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手里的二锅头瓶子掉在甲板上，摔得粉碎。
他瞪大了浑浊的双眼，胡子都在抖。
“啥玩意？不在地球？”
“他娘的，难道还能在月亮上不成？！”
——
秦月靠在陈默的怀里，脸色依旧苍白，眉心那道新生的血色魔纹，让她多了一股妖异的美感。
她摇了摇头。
“我看到了魔神心脏里的记忆碎片。”
“非常古老，非常混乱的画面。”
陈默扶住她，声音低沉。
“看到了什么？”
“一场战争。”
秦月闭上眼，似乎在竭力回忆那些冲击灵魂的景象。
“一场……波及整个太阳系的战争。”
“一颗青铜铸就的‘星辰’，在战火中偏离了航道，笔直地撞向了地球。”
老九听得一愣一愣的。
“星辰？啥星辰是青铜做的？”
秦月睁开眼，目光锁定陈-默。
“那颗‘星辰’，就是十二兽首的来源！”
“它们根本不是地球的产物！”
“它们是一个更高文明的‘逃生舱’，或者说，是一个‘信息记录器’！”
“在撞击大气层和地面的过程中，它们四散分离。”
“大部分落在了地球上，与华夏龙脉结合，才变成了我们所知的十二生肖铜像。”
陈默的心脏重重一跳。
“那……没落在地球上的呢？”
秦月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我看的很清楚。”
“画面里，一尊散发着纯粹光明与黎明气息的【酉鸡】铜像，被一股巨大的引力捕获了。”
“它坠入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老九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哪儿的引力？哪儿的陨石坑？”
秦月吐出三个字。
“月球，背面。”
整个船舱，针落可闻。
去月球背面找一只鸡？
这他妈是什么神话故事？
秦月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丝颤抖。
“还有【亥猪】……”
“它在撞击中受损最严重，彻底偏离了轨道。”
“它没有落向地球，也没有被月球捕获。”
“它变成了一颗‘流浪的卫星’，在太阳系里，沿着一个……一个完全不符合任何天体力学定律的诡异轨道，独自漂流着。”
——
陈默瞬间明白了。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起来。
将军！
他根本没有【亥猪】！
他甚至都不知道【亥猪】在哪里！
从潘家园的初遇，到日本的追杀，再到瑞士的归墟。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一个逼迫自己集齐兽首，去抢夺书馆长手中“钥匙”的局！
一个利用自己打开蚩尤空间，让他完成最终进化的局！
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他手中最好用的一枚棋子！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陈默心底升起。
老九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满脸生无可恋。
“完了，这回是真没戏唱了。”
他捡起一块碎玻璃片，闻了闻上面的酒气。
“去月球？去太空里抓一颗猪变的卫星？”
“咱总不能自己糊个火箭上去吧？”
绝望。
前所未有的绝望，笼罩了每一个人。
对手已经不再是人类，战场也已经超出了认知。
这还怎么打？
——
嘀——嘀——嘀——
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打破了船舱的死寂。
墙壁上，一台被层层加密的最高保密通讯器，屏幕亮了起来。
一张严肃、刚毅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总指挥！
他深邃的目光扫过船舱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陈默身上。
“陈默同志，情况我们已经通过特殊渠道了解了。”
他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无比沉重。
“不要绝望。”
“国家……早有准备。”
——
“准备？”
老九第一个叫了起来，“啥准备？难道我们真有火箭？”
总指挥没有理他，目光依旧锁定陈默。
“华夏的航天计划，从立项的第一天起，就不只是为了探索宇宙。”
“它最深层的目的，只有一个。”
“代号，【天宫】。”
“就是为了应对今天这种，超出常规的局面。”
“在数十年的秘密投入下，在无数科研人员的牺牲奉献下，国家已经秘密建造了一艘，足以进行近地宇宙航行的超级‘飞船’！”
“什么？！”
克莱门特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作为科技大亨，他深知建造一艘那样的飞船需要什么样的技术力。
那根本不是现阶段地球文明能达到的！
总指挥的声音继续传来，揭示了一个更加惊天的秘密。
“飞船的核心动力，不是核聚变，也不是反物质。”
屏幕上，出现了一副古老的星图。
星图上，十一个光点，清晰地标记着位置。
“是它。”
“十一尊【金人】的位置图！”
陈默身体一震。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滚烫的【始皇遗诏】正在与屏幕上的星图产生共鸣！
总指挥的声音仿佛穿越了千年时空。
“陈默同志，你手中的【始皇遗诏】，就是启动这艘飞船的，最终‘钥匙’！”
“始皇帝当年铸造十二金人，并非只为镇压九州。”
“他早已通过某种方式预料到，最后的战场，可能不在人间。”
“而在……星辰之上！”
——
“根据国家天文台的超级计算机推演。”
“那颗‘流浪的猪’，将在三个月后，抵达一个离地球最近的轨道交汇点，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同时，要去月球背面，也必须借助这个窗口期，进行变轨和登陆。”
总指挥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时间，只剩下三个月！”
“三个月？”老九急了，“那够干啥的？”
总指挥的视线转向屏幕的一角，那里跳出几份绝密情报。
“就在你们进入归墟的这段时间，全球各地的【龙脉守护】分部，以及梵蒂冈的【圣殿守护者】，都传来了紧急情报。”
“【神噬会】的活动，变得空前频繁，他们似乎在准备某种遍及全球的大型仪式。”
“而来自天外的那股‘凝视’，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不加掩饰。”
“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
总指挥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命令！”
“陈默、秦月，以及所有相关人员，立刻终止海上行动，前往位于戈壁沙漠深处的【天宫】计划秘密基地。”
“你们要在这三个月内，完成最后的备战！”
他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
“陈默，你需要彻底融合已经到手的八尊兽首的力量，将【混沌龙瞳】推向极致。”
他的目光又转向秦月。
“秦月，你需要在一个月内，彻底掌握你体内那股新生的魔神之力，它将是我们在宇宙中战斗的关键战力。”
“这是命令！”
——
出发前。
老九点上了一根烟，靠在船舷上，没有收拾行李。
陈默走到他身边。
“九爷，你不一起去？”
老九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被海风吹散。
“太空那玩意儿，老头子我这把骨头玩不转了。”
他转过身，用力拍了拍陈默的肩膀，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们去天上打神仙，我在地上给你们看好家。”
“【将军】那狗日的，还有【神噬会】那帮杂碎，趁你们不在，肯定会在地球上搞事。”
“总得有个人，留在地面上，给他们下点绊子，守好我们的根。”
——
一架重型军用运输机，降落在科考船的甲板上。
陈默、秦月、脸色复杂的克莱门特，以及渡边家那支沉默的忍者小队，依次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