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恣的注意力终于回到戚云身上。
“你倒是总能说出我爱听的话。”
戚云显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只是紧张的看着叶恣，局促的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最好不要骗我。”叶恣不是吓唬他，她体内真的藏了魔鬼，“那后果你不想知道的。”
“走吧，去看电影。”
“您查一查吧。”戚云不着痕迹的低垂着眉眼看着那只曾经握着他的手。
她的手不大，却让他格外有安全感，像是找到了灵魂的归宿。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从未感受过。
可现在，她松开了。
“我真的是干净的。”戚云低声的，没忍住露出了些委屈的情绪。
随着时代的发展，隐瞒过往婚史和现婚史、诱骗对方感染遗传病毒的情况日益严重，逐渐形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身份证的信息不再绝密，毕竟网络上早就成了筛子，身份证也不再是唯一重要的身份证明，涉及财产方面还需要附加其他更安全的新方式，以此来增加网络诈骗的成本。
因为身份证不再是唯一重要的证明，它也可以被普通民众查询。
因AI系统的介入，□□彻底失去了门路，每张身份证都是独一无二的，可以随时查阅。
比如婚史状态，比如是否有遗传病，比如是否有传染病，比如是否有隐性病史。
在人类不愿意结婚的现代，这种保护措施做得非常完善，甚至隐晦的鼓励大家自由扩散，生育更为健康的新生代，反正福利机构也日益完善。
让一个健康的孩子成长，有的时候可以不需要父母。
“信息网只能查到你有没有隐瞒婚史，查不到你有没有男女朋友。”
戚云又慌了，但他的慌张被叶恣打断，她伸出手，笑着，“要不要牵手？”
戚云的脸徒然变成火烧云，在刚刚惨白的瞬间升温，他动了动手指，实在没好意思抬起来。
都这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羞涩的老古董呢？
叶恣笑着缩回手，但就在她即将全部缩回的时候，她的袖角被捏住，就这样，他还是满脸潮红，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轻轻的，像是生怕她会挣脱一样。
叶恣轻轻一笑，她没有理会衣角拘谨的手，没有反握。
她只是向前带路，衣角带动男人，他不得不大打直手臂，踉跄着被牵引着走。
一瞬间攻势就逆转了，明明是戚云先伸出的手，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困住，被牵着前进。
叶恣的社交距离保持得很好，她故意挑选了一张网络上风评很好的剧情片，是那种能够沉下心来看剧情的片子，情节紧凑毫无尿点。
她像影院里其他人一样沉浸在剧情的喜怒哀乐中，影视剧里电影院会发生的所有暧昧都没发生，叶恣连身体倾斜的方向都是相反的。
这种来自本能的反应被戚云看在眼里，他低垂着头，掩藏住自嘲与复杂，剧情过脑不入，完全不知道讲了什么。
“不喜欢？”叶恣拿开两人中间碍事的水杯，然后突然倾身靠过去，一瞬间就打碎了鸿沟般的距离。
她能感觉到男人浑身紧绷的肌肉，微微触碰到的躯体是紧绷与坚硬，肌肉正处在随时发力的绝佳蓄力状态。
充满力量感的却偏偏颤抖了肌肉，让原本充满威胁力的气势消弭，变得软弱可欺。
电影院的声音很大，戚云又低着头，完全没有听到叶恣的声音，她不得不扣住他的衣领，用拎的方式怒刷存在感。
戚云傻愣愣的抬起头，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他一跳，他显然没想到一直与他保持距离的女孩会突然靠近。
被的头被限制了行动的方向，他只能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孩，连躲闪都做不到。
“不喜欢？”叶恣不厌其烦的问了句，戚云有些恍惚，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真诚的询问他的喜好。
