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盯着火葬场焚化炉观察窗里跳跃的橙红色火焰，感觉人生真是他妈的荒谬绝伦。
他的前半段人生就不提了，反正躺在坟墓里的那些年已经回忆得够多了，无非是背叛、痛苦和一场接一场的噩梦。重返人间之后，他以为能掌控一切，结果呢？
拒绝他告白的心动对象竟然是个非人类！这已经够离奇了。更可气的是，她居然为了那个替代品——提姆·德雷克——而抛弃了他！
几天前，他在韦恩大厦附近为自己的新计划（找到小丑并和蝙蝠侠“谈谈”）勘探时，无意中用高倍望远镜看到了让他血压飙升的一幕——提姆·德雷克就像块没骨头的橡皮糖一样，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林的身上，脸上挂着那种虚伪的、该死的、甜蜜的笑容！而林……林居然也在微笑！不是平时那种冷淡的、敷衍的、或者被逗乐了才有的细微弧度，而是一种真正的、温和的、全然放松毫无防备的笑容！
她从来都没有对自己那样笑过！
那一刻，杰森在心底狠狠地在提姆·德雷克的名字下面划下了一道血淋淋的红线。这家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乔治·威克姆再世！（*注：《傲慢与偏见》中巧言令色、拐骗少女的负面角色*）虚伪、狡诈、擅长用那张无害的脸蛋骗取信任！
如果他当时手上有一把狙击枪，他毫不怀疑自己会扣下扳机，让那个替代品的脑袋当场开花！
（当然，理智上他知道那是个愚蠢的陷阱，而且林大概率会帮他挡子弹……这个想法让杰森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烦躁，拒绝再想下去。）
他没想过——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冷笑：*你真的没想过吗？这里离林氏餐馆那么近*——追查小丑留下的蛛丝马迹（那张该死的扑克牌）时会恰好遇到心脏病发作的老杰克，更没想过，最终会和林肩并肩，像两个等待洗衣程序结束的陌生人一样，坐在这该死的火葬场焚尸炉外面的塑料凳子上。
杰森简直要被这操蛋的命运气笑了。他人生的每一步，都他妈的如此出乎意料，充满讽刺。
“笑什么？”旁边传来林平静无波的声音。
杰森侧过头，看着她被炉火映照得明明灭灭的侧脸，一股极其恶劣的冲动涌上心头。他勾起嘴角，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戏谑语气说：“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把老杰克从那里面拖出来，然后再拉着你一起跳进去。这样……好歹也算是在某种意义上，和你一起走到了人生的终点。”
他满意地看到林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露出了明显的困惑。他知道，林不擅长理解隐喻和反讽，她的思维方式直接得像条直线。这反而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这些黑暗的、带着恋慕与自毁倾向的话，因为她总会从最字面的意思去理解。
果然，林蹙着眉，有点不确定地问：“你想……让我给你收尸？”她顿了顿，非常实事求是地补充道，“这个焚烧炉的温度，大概率是烧不死我的。可能只有你会被烧成……嗯，火锅味的骨灰。”
“哈哈……哈哈哈……”杰森低低地笑出声来，然后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几乎喘不上气来的大笑。他笑得肩膀都在颤抖，声音在空旷寂静的火葬间里回荡，听起来嘶哑而破碎，甚至带着点像是哭腔的哽咽。
林安静地坐在旁边，没有打扰他，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观察窗里跳跃的火焰。那些飞扬起来的、细小的黑色灰烬，在炽热的气流中打着旋，看起来……有点像圣诞节夜晚，从天空飘落的雪花。
杰森终于笑够了，笑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略微急促的喘息。他用手指抹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笑后的沙哑：
“你和德雷克……在一起了吗？”
为了防止她听不懂，他进一步解释得极其直白：“告白，交往，恋爱，结婚的那种在一起。”
林被这个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这让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天晚上，杰森在烟花下的告白。
“没有啊。”她摇摇头，语气肯定，“我们只是朋友。”
听到这个答案，杰森低低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下一秒，他突然伸出手，一把将林从塑料凳子上拽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揽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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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怀里！
林的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但杰森的手臂箍得很紧，同时，他在她耳边响起的话语让她愣住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无赖的理直气壮，“朋友之间……不可以拥抱吗？”
*好像……很有道理？* 林的思维卡壳了。提姆和迪克也经常拥抱她，虽然感觉不太一样……但是，这样子被杰森整个圈在怀里，后背紧贴着他结实滚烫的胸膛，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和动作……让她感觉异常奇怪，缺乏安全感。
杰森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却没有松开，反而得寸进尺地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蹭了蹭她散落的黑发，呼出的温热气息尽数喷在她敏感的颈侧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那天……你为了德雷克那样对我，我好伤心……”他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种委屈又控诉的语调，手臂揽着她的腰，把人更紧地按向自己，“为什么抛弃我？是我哪里做得没有他好吗？嗯？”
这种近距离的接触和直白的追问让林感觉浑身都不自在，皮肤下的血液仿佛都在发烫。她试图理解他的逻辑，干巴巴地回答：“没有。你是另一种……好。”在她看来，火锅和奶油泡芙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领域的美味，完全没有可比性。
杰森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满意，鼻腔里发出一个表示不满的轻哼。但他没有再逼问，也没有再做更过分的动作，只是维持着这个紧密的拥抱，安静了下来。
林稍微松了口气，僵直的身体慢慢放松。适应了一会儿后，她发现……这样其实也不坏。
前面是焚化炉传来的、驱散寒意的温暖，后面是杰森这个更大型的、稳定散发热量的“人体火炉”，被他结实的手臂圈着，竟然……还挺舒服的。
*有点理解……为什么有些同类会喜欢和人类做朋友了。* 林靠在杰森怀里，听着身后传来的、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看着眼前跳跃的火焰，脑子里漫无边际地想着。
这种温暖，是独自仰望天空时，永远无法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