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闻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眼前是模糊的白色天花板,身体像是被巨石碾过,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聚焦视线,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臂上打着点滴,身上连接着监控仪器,病房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
我猛地惊醒,下意识去摸身边,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那个黄色的文件袋不见了!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是落在车祸现场?还是被周政拿走了?
“你醒了?”一个温和但带着公事公办语气的声音响起。
一个穿着便服、气质干练的中年女人走进病房,亮出了证件:“我是市刑警队,姓陈,苏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
我紧张地看着她,又看向门口的警察,“我的东西呢?”
“你的东西?”陈警官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那个黄色的文件袋。“我们已经作为证物扣押。鉴于昨晚事件的严重性,枪战、车祸、涉及知名企业家周政先生,我们需要你全面配合调查。”
证物扣押......我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没落在周政手里。但警方他们可信吗?周政的势力盘根错节......
“周政,”我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怎么样了?他想要杀我!还有车上的两个人怎么样了?”
“周政先生目前正在接受问询。”陈警官打断我,语气平静,“他声称昨晚是遭遇了商业对手的绑架勒索阴谋,你是被卷入的人质之一,至于你同车上的另外两个人,现在正在进行手术。”
“他在撒谎!”我激动起来,试图坐起身,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疼痛,“是他杀了赵薇薇!杀了林晓雯!他还想杀我们!他想要夺走那份文件!那里面装着他犯罪的证据!”
陈警官按住我,眼神锐利而审慎:“苏小姐,你冷静。你说的每一句话都需要证据支持,况且你提到的赵薇薇女士,一年前已经确认意外身亡。”
“赵薇薇没有死!那是伪造的!周政把她关在山庄后面的木屋里!我亲眼见过她!两天前就是周政杀了她!”我语无伦次,急于把一切说出来,却又不知道自己这番表述,在旁人耳朵里听起来多么疯狂。
陈警官和门口的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有关切,但更多的是怀疑和谨慎。
“苏小姐,你经历了严重的车祸,头部也受到撞击,我们现在建议你好好休息,关于案件的具体细节,我们会有专业的同事等你情况稳定后再来记录。”陈警官的语气依旧平和,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结束意味。
她起身,拿起那个装着文件袋的证物:“这个,我们会替您妥善保管的。”
“不!”我几乎是尖叫出来,“你把文件袋放在这里!你不能拿走!周政的人可能就在警局里!他们会销毁它的!”
陈警官的脸色沉了下来:“苏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有严格的证物管理规定。”
“规定挡不住内鬼!”我死死盯着她,用尽力气喊道,“如果你们现在拿走它,我保证你们什么都查不到!它会被意外损坏、意外丢失!到时候死无对证!!”
陈警官皱紧了眉头,似乎在评估我的精神状态和话语的分量。
病房里的气氛僵持着。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一个年轻的警员探头进来,神色有些紧张:“陈队,外面......来了几位省厅的同志,说要直接接管这个案子和相关证物。”
省公安厅的人?
陈警官明显愣住了,脸上闪过惊讶和一丝不安。
几分钟后,病房里进来了几个表情严肃、气场截然不同的男人。他们直接亮出了更高层级的证件。
“陈队长,辛苦了。这个案子情况特殊,涉及重大经济犯罪,暴力犯罪,涉枪涉爆犯罪,现在由我们联合专案组直接负责,这是交接文件。”为首的男人语气不容置疑,目光扫过我,最后落在那个证物袋上。
陈警官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交出了文件袋。
男人接过文件袋,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我床边,看着我:“苏雨薇女士,我们是省公安厅的,我姓闫。你现在是否清醒?能否确保你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他的眼神锐利。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努力提高音量,“闫警官,我现在很清醒,我以生命保证,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我要指控周政,谋杀、非法囚禁、财产欺诈......”
我的目光落在那个黄色的文件袋上。
“而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省厅来的男人和他的同事沉默地矗立在床边,带来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令人心悸的威严,而陈警官和本地警察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闫警官没有催促我,只是用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看着我,等待我组织语言。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全身的叫嚣痛楚,开始叙述。从和周政教堂的初次相遇,到山庄的散步和试探,到发现木屋里的薇薇,再到偷听到的周政与林晓雯的对话、父亲书房里的旧照片、护士的警告电话、观星台的杀局、地下河的逃亡、薇薇冰冷的尸体、废弃办公室的暗格、还有刚才那场惨烈的追逐和车祸......
我尽可能简洁地复述,略去情绪,只陈述事实和关键细节。每说一件事,闫警官的眼神就凝重一分,他身后的同事则用执法记录仪记录着我说的话。
当我说到周政让人了结赵薇薇,并试图在车祸现场夺走文件时,他抬起手,打断了我。
“苏小姐,你的指控非常严重,而且不同寻常。”他的声音低沉平稳,“你提到的赵薇薇女士,有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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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证明、尸检报告和火化记录,你如何证明你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她?”
“DNA!可以检测DNA!”我立刻回答,情绪有些激动,“那份文件袋里,一定有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或者......或者可以去木屋!那里有她的生活痕迹,肯定有她的头发或者指纹!还有照顾赵薇薇的那个护士!她也被周政灭口!”
闫警官点了点头,没有表示肯定或否定,继续问:“你提到周政先生与林晓雯的对话音频,以及你录下的车祸前周政的言论,这些证据现在在哪里?”
“音频......被我备份在了之前用的手机里,手机被我藏在了旅馆,还有被我备份到了邮箱里,做了定时发送,万一我和老刀也遭遇到了什么不测,我信任的学姐可以为我将这些消息公之于众。
“手术室那边现在情况如何?”闫警官转向身后的同事。
同事低声汇报:“车祸现场一名男性没抢救过来,被下了死亡通知书,另一名重伤男性,正在抢救,情况危急。”
我听着两人的对话,心脏不禁揪紧了,现在,唯二两个能证明我话真实性的证人也生死未卜,在死亡线边缘挣扎。
闫警官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身上:“也就是说,目前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这个文件袋,以及你赵薇薇生前留下来的录音?”
我艰难地点头:“是的!文件袋里的东西,一定能证明一切!”
闫警官沉吟了片刻,对同事说:“立刻安排信得过的人,全程录像,在现场多位人员的见证下,开封并检查证物袋内容,有结果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同事立刻拿起通讯器走到一旁低声安排。
闫警官则继续问我关于周政犯罪的一些其他细节,特别是赵薇薇录音里提到的利益输送。我尽我所能回忆周政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和李董之前的暗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无比煎熬。我不知道文件袋里到底是什么,万一,万一里面的东西不足以定罪呢?
终于,闫警官的通讯器响了。他接听起来,面无表情地听着,偶尔“嗯”一声。
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看向我,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有震惊,有凝重,甚至有一丝敬佩。
“苏小姐,”他缓缓开口,“初步检查结果出来了。文件袋里,是赵薇薇女士记录的周政多年来的非法商业操作细节,包括数次侵吞赵氏资产、进行内幕交易、贿赂官员的详细时间、地点、金额、经手人等等,还有她暗中录下的几次关键谈话录音,内容确凿无疑。”
“不仅如此,”
闫警官继续道,语气沉重,“里面还有一份她亲笔书写并公证过的遗嘱补充附录,明确表示,如果她非正常死亡,她名下所有股份和财产将立即转入一个秘密信托基金,该基金唯一目的是资助彻查她的死因和周政的罪行,她指定了李董和另一位德高望重的退休法官作为执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