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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返生香(六)

作者:病生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仙阳书局小报新鲜出炉,白猫仙的故事更新到了尾声,柳璟在故事中写白猫仙寿数将近,仍有一个心愿未了,那便是将主人家的女儿带回家中。


    这户人家的女儿小时候被硕鼠叼走一次,长大又被拐走一次,女儿生于世,左右蹉跎苦。丢了孩子的父母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白猫仙便想将孩子带回来为主人家做最后一件事。


    于是白猫仙为了便宜行事找拜猫鬼的凡人附身,猫鬼就是猫仙,之所以叫猫鬼是因为老鼠入选十二生肖成了仙,猫作为老鼠的死对头被排挤成了鬼。


    柳璟特意写明了时间,阴历八月十五中秋节,猫仙附身凡人用最后的法力施法寻人。如果有人要寻人可以在当天找到这名凡人,求此人找主人家的孩子时一并把自己要找的人带回来。


    “八月十五,那不有四五天就到了吗,花魁大选也是那天!”


    “难不成白猫仙的故事是真的?”


    “你们听说了,静岳台的盈袖娘子明日及笄,大官人亲自主持及笄礼。”


    “你这都插的什么话,我们正说猫仙寻人的事呢。”


    “一回事!太常寺少卿管的本就是宗庙礼法之事,但那是给圣人管家的官,怎么就乐意给一名欢女主持及笄,那不是说圣人和欢女没区别吗,当官的怎么可能这么傻!”


    “你是说那名欢女就是猫仙相中的凡人!”


    “哎,真的,我们在江边看路演投票,实实在在看见那小娘子白得像玉人,长着猫耳朵,能在水面上飞来飞去!哪个凡人能在水面上站住脚,那肯定是有法力。”


    “那坏了,我们根本见不到盈袖娘子,静岳台是实打实的销金窟。静岳台捉到猫仙圈钱,穷人能有什么法子。”


    “说不定猫仙娘子是在那里头找人呢,你们想柳公故事里说的主人家是丢了女儿,女孩子往哪里找,可不就往秦楼楚馆里找。”


    “胡说八道,猫仙哪能看中妓女,还天天给人表演!要我说,白猫仙应该选个身强力壮的渔夫,一拳就能打倒坏人。”


    买菜的妇人唾一口,“我家聘的白猫又香又软,要真变成个又臭又硬的大汉我立马给它阉了!再说,坏人能让你一眼看出来,他是坏,又不傻!”


    “说不定就是为了引我们这些人过去找她呢,你想想最近仙阳城还有别的大事吗,为了这事周围的县城来了好多官。你当他们为什么来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猫仙灵验。”


    “都是噱头罢了,坑钱的。”


    “要钱的是静岳台,你不去台里也能站在路边远远地看,投一张票才十文钱,难不成你家还吃不起一碗肉馄饨面?”


    “子不语怪力乱神,坑的就是你这种人傻钱多的!”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这样,老子就是有钱怎么你了!”


    眼见书局门口有人要掐起来,立刻有人找出来拉架,“别吵别吵,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柳家的营生门口别闹事。”


    又有人说,“我觉得吧,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大选当天人人都能前去观看决赛,要是无所求去看个表演也无妨,对吧。”


    “我看行,这半个月已经抉出了韵涵娘子和盈袖娘子两个不相上下的魁首,连外地带着金主来的名妓都没打过。我们见天的上直上直,每次遇见路演只能匆匆一瞥,别错过最后见识两位娘子才色的机会。”


    毕羲和听着书局门口吵吵嚷嚷的讨论默默转身离开,白猫仙的故事由他起笔,现在完全脱轨。他不知道另外那人是在帮盈袖还是要害她,就这么把一名欢女推上了神坛。若是人们发现她不过是个模样奇特的普通女子是不是就将她摔了下来,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毕羲和沿着巷道往家赶,不知为何背后越来越阴森,几次回头没看到任何人,更奇怪平日里巷道行走的人和玩耍的幼童都去了哪里?


    一条三尺长的钢鞭悄然露出,挥舞瞬间被一根枪槊拦了下来竟然碰出火花!


    黑纱笠串珠面帘的红衣女子手持一杆枪槊与紫黑袍子束冠的蒙面男人在巷道里打了起来,乒乒乓乓,火花四溅。


    毕羲和终于明白所有异常不是巧合,有人要杀他——为什么?他不过是用柳璟的名字写了个故事开头。


    柳璟……毕羲和转头一边跑一边忽然想当年柳璟到底因何封笔,莫不是因为这条钢鞭?


    施以援手的红衣女子又是何人?