电影院嘈杂的声响在远离，她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他大脑一片混乱，曾经清明的大脑罢工，只要在她身边，他就全无思绪。
“喜、欢。”戚云下意识回应，实际上电影讲了什么根本不知道。
叶恣挑挑眉，笑道：“哦，那就好。”
身上的热源消失了，女孩松开了手，又恢复了以往的姿态，徒留他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好像是原本还飘飘忽忽的梦突然间醒了。
她又一次靠向相反的方向。
轻易拉开了距离。
或许是感谢锦鲤带来的好运，或许是心底那点不可说，叶恣耐心的拉长了原本的计划，陪了他整整一天。
讲真，比撸铁累。
但这些疲劳在看到银行卡余额时，能被完美抹除。
叶恣觉得，人生一世，总会幻想至少一次天降大奖的幸运。
区别只在于是否付诸行动，是否足够清醒。
叶恣觉得自己是清醒那一挂的。
生活不如意时她也会用幻想来补充能量，但她很少真的去买。
她不相信自己有那份运气。
现在，幸运毫无征兆的来了，她也懵逼了。
叶恣在一家专门为女子服务的按摩馆，月休两天，日工作时长13个小时，算上提成月工资一万二左右。
她属于工资比较高的，即便如此也需要十年才能挣到这份巨额资产。
一百二十万的本金，她第一件事就是还清欠款。
她欠的不多，最初十万，如今几年过去了，还剩三万多。
叶恣之所以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主要是因为每当她还款即将清账的时候总会出现变动，然后有一笔不大不小的支出，维持她的欠款。
这几年，她还的利息都赶上本金了。
但今天晚上，她终结了这样的日子。
信信上戚云的头像无声的向她招手，从不喜欢跟人聊天的叶恣破天荒的主动道了晚安。
没办法，她现在对锦鲤先生抱有高度的好感。
秒回。
【晚安，祝您做个好梦。】
--信息输入中···--
--戚云--
以名字为题的抬头和信息输入的对话框不断交替着。
叶恣耐心的等待却迟迟不见下一句话。
她轻笑一声，不再理会。
叶恣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她将这笔钱做了一个清晰的规划。
五十万的活期存款，五十万拿回老家先买一个二手房，房子不用大，四五十平足以。
她和她老妈，总要有一个人住上自己的房子吧！
这笔钱足够全款外加装修款。
兴许还能剩下几万让她买一辆二手车。
至于最后的二十万，是她的启动资金。
她有事情想做，只是一直没有本金。
叶恣先打了辞职报告，老板是个很好说话的小姑娘，没有卡死离职的期限，只是让她把已经提前预约的客人服务完就可以离开了。
老家的房子很好买，尤其是老房，毕竟要考虑母亲的交际圈，离她们之前住的地方不远，装修则承包给装修公司。
现在售后类的法律很完善，偷工减料基本不存在，因为会罚得倾家荡产！
零零散散的东奔西跑叶恣忙了大半个月，回来之后，锦鲤消失了。
信信的输入中永久定格，叶恣知道他永远有一条没有发过来的信息。
叶恣的目光定格在输入中，那上面还有着他们仅有的对话。
但很快，她移开视线。
成年人世界里的来来往往，她已经习惯。
比起牵挂一个不属于她的人，她有更重要的事。
在做前期准备的时候，叶恣是开着她的小破二手车。
说是二手，其实不知道转了几手，除了安全性能能够保障以外，其他的跟报废车没什么区别。
所以，它相当的便宜！
方向盘是盘掉皮的，车座椅是漏弹簧的，车门是有凹陷的，车漆是露铁皮的。
叶恣不在意这些，方向盘可以买个九块九的保护套；露弹簧的座椅不是驾驶位，只要遭罪的屁股不是她的，她就不在意；而露弹簧的后座椅正好拆掉，反正她用来拉货，不准备拉人。
除了N手小破面包车，她还定制了一辆小摊车。
比起现版的小摊车，定制的有点小贵，但根据她的习惯合理分区让车体更容易保持整洁，能节省她的工作量。
是的。
叶恣准备出摊卖小吃。
路边摊的工商税务征报其实有些模糊，有太多的路边摊是没有营业执照的，这是一条灰色的线。
但叶恣不准备踩这条线。
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税务登记。
