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鸽群咕咕的叫声似乎也遥远起来。
最后还是芭芭拉先开口，她看看一脸冷然的林，又看看如临大敌、几乎要炸毛的斯蒂芬妮，试探着问：“所以，你们俩……认识？”
“认识。”林回答得干脆利落，目光依旧锁在斯蒂芬妮身上。
“不认识！”斯蒂芬妮几乎同时尖声否认，身体下意识地后倾，摆出防御姿态。
两个人截然不同的回答让芭芭拉愣了一下，随即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努力憋住，故作一本正经地调侃道：“哦？看来是那种既认识又不认识的、比较复杂的关系咯？”
“呃……”斯蒂芬妮想反驳，可仔细一想，对方知道自己的“搅局者”身份，自己也见识过对方清理现场的手段，说完全不认识是自欺欺人，可说认识……她宁愿不认识这个可怕的清洁工！她眼神游移，脚下悄悄挪动，已经开始规划逃跑路线。
然而，她的意图被林瞬间看破。几乎在她肌肉绷紧准备发力的瞬间，林的手已经如同铁钳般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量大得惊人，斯蒂芬妮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呻吟。
“我上次说过，那是最后一次警告了吧。”林的声音冰冷刺骨，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斯蒂芬妮仿佛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尸山，浓重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呜呜呜！她今天真的要小命不保了吗？不行啊！她还没有真正开始打击犯罪，还没有搞清楚父亲的阴谋，还没有……斯蒂芬妮内心哀嚎，绝望地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现场唯一可能帮助她的人——芭芭拉·戈登。
然而，芭芭拉接收到她的目光，只是微微蹙起眉头，递给她一个混合着忧郁、无助和“我也没办法”的眼神。
*可恶！* 斯蒂芬妮心下一沉，*连芭芭拉也是被她控制的人质吗？这个清洁工到底是什么来头？！*
求援无望，斯蒂芬妮开始急速思考对策。奋力挣扎？对方的力量完全碾压她。大声呼救？这公园里人不少，或许能引起注意……就在她决定铤而走险，将挣扎和呼救同时付诸行动的前一秒——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笑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斯蒂芬妮猛地抬头，看到抓住她的林嘴角极其不明显地向上弯了一下。紧接着，坐在轮椅上的芭芭拉也忍不住别过头，肩膀微微抖动，发出了压抑不住的低笑声。
诶……？
斯蒂芬妮彻底愣住了，大脑一时处理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她们……在笑？
几分钟后，公园附近一家安静的咖啡厅角落里，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前，气氛却依旧诡异。
一杯热可可被推到惊魂未定的斯蒂芬妮面前。在芭芭拉温和（但斯蒂芬妮看来可能是笑里藏刀）的引导和林无声的注视下，她半遮半掩、吞吞吐吐地把自己最近在调查那个被杀议员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她怀疑背后有更大的阴谋，以及她“搅局者”的身份。
芭芭拉听完，叹了口气，用一种真诚劝诫的语气说：“听着，孩子，别再继续查下去了。这背后的水很深，非常危险，不是你一个人能应付的。”
然而，斯蒂芬妮此刻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芭芭拉和林是一伙的——可能是某个可怕犯罪组织的成员。她看着芭芭拉劝诫的表情，只觉得虚伪和可怕。她的怀疑和戒备明明白白写在脸上，那点小心思连情感迟钝的林都看出了一点苗头，更瞒不过洞察力惊人的芭芭拉。
芭芭拉感到一阵头疼。她看得出来这女孩有正义感，但太冲动、太天真，而且显然已经钻了牛角尖，把她和林当成了坏人。怎么才能让她明白利害关系又不暴露身份呢？
一旁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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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芭芭拉为难的样子，放下一直端着的咖啡杯（她只抿了一口就再没动过），突然开口，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平静语气说：
“很简单。我把她关起来。直到事情结束。”
斯蒂芬妮：“！！！”
“你……你这是非法囚禁！”她差点跳起来，下意识地想喊救命——
“是吗？”林截断她的话头，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内容却让斯蒂芬妮如坠冰窟，“那你也没什么办法。你如果现在呼救，我敢保证，所有和你有关的人——你的家人、朋友——之后很快就会一个个‘意外’消失。我做得到。你知道的，我是‘清洁工’。”
斯蒂芬妮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因恐惧而收缩。她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冷漠的女人真的能做到。她看起来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说抹去生命就像说擦掉灰尘一样简单。
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颗被霜打蔫了的紫色茄子。
芭芭拉捂住额头，简直哭笑不得：“林……你真的……”她第一次见林拿出这种□□大佬般的威胁气势，结果居然是用来吓唬一个热血过头的小姑娘……
林却依旧冷着脸，看着彻底被吓住的斯蒂芬妮，继续用那种冰冷的调子陈述她眼中的“事实”：“既然选择出来打击犯罪，自身又过分弱小，就要做好被更强大的‘犯罪’报复的准备。这是哥谭的规则。”
斯蒂芬妮猛地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窥见了哥谭光鲜表面下最黑暗恐怖的深渊。连警长的女儿都可能参与其中！这是一个多么庞大而可怕的阴影组织！她觉得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尘埃，随时会被碾碎。
*完了完了完了……*
搅局者斯蒂芬妮·布朗，迎来了她英雄（？）生涯中最绝望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