    ……


    静岳台中今日举办感谢宴,私下里邀请重金打赏支持的投资人。


    花魁大选的擂台打到最后已经不是单纯比人,而是比资源。花魁决胜那日身上穿的是哪家铺子的衣裳,出自哪名裁缝,用的什么胭脂水粉,首饰宝石是多大多贵,唱的是谁写的词曲都有说法。


    看着是一个人的胜利,实际是一堆人的生意。


    虽说静岳台中这些事情都有专人来做,但事情不能做绝了,做绝了就做独了。殷覜拉别人专门做这事也是卖面子,让这些人到最后关头猛猛投资,雇人头攒票什么的都不足为奇。


    邢慷提出趁大家都在给盈袖办笄礼,感谢宴选的是吉日,采衣和襦裙也早就备好,由他指定在席上的人做正宾,他做赞礼。


    托邢慷的脸面,盈袖的感谢宴上有几位仙阳城周边的县丞县令,知道邢慷要抽花钱就借此机会行贿,吞花阁如今都盛不下堆积如山的宝物了。


    在场的人多是富贾,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在场有做官的,在商人中间选看低了他们,若在做官的中间选又难一碗水端平。


    一般正宾是身份地位德高望重的女性长辈,殷覜乐意把这个位置让出去让盈袖攀上更高的枝儿,邢慷心里不愿意殷覜担任这个位置。不管殷覜怎么想,邢慷的目光次次都直接掠过她。


    邢慷:“苏老,您和仙阳城主关系交好,能不能请城主夫人露个面?”


    殷覜悄然变了脸色,苏寒州老爷子看看盈袖立刻说派人去请。


    邢慷:“等等,既然请了城主夫人,不如将城主一块请来,听闻仙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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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夫妇伉俪情深,本官也想讨个彩儿。”


    席上众人听多了邢慷的荒唐之举,见他要为一个妓女的笄礼兴师动众不敢多言,只是一味附和。邢慷身边两大高手贴身护卫,暗地里还有不知多少武功高强的暗卫,砍人头如削西瓜,他们这些官员不远千里来打招呼讨好不想临了临了丢了脑袋回去。


    柳家看重清誉,不畏强权,能不能答应没人敢说。不过前阵子邢慷在城主府吃瘪的事众人都有所耳闻,城主夫人拿四弃香给邢慷熏跑了,是以他如今请玉商苏老去请城主夫妇。


    城主府的马车快马加鞭,城主夫妇果真到场。柳家积德行善之家,清名远扬,特意出席一个欢女的成人礼,不管是不是被逼无奈,传出去都会令盈袖名声大噪。


    给一个欢女清名,何等令人发笑的事!


    “听闻苏老义女今日及笄,特来相贺。”柳将眠还准备了两匹蜀锦做贺礼,蜀锦原本是进贡给皇室的东西,这脸面给的极大。


    不过这脸面不是给邢慷的,而是给苏寒州苏老的。苏老实在喜欢盈袖,几次三番要赎走盈袖,殷覜后来对他避之不及。苏老爷子无法,不顾晚节力排众议将一名欢女认作义女。


    柳将眠的招呼温和,王氏却是抱着郑轶的牌位来的。邢慷假装看不见,其他人也装作没看见。


    “盈袖,你以后就成人了。”


    王氏抱着郑轶的排位给盈袖簪上宝石金簪,仿佛郑轶也站在那里。盈袖眼中滚泪,硬生生憋回去。


    三加笄礼后加笄完成,邢慷端上酒盏,柳将眠和王氏接过向盈袖祝酒,叮嘱女子日后为人处世之道。


    王氏:“我无话可说。”


    柳将眠抱歉地向在场诸位行礼,“老夫也无话可说。”


    对着一个清白的小姑娘他们能祝福什么,日后她是花魁,是欢场笑脸逢迎的风尘佳人,是转瞬即逝的绚烂烟花。在场之人无不知晓,他们二人属实说不出违心的祝福。


    “那本官说两句吧,”邢慷今日特别高兴还簪了红花,“盈袖娘子既然成了人就要适应人的活法,大口吃肉、大口喝汤、大把花钱,吃饱穿暖,穿金戴银,热腾腾地活着。”


    邢慷不愧是天下第一贪,连祝福都朴实无华,奈何金钱和权力是大补,他说什么什么便对,众人便附和。


    盈袖跪地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起身向城主夫妇致谢,也向邢慷致谢。


    取字自然要让长辈来取,邢慷提议苏老给盈袖取小字。苏老到口的“珏儿”在看到邢慷放平的嘴角和低睨的眼神时离开改了口,“花音奴,小阿奴。”


    邢慷想倒也合适,香味是花的语言,盈袖是香香的小花奴。


    “如此甚好,”邢慷夸张地感慨,“及笄礼已成,盈袖娘子入座吧,本官和各位来宾非常投缘,就借你的感谢宴聊聊天。”


    邢慷说要聊天那就得聊,硬着头皮也得聊下去。盈袖和苏老坐到一桌,菜摆上桌苏老柳一个劲儿给盈袖夹菜,殷覜不时看过来,盈袖只当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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