除此之外，她还对自己的商标进行了知识产权的认证，一同认证的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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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配方。
老实说，这配方并不是她研究的。
鸡架，通俗来讲就是鸡的骨头，那些在脱骨的时候没能完全去掉的肉就是可供食用的部分。
通常情况下，这属于北方的特色，毕竟她去南方那两年，没见过有卖这玩意的。
鸡骨架的烹饪方法有很多，蒸炖煮炒、卤酱烧烤，铁板油炸，可以说，近乎所有的烹饪方法都可以用在它身上。
宝望市对它的售卖主要以铁板和油炸两种方式，但在她的家乡，人们更热衷于烧烤它。
生烤一般不属于城市特色，很多地方都有，而且鸡架本身肉质少，生烤的时候会有些干巴的口感，更适合作为下酒菜。
但她从小吃到大的，是半熟烤。
先烹饪至半熟，然后放在炭火上烤制。
比起生烤，熟烤的鸡架时间成本很低，几分钟还不足以把肉烤的干巴。
熟烤鸡架既有卤制品的柔嫩口感，又有炭火独特的香气，而且肉质没有流失太多，是绝佳的下饭神器。
叶恣从两年前就在准备，没有厨艺天赋的她自己买了个小电炉，从半熟的烹饪开始一点点的尝试各种方法试图复刻这种美味，同时也锻炼自己的烧烤技术。
摆摊卖食品其实比上班累，因为从拿货的前期处理就耗费大量的时间。
为了节省体力成本，叶恣在楼下租了一个废弃的小仓库，火是用的煤气罐，水是拿了个管子跟隔壁超市借的。
超市不怎么用水，最大的用水量不过就是卫生间的日常用水。
叶恣自费多弄了一个接口，然后取店家一年内水费最高值作为上限。她的管道有水费计价器，能够计算用水量，而店家那边只要水量不超过最高值，她就承包店家所有的水费。
签了合同的，也是为了防止万一遇到坏人，店家偷偷摸摸大量接水去卖。
商店老板很高兴，毕竟省了水费。
借给叶恣水也不麻烦，毕竟她也只有备货期需要。
这样短期用水问题解决，若时间长了人性贪婪冒头了，她再想其他办法就是。
早上的时候，叶恣要开车上货，新鲜的鸡货市场比冷冻市场更远也更贵，但口味也会更好。
为了能有更新鲜的鸡架，她几乎天不亮就要开车去。
货拉回来之后，她要先做鸡架拉平的处理，然后腌制。
这个时间她就可以回家补个觉。
等下午的时候，她会准时起床，处理生鸡架，为了能保持更好的口感，她炖煮的时候时间不能太早，否则容易变质不说，口感还容易发柴。
所以她直接架了五口大锅。
叶恣最开始的备料不多，毕竟是属于新口感，虽然外卖软件上也注册了，提供额外的送货服务。
但新店的点击率不会太高，叶恣宁可少挣一点，也总好过浪费食物，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从晚上五六点钟出摊，持续到半夜十一点。
烤炉是特意定制的，造型很像大的油桶，下面放置炭火，上面正好能放一个大烤拍，每次可以出四个鸡架。叶恣定制了四套，上面纹刻了商标，申请了外观专利。
四套炉子是她同时能够烤制的量，再多她就忙不过来了。
商标是找人设计的，将油桶与烤拍融合成线条，即抽象又清晰。
为了宣传，包装用的袋子、包装纸和包装盒都是定制的带有商标的款，也同样是申请了外观专利的产品。
这虽然会让她前期投入成本增加，但她并不满足于只摆摊。
叶恣控制鸡架的量，她没有额外人手帮忙注定意味着她无法中途补货。
前期一天五十个鸡架，卖完就收摊，后续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无论她前期多么志得意满，现实会狠狠打脸。
先说外卖的点单率，她是新店，没有花钱刷评论，商品又特别单一，很难获取食客的信任。
这在她的心理预期内。
在所有摆摊售卖的食品中，香气浓郁的食品会比其他食物更容易售卖，毕竟香气是勾引食欲的重要一环。
叶恣的烤炉不停，她早上买货的时候会刻意挑选几个小鸡架，压平之后再剪成两半，没有客人的时候她就烤来自己吃，总会有人被炭火香勾引过来。
就这么烤烤吃吃，在她胖了四斤的一周后生意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她也终于不用早中晚一天吃十八顿鸡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