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华初浓,皎月逐人影。
萧衍费了好大劲才追上这个动若脱兔的女孩儿,紧抱在怀里慌忙解释:“那天我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没有周瑾萱,只有你!我叫她的名字是因为在向你解释她不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那么长那么乱的梦,可是蔓儿,是你把我的心弄乱的,怎么可以一走了之?我不答应,我会缠着你的,一直纠缠你,直到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为止!”
柳蔓儿的眼泪亮晶晶的,宛若星辰坠落,摇头道:“我听不明白,怎样才算‘把我自己交给你’?”
萧衍在她耳边低语:“就是嫁给我做妻子,从此后朝朝暮暮都和我在一起,夏天陪我吹风,冬天给我暖床,饿了陪我吃饭,闷了陪我聊天,再嫌闷的话就开枝散叶生儿育女。”
柳蔓儿听罢怒哼一声,“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萧衍忙赔笑道:“反过来也一样,我也可以这样陪你呀!”
“这还差不多!”柳蔓儿用冰绡擦干眼泪,娇嗔道:“那我要吃好多桃子……还有好多蜜瓜,你有吗?”
“有,你要吃什么都有!”萧衍眉眼含笑,别有意味地道:“还有补品,你想怎么吃怎么吃,别吃你师兄就行!”
柳蔓儿直笑的花枝乱颤,她原自明媚天真,并不爱藏着心事。只不过这些时日身边全是儒雅风流的大才子,就蹭着听了些诗书,知道世间君子多是喜欢温婉含蓄的淑女,反正不会是如自己这般上蹿下跳口没遮拦手还不老实的。
若她不曾偷偷喜欢上萧衍也就罢了,越喜欢就越害怕被他瞧不起,这才别扭隐瞒了这些时日。
眼下误会解除,尚自忸怩,却又禁不住回身和情郎拥抱在一起。
少年人情爱缱绻,这般黏腻在一块儿便很难分开。
而且因那奇特的体质,一凉一暖,抱在一起说不出的舒服,萧衍笑道:“原来你还可以消暑,我以后过夏天再也不用抱着竹娘子了,抱你可舒服的多!”
竹娘子是南朝巧匠编织的一种消暑竹篓,圆圆长长的,里面还放些香料,夏天抱着睡,很是解热。
以萧衍这等纯阳体质,本就比旁人怯热,房中各类消暑器物也是最齐全的。以后好了,只要有个蔓儿就足够,还香香软软的,抱着抱着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干脆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可又不敢太用力,只轻柔地辗转。
许是今日喝了瑶浆和吃蜜瓜的缘故,她的双唇又甜又凉又滑,亲起来又怜爱又上瘾。
只是柳蔓儿被他亲久了,四肢开始有些发软,又隐隐喘不过气。
而萧衍也不敢放任自己乱来,面对心爱的女孩,自当视若珍宝,给她足够的重视和保护。岂能因一时克制不住情·念,轻易就夺走她的贞洁?
最多快些完婚,就不必受这般煎熬!
不过暂时还不想分开,干脆相拥坐在沉香亭里纳凉。
水塘反射着月光,有些晃眼,还能听见荷叶下低沉的蛙鸣。
柳蔓儿若有所思地问道:“衍哥哥,我们两个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却已经打算以身相许,我们这样的就叫一见钟情对不对?”
“一见钟情?”萧衍不觉失笑,摸着她的脸颊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水里都对我做了什么?”
柳蔓儿脆生生答道:“我摸了你的……”迎着他的温柔眼神,红着脸吞吞吐吐,“肚脐……下面……一点点……”
“我哪里是一见钟情?根本就是一见失身!”萧衍毫不含蓄戳破,“还是在同一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了我一次,后来我们还倒在了地上,抱在一起,滚了好几圈……蔓儿,我又不是块木头,那一整天,你把我的魂都勾走了,你知不知道?”
柳蔓儿抖动着纤长的睫毛,不自觉眨眨眼道:“那天的确是挺奇怪的,我总是像发烧一样,全身一阵一阵的发烫,尤其抱你的时候……当时还以为你练了什么邪功,能教人生病。”
萧衍点她的鼻子,低沉的声音像风一样钻进她耳朵里,“才不会,我可是你的补品,只会医治你的病!”
柔语缱绻时,柳蔓儿却突然低下头捂住小腹,皱眉道:“肚子好痛……衍哥哥,你抱着回去好不好?我想躺下休息!”
“好!”萧衍立时将她揽腰抱起,踏着清月送回寝房,轻轻放在床上,摸她的额头问道:“是不是今日吃冰的蜜瓜伤到了肠胃?这样的话,要请大夫才行!”
柳蔓儿摇头,低声道:“是癸水,每次都是这个样子,娘说合修以后就好了,只是这几日会一直痛!”
萧衍听罢低眉,将手掌贴在她小腹上,缓缓将自己的至阳内功输给她,不过片刻果然缓解了疼痛,令她舒服地睡过去。
只是这一晚,他没有离开蔓儿的寝房,大清早两个人一起走出来,又被沈约撞见。
说不出是不是有意,萧衍与蔓儿十指相扣缓缓道:“沈兄,我打算这几日就迎娶蔓儿!”
沈约神色有些僵,回道:“最好如此!”
