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夫人这样讲,不过是嘴上的托词,摆一摆女方矜持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认可了这门亲事。
上官云却是正有这个顾虑,于是附和道:“是啊,小女才与卫家五郎退婚,眼下又立即议亲,着实有些不美。”
要是过段日子就好了,到时候风头过去,两家再议亲便能少了很多闲言碎语。
逸王却不这样想,来都来了,自然要把事情说定,当即说这些都是小节,奉承的话也是信手拈来:“都说好女百家求,不瞒老夫人,早些年本王便相中了六姑娘来做我家儿媳,只可惜,却被荣安侯府抢了先,如今贵府既然已经无缘和他家结亲,想来这做儿女亲家的缘分,是要落到我家了。”
说罢,偏头给景王使了一个眼色,
景王摇了摇手中折扇,慢悠悠笑道:“我这侄儿芝兰玉树,文武双全,一没通房,二无妾侍,老夫人您就放一百个心,定不会辱没了你家六姑娘。”
话说到这里,范老夫人哪里还有不满意的,反正不管和逸王府结亲与否,她家都是要被人议论的,那还不如有个实在的好处,于是偏头笑着看向上官云和沈夫人,示意他们夫妻给个准话。
李墨白也将目光望向自己的准岳父岳母,起身正色道:“晚辈在此立誓,婚后也绝不纳妾。”
景王调侃道:“瞧瞧我这好侄儿,如今打着灯笼都难找呢。”
有了这番话,沈夫人顿时眼前一亮。
是了,这世间能有几个男人不纳妾不收通房的,就说自己的丈夫,虽然现在只守着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可是成婚前也是有过一两个通房的。
说起来逸王自己就洁身自好,不养通房不纳小妾,儿子定然也是继承了他的忠贞,想透这些,沈夫人连忙给丈夫使眼色,别再犹豫了。
两家人三言两语间就把这门婚事说定了,得到消息的兰英都傻眼了。
她还未从上一段婚约完全走出来,这么快就又有了第二桩婚约,婚约的对象,竟然还是才被自己拒绝过的人。
事后她同父母抱怨:“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也不问问她的意愿。
沈夫人拉着女儿的手温柔道:“不是爹娘着急要把你嫁出去,而是那逸王世子实在是样样都好,真是挑不出错来。”
沈夫人先是将李墨白的容貌大大的夸了一通,而后一一盘点嫁给他的好处。
“他没有通房小妾,且已做了保证,婚后也绝不纳妾,不是娘刻意捧他,就算是嫁了寻常人家,有几个不纳妾的,只这一点,推掉就太可惜了。”
道理兰英都明白,只是她总觉得卫家退婚和李墨白脱不了干系,她很想现在就去当面质问他,转念想到什么,便打消了出门的念头。
她同逸王世子定亲的消息比昨日和荣安侯府退亲的消息传的更快,退婚对于阖府上下来说不是光彩的事,自然不值得到处宣扬,可是结亲就不一样了,还是和逸王世子那样的人物,和皇室攀上了亲。
兰烟正在房中抄书,忽然听见外面闹哄哄的,烦躁的很,冲着侍女吼道:“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吵死了。”
侍女领了吩咐出去,很快又回来,欲言又止。
兰烟抄书抄的手腕酸疼,不耐烦的很:“到底怎么了?快说。”
侍女支支吾吾道:“她们说,今日逸王世子登门………”
还没说完就被兰烟这个急性子给打断:“逸王世子,那个传说中京城长得最好看的男子?他来咱们家干什么?嗯,他长得真有那么好看吗?”
侍女据实回答:“见过的都说长得很好看,他………他来咱们府上………向六姑娘提亲。”
“什么?”
兰烟惊得笔都掉了。
“提亲?你没听错吧?”
