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虚影散去。
那道镇压天地的君威,消失了。
轰!!!
青铜棺椁之中,积攒了两千年的怨念,再无束缚,彻底爆发!
比之前恐怖百倍的黑气,冲天而起,却又瞬间调转方向。
这一次,它的目标不是任何活物。
无数道怨气触手,如黑色的毒龙,疯狂钻入地底,扎进祭坛的根基,扎进皇陵的每一寸土地!
“滋滋滋——”
大地在哀嚎。
这条沉睡的华夏龙脉,在被强行污染!
“哈哈哈哈哈哈!”
书馆长癫狂的笑声,响彻整个地宫。
“多谢始皇帝的馈赠!”
“嬴政啊嬴政!你防着我,防着你的仲父,你算计了一切!”
“你唯独算不到,你最厌恶的怨念,会成为我打开归墟大门的钥匙!”
他的图谋,昭然若揭!
他根本不是要释放吕不韦,而是要借助这股庞大的怨气,彻底撕裂此地的龙脉,为“归墟”,在现世洞开一个稳固的坐标!
——
“撤退!快撤退!这里要塌了!”
带队的特种兵队长嘶声大吼,幸存的队员们架起考古专家,惊恐地望向出口。
陈默手握冰冷的虎符,感受着脚下龙脉的悲鸣。
逃?
一旦他逃了,这条作为华夏“龙腹”的龙脉被污染,整个关中平原,千万生灵,都将沦为死地!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青铜虎符。
“听我号令!”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结玄武之阵!守护龙脉节点!”
跪伏的英灵军团,眼中金光大盛。
它们没有去攻击那口棺椁,而是迅速移动,步伐沉稳,金石铿锵。
转瞬间,一座玄奥的军阵,将几个地底龙气最盛的关键节点,死死护住!
兵马俑们身上的战阵煞气连成一片,化作一道金色的壁垒,硬生生挡住了黑色怨气的侵蚀。
——
“光凭这点煞气,可不够。”
书馆长戏谑地看着这一切。
陈默没有理他,反手取出了那尊【卯兔】铜像。
一股磅礴的生命气息,在他掌心流转。
“我倒要看看。”
“是你两千年的死气厉害,还是这天地间的生机更强!”
他将精神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铜像。
嗡——
以陈默为中心,一股翠绿色的生命波纹,如春风化雨,扩散开来。
绿光所过之处,被怨气侵蚀而变得焦黑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一绿一黑,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祭坛周围形成了鲜明的对峙,发出令人牙酸的消融声。
——
“你的玩具,太多了。”
书馆长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眼看计划受阻,他终于准备亲自下场。
“那份始皇遗诏,不该由你这样的凡人持有。”
“把它,交给我!”
书馆长的身体,在一瞬间化作无数翻飞的书页。
这些书页组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直取陈默手中的那卷竹简!
他要抢走那份记载着十一尊金人位置的,真正的藏宝图!
千钧一发。
一道清亮的剑鸣,炸响!
锵!
秦月闪身挡在陈默面前,手中长剑横扫,剑身上,一道模糊的龙影一闪而过。
正是她父亲秦长青留下的那半块家主玉佩,其力量在此时被动激发!
无数书页被凌厉的剑光绞碎,又在瞬间重新聚合。
“秦家后人?”
书馆长的声音,从书页漩涡中传出,带着一丝诧异。
“始皇帝亲卫的血脉,还真是阴魂不散。”
秦月持剑而立,俏脸冰寒。
她腰间的玉佩散发着微光,与整座皇陵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这里,是秦家的‘主场’!”
“我来拖住他!”
话音未落,她已人随剑走,化作一道流光,主动冲进了那片书页组成的漩涡。
——
局面,陷入了诡异的平衡。
陈默站在祭坛上,全力催动【卯兔】铜像,磅礴的生命气息与吕不韦的怨气疯狂对冲,净化着被污染的龙脉。
他身前,秦家的兵马俑英灵军团结成大阵,如黄金浇筑的堤坝,将怨气死死挡在外面。
不远处,秦月借助血脉中那一丝守护皇陵的“职权”,与书馆长的分身激烈缠斗,剑光与书页不断碰撞、湮灭。
“妈的!老九我也不是吃干饭的!”
老九躲在一根石柱后,从他那个破布包里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开始了他的骚扰。
“吃我一发黑驴蹄子!”
他扔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书页漩M涡轻易绞碎。
“再尝尝我珍藏的百年童子尿!”
一个水壶飞了过去,在半空炸开。
书馆长虽然毫发无伤,但那翻飞的书页明显停滞了一瞬。
“老东西,你找死!”书馆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
老九脖子一缩,又掏出一大把红彤彤的玩意儿。
“怕你不成!看我天师府的特供朱砂!”
他虽然效果不大,但恶心至极。
——
轰隆隆——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整个地宫的结构,终于到达了极限。
穹顶之上,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巨大缝隙!
之前被吸入深渊的水银,竟开始从裂缝中倒灌而入!
银色的瀑布,从天而降!
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即将来临!
“哈哈哈!结束了!都结束了!”
书馆长看着即将崩塌的地宫,再次放声狂笑。
“就算杀不了你们,这龙脉坐标也已刻下!我赢了!”
他要抽身而退。
可就在这时。
那口一直在疯狂喷吐怨气的青铜棺椁,突然安静了下来。
冲天的黑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硬生生停在半空。
然后,倒卷而回!
所有的怨气,都被重新吸回了那口小小的棺椁之中!
轰!
棺盖,被一股绝强的力量,从内部狠狠冲开!
一道身影,从里面缓缓坐起。
不是僵尸,不是枯骨。
而是一个身穿古朴朝服,面容威严,双目紧闭的中年男子。
吕不韦!
他的怨气化作了实体!
书馆长脸上的狂笑,僵住了。
只见那具实体化的怨念之躯,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疯狂,没有混沌。
只有冰冷到极致的,属于权臣的理智与算计。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书馆长身上。
一个沙哑、低沉、充满了无尽怨毒与嘲弄的声音,响起。
“你……用我做钥匙?”
“本相之后,再无人……也配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