织一张足以让任何聪明人都难以逃脱的“网”!
“这人有点东西。沈墨棠危险了……”
……
“美妙绝伦的数字,正适合用来终结这场逻辑游戏!”
曹彦旭得意轻笑,阴冷的双目放出幽光,脸上的神情更为扭曲。
他能感觉到,在与眼前“镜头”对话的同时,自己仿佛是定义一切的神明,能左右它的认知和规则。
驯化它,随后掌控所有人生死!掌控游戏!
4。
3。
2。
1。
“镜头”变化出的10秒倒计时走到最后一秒,才迅速回到“人类头颅”的形态,无数镜面里多出一句话:
【所有0、1、2、3、4、5等等这类整数当中,任意相邻的两个整数之间都相差:去你大爷】
“嗯……!”
去你大爷?!
这就是沈墨棠的回答?
第一次参与游戏的玩家,为了避免莫名其妙淘汰,都会尽量回答在常识中的正确答案。遵照常理,她不应该是回答“1”的吗!
曹彦旭无语到失笑——心中的“数学大楼”刚要打上第一根地基,就直接被扬了!
他眼神一冷,狠狠咬着牙:“哼,沈墨棠……不上当啊?不愧是他们想要的人,确实没那么容易搞定。”
“哈哈,也好,胜利的果实总是要多在树上挂一会,才会格外甜美!”
“最后一回合赢得太轻松,我进城后也容易树大招风。”
“谢谢你啊,连这都为我考虑到了。”
“哦,我也好心提醒你——可别以为我只准备了一套必胜法……咱们走着瞧!”
曹彦旭默默咬紧后槽牙,尽量不动声色。
但李漫漫还是看出,东边这个神经病的表情少了一些自信,多了一些莫名的憎恨。
“请李漫漫选定一个镜中姓名,并问出你想问的问题。”
诡异的“镜头”再次发声。
欸?轮到我了?
我也能问问题?
李漫漫猛地抬头。
我不用回答问题吗?直接当提问者?
她看着破碎镜面内飘荡的名字,反应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莫名其妙变得很大,整个场地都听得清:
“问丁耀霖,你是死了吗?”
“镜头”重复了几遍:
“向丁耀霖提问:你是死了吗?”
“向丁耀霖提问:你是死了吗?”
10。
9。
8。
7。
6。
5。
4。
3。
2。
1。
0。
“镜头”回到“人类头颅”形态,开口说道:“回答超时!”
镜子里,“丁耀霖”的名字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