侍女说不会,“大家都这样说,错不了。”
兰烟还是不敢置信:“可她才和人退婚的,怎么能这么快就攀上更好的。”
总之就是老大的不痛快,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被兰英给占了,反观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亲事还没有着落,同样都是上官家的女儿,凭什么。
侍女看出她的不快,赶紧说好听话:“咱们家马上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了,姑娘貌美动人,何愁没有好人家登门求娶。”
兰烟把掉在地上的笔捡起来,嘟着嘴:“那我岂不是沾了兰英那丫头的光了。”
“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只是姑娘以后……还是不要老和六姑娘为难了,等六姑娘嫁过去,就是世子妃了,日后也会是王妃,您有一个做王妃的妹妹,以后的日子且好着呢。”
兰英还没嫁过去呢,就有人惦记着沾光了,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就寝后,她刻意没有关窗,躺在床上不睡,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向床顶。
亥时上下,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兰英立即掀开床帘,只见房中果然立着一道人影,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只怕又要被吓个半死。
李墨白走近见她坐在那里,轻声道:“你还没睡?”
“没有,我在等你,”兰英穿上鞋站起来。
李墨白笑:“你猜到我要来?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
兰英已经没有耐心同他废话,直接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有事问你,卫家退婚,是不是你搞的鬼?”
她的语气并不重,但说话的方式却不客气。
房中安静片刻,李墨白忽的轻笑出声:“你真聪明。”
即便父王不出手,他也会夺回属于自己的,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嫁给别人,他办不到。
兰英没想到他就这样承认了,早先拒绝他的那些歉意顿时都没了,所以这才是真实的他吧,之前的温柔表象都是装给她看的,现在得手了,就露出了真面目。
“你真卑鄙。”
李墨白不太高兴,走近她:“我夸你聪明,你却说我卑鄙。”
兰英不想和他离得太近,走去南边的软榻上坐下,一面控诉他:“是你要做卑鄙的事情,还不让人说?”
反观李墨白竟坐在了她的床边,手掌抚上被褥,感受着属于她的温度,在她看不见的视角,贪婪的吸入。
“你何必生气,即便你同他先有婚约,可和你结为夫妻的人是我,你如今对我这样冷淡,日后记忆恢复,说不定还要内疚。”
内疚?
兰英扭过头去,不轻不重的“哼”了声。
李墨白心中似乎有一堆话要讲,盯着她的方向,缓缓道:“我知道,光凭我口述,你很难珍重我们之间的感情,现下更是把我当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可是仔细想想,其实你和那个卫家五郎,当也没有多深厚的男女之情,不过是一起长大的玩伴,长辈们觉得门第、年纪合适,又知根知底罢了。”
他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兰英不想顺着他,因此故意道:“我和五郎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这个外人能说了算的。”
李墨白眯了眯眼睛:“我是外人?”
“按照如今你我的关系,他才是那个外人吧,”他凉凉道。
兰英说那又如何,“就算我和你成了亲,卫颐也是我的好朋友。”
说完犹不解气,恶狠狠冲着他来了句:“都怪你。”
李墨白也不恼,索性倒在床上,脑袋枕着一只手臂,语调轻松的和她说:“怪我?我只是争取自己的幸福罢了,结果就是他输了,我赢了。”
停顿片刻,又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卫五郎没了你又不是不能活,他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好姻缘,你更不必因此而觉得亏欠他什么。”
兰英看见他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一下子冲了过去,不满道:“你起来,不许碰我的床。”
话音刚落,就被床上的人一把拽了下去。
后背触碰到柔软的床榻,李墨白仅用一只手就把她牢牢制住,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兰英生气又无奈,看着上方的男人,很想大声吼他,但还是忍住了,只能怒道:“你做什么?起开。”
李墨白轻轻松松按住她一双手臂,然后慢慢靠近,低声在她耳边道:“你说我是外人,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我这个外人从前是如何同你亲密的。”
