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照片清晰,该拍的都拍到了,顾灵脱力地倒回床上。
证据确凿,这事周启别想轻易了结。
他把人带回来,一开始只是怕他被下药坑害,最多讨一点务工的赔偿。
现在被当成女人又亲又蹭,占够了便宜,这可不是一点赔偿可以了事的。
照片就是证据。
一朝走了运,就和好兄弟一刀两断的人,顾灵没指望他能配合给钱。万一再怪到他身上,惹一身腥就不好了。
盘算妥当,顾灵也困了。一看手机时间,快12点。
周启已经睡得死沉,正是初夏的时节,半热不热,顾灵被蹭出了一身汗,想睡也睡不着,爬起来去洗澡。
刚才他把周启掀到床外侧,现在就得翻过他才能下床。
床被占了大半,顾灵手脚并用,借着手机一点微光,艰难翻山越岭,一边腹诽,“吃什么激素了,还能二次发育?”
以前的周启高是高,但太瘦,重量也就和他差不多。现在,上擂台他们都不属于一个重量级。
床铺发出吱呀声。
这床本来是个双层大铁架,全是锈,一条腿还折了,被人丢在废品回收站,顾灵拖回来,洗洗刷刷,找人随便焊上腿,就算床了。
周启那么大块头,他真怕给压塌了。
顾灵动作越发小心。
屋里一片漆黑,他摸着黑在地板上够鞋。
奈何鞋子不知飞哪去了,他只能胳膊撑着,尽量不碰到周启,缓缓向外侧移动。
移动到一半时,刺啦刺啦几声响,日光灯非常突然地,又亮了。
光芒刺眼,顾灵眯起眼,再睁开时,被眼前的一个小山吓了一跳。
顾灵和那玩意大眼对小眼,屏息了几秒,一股悲愤油然而生。
他的人生已经够惨了,哪哪不如周启也就算了,这里也比不过。
这,这TM是什么事啊!
想到刚才被各种欺负,就好像他所剩无多的尊严和骄傲也被踩在地上,使劲磨了一遭。
他扭曲着脸,抓过手机,对着小山也来了一张。
罪证如山!
在帘子隔开的淋浴间里随便冲了一下后,顾灵的火气降了些。
床上周启躺着,姿势都没变,山峰也依旧巍峨。顾灵忍住踢他一脚的冲动,把手指放他鼻子下,确认他还有气,也懒得动他,爬进床里,随便拉过毯子,关灯,睡觉。
经过这一顿折腾,他本来晚上还会去夜市摆个水果果切摊,再挣一拨,现在也没了心情。
明天还不上的债就算在这家伙头上。
夜色浓重。
顾灵以为自己会睡得很沉,却朦朦胧胧地开始做梦。
梦里,他穿着蓝白的高中校服,坐在洛城一中的体育场看台上。他旁边坐着一个人,他勾着那人的肩膀,聊得正开心。
但那人比他高,他胳膊架着不舒服,于是让他弯点腰。
那人就弯下来,头发拂过他的耳尖,声音像羽毛,往他耳朵里柔柔地钻,又麻又痒。
“这样行吗,阿灵。”
他呵呵地笑,说:“行啦行啦,好痒啊。”
微风吹来,他仰起头,天空蓝得晃眼。
那时候的周启,真的好听话。
他怎么就一去不回了?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
顾灵睡得不安稳,第二天被生物钟唤醒时,他腰酸背痛加太阳穴发涨。
看到旁边四仰八叉的周启,他脑袋涨里还多了疼。
太TM气人了。
这人某方面也太反人类。
看他睡得美滋滋的,嘴角都弯上天了,顾灵很难相信是中了药的原因。
有病啊,正常人哪能这样。
顾灵忍不住想起从前的周启,一本正经得过份,说到女生都脸红结巴。
现在有钱有地位了,就放开了是吧。
原来骨子里就是爱玩。
真能装。
反观顾灵自己,虽没谈过恋爱,但这方面从来大大方方。现在他每日奔波于挣钱还债,精力早就耗光了不说,也没有谈恋爱的心思,偶尔积多了,随便用手打发,几分钟解决。
这才是正常的男人。
顾灵单方面确诊,周启有病,某功能异常!
顾灵刷牙的时候,周启醒了。
铁床咯吱摇了一阵。
顾灵从挂在墙上的小方镜里,看见周启坐起身。大概睡得太香睡懵了,他手掌撑头,仍闭着眼睛。
顾灵刷牙频率不变,边盯着镜子边哗啦啦漱口,洗脸。
洗完挂着一脸水,脖子上搭着毛巾,边擦边晃荡到床边。
“醒啦,睡得好吗。”俗套的开场白,作为他接下去要做的事的前奏,正合适。
周启听到水声,早看到他了。
目光跟着他到跟前,一眼也不眨,见鬼了一样。
等顾灵问完,他胸膛突然剧烈起伏了一下。
顾灵:“嘿!”