其实二人此前以真心相交,萧衍也知他是端方君子,联榻夜谈时听他提起过幼时已经订亲的事,还说自己不是自由身,不能做出对不起未婚妻的事,所以对蔓儿一直刻意回避。
如今就算加上同门师兄的身份,他的反应也转变太大,令萧衍不得不怀疑,他的未婚妻就是蔓儿。可他不敢问,问了怕自己就要失去所爱。
而沈约似也想快刀斩乱麻,早日了结这件事,遂以师兄的身份询问他作何安排。
婚姻大事自然要请高堂出面,萧衍选择直接把蔓儿带回府上,说清楚事情原委。
原本还以为双亲会责怪他鲁莽行事,竟然去沾染柳情之女。
可意外的是萧顺之夫妇竟半点反对的意见也没有,反倒谆谆告诫:“传言巫山门的女弟子乃上古神女遗留在世间的血脉传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比帝王还要尊贵许多。若能有幸娶进家门,乃是天大的福分,连帝王也求之不得,望你能够惜福,珍之重之,莫令神女在世间遭受任何苦恼与委屈。”
然则考虑到柳蔓儿的身份不宜公开,遂私下在萧家位于建康东郊的怀宁墅里请柳情和沈约上门,一起商议婚事。
不想柳情并不在意任何婚仪,非但一切从简,还要先避开朝廷的耳目,秘而不宣。
萧家人听神女之意如听圣旨,不问缘由,无不遵从。
纵然柳情白天一直淡漠疏离高高在上,可萧顺之仍高兴的到半夜尚且睡不着,站在院中赏月。
“老爷,你今日已经笑了一整天,怎么到半夜还不消停?”张尚柔好笑地道:“又不是第一次给儿子办婚事,何至于如此?”
萧顺之捻须笑道:“这次可不一样,咱们的衍儿娶的可是巫山门的神女,非同小可。传说中神女身负灵力,是不可能嫁于凡夫为妻。距离本朝最近的一次是六百多年前,你猜猜她嫁给了谁?”
“六百多年前?”张尚柔思忖道:“总不会告诉我是千古第一帝王秦始皇嬴政?”
“夫人聪慧,一点就通!”萧顺之说罢哈哈大笑,喜不自胜。
张尚柔却摇头道:“传言终究不可信,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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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夫人不也是传承自巫山神女一脉么,她跟了先太子,结果又如何?”
萧顺之辩驳道:“柳情夫人乃是误惹红尘,跟着先太子时已惹了一身的伤。不比得蔓儿,是自己选了衍儿,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衍儿乃是天命所归,将来前途无量贵不可言呐!”
一颗流星自天际划过,带着璀璨光芒,不知落向了何方。
张尚柔怔愣许久才明白丈夫所指为何,喃喃道:“我想起来了,二十年前的一个秋夜,我尚未入睡,突然瞧见庭中菖蒲生花,流光溢彩,可旁人都瞧不见,我就把它摘来吞服下去,该是在那晚怀上了衍儿——”说罢夫妻二人相视而笑,“若真如夫君所言,那你我这辈子实在值了——”
……
婚期就订在本月十五,布置好怀宁墅,新人只着常服拜堂,也无锣鼓喧天的喜庆热闹,一切都悄然进行。
少年人的爱意总是很难遮掩,两人从婚宴上就开始腻歪,共用一个碗一双筷,还相互喂食。
萧家的双亲和弟弟妹妹皆是一笑了之,唯独沈约举着酒杯一直在发呆,被萧菀儿用玉石宝珠打了一下才回过神。
萧家小妹年方十四,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吃饱了就跑过来拉住柳蔓儿的手说悄悄话:“二嫂,我告诉你一些二哥小时候的趣事,要不要听?”
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说笑之余,萧衍端着酒杯来向沈约敬酒。
沈约递给他一只玉瓶低眉道:巫山门的女弟子禁忌很多,你不能伤她,这是本门的忘忧丹,今晚在你……之前把这个给她服下,就会平安无事。”
“多谢!”萧衍低着头,亦有几分不敢直视对方,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对方淡蓝色的衣袖轻晃,已经转身离开。
“做巫山门女弟子的丈夫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你这一生一世都要爱护她才行!若你伤她、毁她、迫她……那么她就会选择让你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忘记是最温和的手段,她甚至会杀了你!”沈约慢慢走进了夜色里,“她们得的从来都不是失忆症,而是忘忧症,不想她忘记你的话,这辈子都别做伤害她的事!”
萧衍看着他背影暗暗道:“沈兄,你放心,我定不负你的嘱托!”
收起玉瓶,见小妹依旧凑在蔓儿耳边低语:“我跟你说,我小时候一到夏天,最喜欢跑到二哥房里睡觉,他那里最凉快。可我睡相不好,每到半夜总是一脚踢到二哥脸上,把他踢醒,自己还呼呼大睡……”见逗笑了柳蔓儿,又接着问道:“嫂嫂,你和二哥已经成亲,是不是以后都要睡在一起?”
柳蔓儿眨眨眼,不那么确定地道:“大约……是的吧!”
萧菀儿娇声央求道:“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踢他的脸?二哥的脸只有我能踢!”
柳蔓儿哭笑不得,“我也踢不到吧!”
怀宁墅颇大,沈约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出来。
一个人在月下踽踽独行,连脚步声都无比寂寞。
时至子夜,月满西楼。
萧衍抱起自己的新娘在寝房中转了好几圈,洞房花烛本就是一个男人此生最重要的事,更何况他娶到的是心爱的姑娘。
女子的夏衣单薄,萧衍轻易就把她的衫裙脱下来,只着贴身衣物,抱着她倒在玉簟上,小心翼翼地重重吻一下她的唇,而后温热的手掌自她的脸颊寸寸下抚,直到腰畔。
柳蔓儿面颊绯红,干脆闭上眼,他却突然隔着衣裳亲一下她肚脐以下的……
她霍然又睁开眼,神色迷离,全身像被硬控一样一动不动,可每一寸肌肤都在轻轻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