意识到他要干嘛,兰英皱眉:“你敢。”
李墨白在黑暗中轻轻一笑,早在重逢时,他就想这么做了,贴上她柔软的唇瓣,缠绵挑逗,由浅至深,还是熟悉的触感和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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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唇上的温度,兰英心中的怒气被放到最大,同时还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底滋生,陌生又熟悉,让人心脏发颤。
李墨白好似感觉不到,吻的认真而热烈,他的气息全都灌入她的身体之中,兰英哪里招架得住,十分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还有她自己,羞耻的同时伴随着难以忽略的欢愉。
兰英努力睁大眼睛,努力清醒着不让自己沉沦,她假意放松了身体,不再有所抵触,并且慢慢回应,情到深处的男人没有防备,冷不丁被咬破了嘴唇。
“嘶,”李墨白疼出声。
兰英趁机推开他,骂道:“活该。”
李墨白用手摸了摸嘴唇,竟然都流血了,足见她有多么用力,可他一点也不生气,声音还变得很温柔:“好了,这阵子你也累了,好好歇息,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兰英这阵子的确是累了,好在秀宜很快平安回来了,总算有件值得开心的喜事。
“多亏你留了记号,否则我也吃不准真假了。”
兰英拉着秀宜的手看她,从前圆润的身形消瘦了许多,可见是吃了许多苦。
秀宜见到兰英也很欢喜,哈哈笑道:“咱们姐妹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够了贴心话,兰英问起要如何处置春杏,“她现在被祖母关押在柴房,到底怎么罚,还是看你。”
提起这丫头,简直让人伤心,秀宜捧着茶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这种事情,毕竟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那个吴秀才,已经被革除了功名,再也不能科考了,至于春杏,她背主忘恩,我也是不敢再用了,就这样把人放回去,又觉得便宜了她,杀了却也不至于,我想………干脆重新签下她的卖身契,把人丢到庄子上干活,不拘什么脏活累活,也不用给她工钱,有口饭吃饿不死就是了。”
兰英说也好,就让她余生这样赎罪吧,到底秀宜心善,这处罚真是一点也不重,若是闹上衙门,一准要判流放。
天气一点点变冷,府里到是越来越热闹,秀宜到了年纪要说亲事,兰烟也是。
自从上次秀宜出事,伯夫人温氏得知秀宜原来有那么多私房钱,就有点心动,本来小姑子去世前就给这丫头留了许多财产,如今再算上那一大笔银子,当真是富得流油。
温夫人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娶的是名门贵女,至于小儿子,和秀宜到是般配,她将想法透露给丈夫。
永宁伯到是没有意见,外甥女美丽端庄,又有大把嫁妆,实在是亲上加亲的大好事,“不过还是要看母亲的意思,你找机会好好问问。”
温夫人觉得这门亲事极好,趁着请安的时候,委婉探了探范老夫人的口风,“听说母亲近日正在为秀宜相看合适的人家,不知挑中了哪家的孩子啊?”
范老夫人捧起茶杯慢悠悠吹了吹才道:“暂时还没挑选到合适的。”
温夫人唇角笑意更深:“我到是知道几家合适的,哦,知华也到了议婚的年纪了,该娶妻好好管管他了。”
她暗示的如此明显,没想到范老夫人却不理睬,只道:“秀宜的婚事,我心中有数,你每日打理家中大小事物已经很累了,不必费心。”
温夫人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僵住,没想到满心期许的婚事竟然遭遇了冷淡,只好赶紧转移话题,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去。
她走后,范老夫人和吕嬷嬷讽刺道:“当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早先我有这层意思的时候,她只管装聋作哑,这会儿到眼巴巴凑上来。”
吕嬷嬷不好议论主子得是非,只笑道:“若是表姑娘能嫁在府里,其实也好,省的在别人家里受委屈。”
范老夫人:“虽说知华是我的亲孙子,但我瞧着总是玩儿心重,这些年读书也没什么长进,还是孩子气的很,前段时间听说他竟在外头跟人赌钱,还输了不少,秋闱在即,真是不成体统,秀宜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该找个性子稳重能担当的好好照顾她才是。”
吕嬷嬷听到“稳重”两个字,当下心里就冒出一个人选来,试探着道:“说起稳重能担当,奴婢看,四公子就很好啊。”
范老夫人眨了眨眼睛:“你是说知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