顾灵:“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躲着不见的,突然就见了。不止见了,还上嘴啃了。
周启跟石化了似的一动不动,顾灵就轻巧地笑笑,冲他胸口抬了抬手。
他低头,瞧见自己春光大敞的胸口,忙扣上扣子。但明显在分神,扣错了一颗,又拆了重扣。
顾灵笑着看他。
刚才对视的瞬间,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强,顾灵一下子想起昨晚宴会厅里能量强大的上位者,担心讨不到便宜。
但这人扣错扣子暴露了心虚。
小样,在爷爷面前,装什么装!
顾灵跑掉的信心又回来了,他心里鄙夷,伸腿勾过个小凳子在床边坐下。
“先说清楚啊,昨天在利辉,你是被人下了药,才晕在我身上。要不是我怕惹上麻烦,才懒得把你带回来。回头别说是我把你拐来的啊。”
先撇清干系。
男人下唇缩了一下,铅黑色的眼睛从顾灵脸上移开,飘忽落下。好像在思考发生了什么。很快,又迅速扫了顾灵一眼。
扣子扣好,他慢慢扯平衣角,说:“我的眼镜……”
顾灵一抬下巴。
“那呢,昨晚被踩断了,你不会一点都不记得了吧。”
周启看看小圆桌上残废了的眼镜,似乎没有了戴上的打算。他点点头。
“我记得一些,……谢谢你,阿灵。”
谢谢你,阿灵。
真耳熟啊,这话他当年说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次。
顾灵哼笑一声。
“别急着谢我,”他把松垮垮的T恤领子扯大些,抬起下巴。“先看看这个。”
周启应声抬眼,只一眼,呼吸就凝滞了。
细致白皙的脖颈上落满了红印,有深有浅,斑斑点点,像痴狂的画家恣意落笔,染脏了绢纸。小巧的喉结上印了一圈齿痕,像被打上印章封缄一样。
是他的印章。
周启的肌肉瞬间绷紧了,血往上下两个方向涌,鼻腔发热的同时,某个早上就蠢蠢欲动的家伙又开始充血。
顾灵没看见男人那一身暗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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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衫遮盖下的剧烈变化,只看见周启面无表情挺直身体。
没看明白是不是。
他像把证据甩到犯人脸上一样,把衣领扯得更开,一处一处地指。
“瞧见没?这!这!还有这!”
脖子,锁骨,心口,再往里……全是!
某人眼睛被黏住似的,盯着淡红色的皮肤。
顾灵阴笑一声:“被你折腾了一晚上,现在还疼呢,周总看看,多少弥补点?”
周启手指在床单上收紧。
还疼?
哪里疼?
疼了一晚上?
顾灵说得含糊,他也不太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但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真做到底。
不然,就凭他捂了十年已经发酵的情愫,顾灵根本不可能好好地站在地上。
应该说,他都不会允许顾灵下床,不只一天,是很多天。
他身上那个疯狂叫嚣的东西已经死了十年。
他做好了隐疾一辈子的准备,却没想到,再见到顾灵的第一眼就死而复生。
哪怕过了十年,病根还是病根。
周启不知道自己该狂喜还是苦涩,只能咬紧牙根,掐灭想象,和快泛上眼眶的湿气。
顾灵还在等他回答,一脸玩世不恭的冷漠笑容。
他幻想过很多次再见到顾灵的情景,果然,现实里顾灵的态度,和想象中没什么区别。
那时一切都太仓促了,他没想到合适的离开方式,以至于友情中断得措手不及。
任谁被突然断绝联系,都不会轻易忘怀。
周启非常理解顾灵。
他不理解的是……
顾灵等着男人回答,却见那人一脸凝重地四下里打量,目光把这一室无厅的小破房间看得一丝不漏了,才落回他脸上。
“这是,你住的地方?”
“啊,怎么了。”
顾灵冷冷地说。
顾家的工厂当年是省里的龙头企业,倒闭时动静很大,当地新闻都报道了。
周启一脸困惑,可见他是一点也没打听过自己啊。
顾灵被这一认知刺到,愤怒的火苗又腾地窜了一尺。
“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再聊就伤自尊了,顾灵伸出几根手指。
“医药费,误工费,加精神损失费,这个数,这事就算过去了。”
他早上起来查了一下,盛恒集团市值千亿,周启的名字排在高管前列,挂了一排他看不懂但肯定很重要的头衔,几万块不至于拿不出来。
这也是当年,他和父亲一起资助周启高中三年的数额。虽然是通过助学基金会捐助,周启并不知道,但现在自己落魄成这样,要回来不过份吧。
顾灵等了一会,发现对方除了眉头越皱越紧,没有反应。
末了,周启声音低沉,问他:“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滴,还要叙旧?
十年前不问,你这时候问?
再晚点催债的就要来了,顾灵没耐心再和他费嘴皮子。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好让自己更有气势些,居高临下睨视对方。
“关你什么事,一句话,到底给不给?”
周启黑压压的眼睛对上他,定定的,看不出什么意思。又是半晌,说:“你,经常干这个?”
顾灵眼睛都瞪圆了。
太侮辱人了!
“你,你特么才干这个!老子可是第一次!”
周启的眼珠更加浓黑。
“第一次做完爱要钱?还是,第一次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