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罗。
黄沙漫天。
“祝融”号带起的狂风没能让下面的人抬一下眼皮。
阿卜杜勒站在沙丘上,身后是十几个端着AK的族人。
老头子胡子都在抖。
“您来了。”
他扔了枪,想跪,被陈默一把托住。
“别来这套。”陈默看着远处死气沉沉的城市,“情况怎么样?”
阿卜杜勒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完了。全完了。”
他指着市区。
“昨天还在游行示威的人,今天全回家躺着了。”
“没人在乎什么救世主,也没人在乎世界末日。”
“他们只想躺着,等着死。”
秦月走下舷梯,军靴踩在沙地上,嘎吱作响。
“‘希望’的概念被抹除了。”
她看着手里失去光泽的古剑。
“连它都在变钝。”
克莱门特划着十字,手指哆嗦。
“刚才教廷传来消息,圣彼得大教堂的信徒走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还在问,上帝到底能卖多少钱一斤。”
陈默没说话。
【混沌龙瞳】里,整个开罗城都被灰色的数据流覆盖。
那是高维力量在重写现实。
把名为“人类”的复杂程序,简化成只知道吃喝拉撒的低级代码。
“走。”
陈默转身钻进金字塔的盗洞。
“没时间悲春伤秋。”
——
地底。
空气粘稠得像胶水。
上次来这,陈默和【将军】互殴,差点把这地方拆了。
到处是碎石和断裂的承重柱。
“小心脚下。”
陈默走在最前,【混沌龙瞳】在黑暗中拉出两道金线。
“左边第三块石板别踩,下面是流沙坑。”
“低头,有那种能把人切成刺身的钢丝机关。”
阿卜杜勒跟在后面,冷汗直流。
这些机关连他这个守墓人都不知道。
十分钟后。
一堵没有任何缝隙的石墙挡住了去路。
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古埃及文字。
还在动。
像一窝受惊的蚂蚁,疯狂爬行、重组。
“这是什么鬼画符?”
克莱门特凑上去,刚想伸手。
啪!
一道电弧打在他手背上。
“嗷!”
神棍捂着手跳脚,手背一片焦黑。
“它在拒绝‘非理性’的接触。”
陈默盯着那些文字。
“这不是咒语,是数学。”
“每一个象形文字都代表一个变量。”
“这是一道要把人脑子烧干的方程式。”
他深吸一口气。
往前一步。
脑子里那些关于古埃及星象、尼罗河水文的知识碎片,开始疯狂运转。
“解开它。”
陈默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点金光。
在虚空中快速划动。
墙上的“蚂蚁”随着他的动作开始重新排列。
速度越来越快。
陈默的额头暴起青筋。
运算量太大了。
凡人的大脑根本不够用。
“太慢了!”
脑子里,那个暴虐的声音突然炸响。
【将军】醒了。
“磨磨唧唧算个屁!”
“给老子砸了它!”
轰!
一股红色的煞气顺着陈默的脊椎直冲天灵盖。
他的双眼瞬间充血,金色的瞳孔变成了猩红。
“滚开!”
陈默咬牙,想要压制这股冲动。
但【将军】的意志太强了。
那是纯粹的破坏欲。
他的拳头不受控制地举了起来。
对着那面价值连城的“数学墙”就要轰下去。
“陈默!”
秦月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下一秒。
一具柔软冰凉的身体撞进怀里。
嘴唇上传来一阵剧痛。
秦月咬破了他的嘴唇。
带着蚩尤魔气的血,顺着伤口蛮横地灌了进来。
冰冷。
刺骨。
像一盆液氮从头浇到脚。
陈默打了个激灵,眼里的红光瞬间退潮。
他大口喘气,后背全湿透了。
秦月松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
“清醒了?”
陈默苦笑。
“这招有点费嘴。”
“下次再发疯,我就用剑了。”
秦月冷着脸,耳根子却有点红。
“干正事。”
陈默重新看向石墙。
这次,那些复杂的方程式在他眼里变得无比清晰。
刚才那一瞬间的魔气灌体,似乎打通了某种关窍。
“找到了。”
他手指在虚空最后一点。
咔嚓。
石墙停止了蠕动。
所有文字组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图案。
轰隆隆——
墙壁向两侧滑开。
一股陈腐了数千年的空气扑面而来。
没有金银财宝。
只有一尊十米高的青铜巨人,盘腿坐在黑暗中。
它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算盘。
算珠是某种不知名的晶体打磨而成,哪怕在黑暗中也散发着微光。
【天机】。
华夏九大镇国金人里,最不像兵器的一个。
它更像一个思考者。
“这就是……古人的智慧?”
克莱门特看得目瞪口呆。
“这不科学,这算盘珠子怎么是悬浮的?”
“少废话。”
陈默大步上前。
划破手掌。
鲜血甩在金人眉心。
同时展开【始皇遗诏】。
竹简上的十一个光点疯狂闪烁,仿佛感受到了同类的召唤。
“以始皇帝之名,敕令——”
陈默的声音在密室回荡。
“【天机】,归位!”
嗡!
青铜巨人猛地睁开眼。
两道犹如实质的数据洪流从它眼中射出,直冲陈默眉心!
不是攻击。
是交接。
海量的信息瞬间撑爆了陈默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