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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返生香(二)

作者:病生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阁主这话本官就听不懂了,难不成本官离不开那只小猫了?”邢慷观察孔雀阁中的滴水钟,惊觉过去一日有余。


    “少卿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


    许久,邢慷从染上咳疾每日只能睡一两个时辰,之后便再也睡不着。后来新皇给他请了高明的医生治好了一年四季的咳疾,他仍然睡不着。后来崭露头角他眠花宿柳,行迹浪荡,学着面上铺胭脂才好遮掩。


    “少卿昨日忽然酣睡,还攥着小猫不撒手,吓得她以为您被刺客毒了,结果是趴桌子上睡着了,睡梦中还拿着小猫的手一直闻。


    这要是良家子,少卿在女子闺阁中待那么久又行轻薄之举,可得娶人家回家负责了。”


    吞花阁自然不能留邢慷过夜,恭华拦着洞云让侍女快将邢慷抬进了孔雀阁,想着邢慷若是醒来怪罪谁都担待不起,实在不行就做成活尸。恭华为了护主说出这种话时白珍珠都吓了一跳。


    “我轻薄……”邢慷恍惚间想起自己确实抓着盈袖的手寻解药,可他明明没中逗猫香。


    转念一想,长生不老,起死还魂,谁说盈袖那双手不是他的解药呢?


    帝王之心不可测,祥瑞署因收集仙家秘术而生,若是一年过去他没有完成任务,死的不过是个大贪官。帝王宠爱谁,偏信谁,绝不可能纯粹。


    新皇是弑父登基的狠人,照样怕名声有损坚称先皇病逝。之后在名声上更做工夫,朝中可以有刁臣,但没有昏君,要昏也是摄政王昏,所以邢慷是两家的家奴。


    “本官怀疑小猫试探,”邢慷扯开话题,“她拿出返生香试我,若返生香是真,郑轶没有在大选当天复活就是没死。若郑轶复活,大选当日天下皆知起死还魂,到时候不止台主忧心旁人把她掠走,本官也要后悔。无论那颗黑丸是不是返生香,本官心里都不踏实。”


    白珍珠:“哎呦,少卿啊,你以为返生香为何要在人多时起作用?一来魂轻,生人动起风,魂跟着人扇起来的风走,未入轮回的野魂肯定会混进人群中。二来聚灵,凡间灵气稀薄,想偷渡灵魂转生就得剥生者的灵气做买路钱,蒙过那群阴差,人越多越不容易被发现,人们顶多就是突然觉得没力气。这叫生祭。”


    “等等!”


    盈袖要生祭参加花魁大选的人!邢慷想起盈袖说不怨他的模样,忽觉十分阴鸷!


    “若是体虚体弱之人是不是更容易丧命?”


    白珍珠笑他才想明白,“少卿没事,像林公子那种就没命喽,起死还魂,以命换命,这样才公平嘛。”


    花魁大选将是一场盛大的复仇,所有转头忘了郑轶的人都要被抽走一缕生气。


    邢慷还是怀疑,“返生香确有其事?”


    他听多了坊间传闻,连砍了不少招摇撞骗的半吊子术士,早就觉得人间没有长生不老的术法,原本的打算是招摇这一年乖乖回去领死。


    “少卿敢赌吗?”


    赌返生香是真的,则有人横死大选现场,盈袖仙民身份暴露于天下。赌返生香是假的,就是盈袖不信郑轶之死故意诈他,还能提早挽回局面。


    邢慷想起少女单纯静好的犯困模样,那双澄澈至极反而生媚的眼睛——他敢赌吗,赌那少女是罗刹或是精明,赌她重情重义不惜枉害性命,赌她不想害人竟然拿长生不老的幌子试探生杀予夺的权臣。


    是哪个呢?


    邢慷不得不佩服郑轶之死的高明,一人之死试出全部人的心思,谋者最高境界莫过于人死了仍然在算计。他并非来接管此局,而是进入此局成为其中一环。事实是他起初太高看自己,这里的每一人都不受他控制。兵者伐谋,一颗弃子动摇全局,原本各自安好的棋子皆为弃子走向同一个方向。


    郑轶将盈袖带到他面前究竟想让他作何反应?


    “少卿?少卿?怎么发愣了?”


    邢慷需要静静。


    上一任京兆府尹离奇暴毙,仵作验尸时尸身内脏早已腐坏,推测人死去多日,但所有人都见证京兆府尹那段时间日日当差,还做了几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暗卫查过白珍珠后京兆府尹案能对上她的经历和路程,还有从静岳台买蛊的客人也查过了,效果出奇。苗疆蛊事是真,是不是意味着中洲仙民也是真?


    “阁主,这几日陪本官在仙阳逛逛如何?”


    白珍珠兴奋,“好啊!少卿,我要宝石~”


    上次白珍珠提出陪侍的时候就在打邢慷钱袋子的主意,奈何先把人吓跑了。


    “买,看中的都买,阁主请吧!”


    白珍珠喜欢舶来的宝石,晶莹剔透,五颜六色,专挑贵的买,嫌玉石老气,钟爱晶石,挑了一大包抱在怀里。


    邢慷在她身后跟着东看看西看看,指挥侍卫付钱搬东西。


    白珍珠:“这块跟小猫的眼睛真像,包起来!”


    白珍珠喜欢贪官,满满一袋子珠宝非权宠之臣付不起,这就是实力啊!


    仙阳城内的各家宝石铺子逛了一圈,白珍珠身边好几个鼓鼓囊囊的宝石袋子,粗算下来也得几万两金。白珍珠坐进马车里就开始往外掏宝石挨个欣赏,比起虫子,宝石可就太招人喜欢了!


    邢慷不打扰她的兴奋劲,看白珍珠犹如喜欢藏东西的乌鸦,就喜欢漂漂亮亮会发光的玩意儿。他也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宝石还是次,要说最漂亮的亮晶晶还是人的眼睛,心性纯净的人才有明亮的眼睛。


    白珍珠的眼睛很亮,盈袖的眼睛也很亮。


    邢慷又想起来那对猫儿眼了,笑一笑说起别的话题,“阁主能给本官说点苗疆趣事吗,什么都行?”


    白珍珠看在邢慷替她买了一天单的份上说起金子旮的往事。她来自那里,金子旮是有名的放蛊地,苗疆找蛊都往金子旮找。


    白珍珠说起炼蛊也不藏着掖着,“外人听了也是没用的,放蛊传女不传男,传媳不传女。我的本事是给人家当预备的媳妇儿才得来的,看上了婆婆的本事没看上丈夫,想认阿婆做母,他儿子不同意。


    我执意认阿婆,阿婆也没说什么,跑的时候我说苗女的情只给意中人,她是个顶好的人,我喜欢,她儿子我真瞧不上。阿婆让我滚远点,永远别回去。”


    白珍珠没有悲伤,自然地说起一段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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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没有怨,也没有更好的期盼。


    邢慷:“怎么会留在静岳台?”


    “苗女没有做倡的,我们想要的东西包括男人没有到不了手的。苗女是最专情的,相中个阿郎在一起了就要生死相依。


    外头流传的故事里苗女给好阿郎放蛊成亲,原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偏巧有人来告诉阿郎你中了蛊应该跑。阿郎找各种理由骗,苗女经不住爱人乞求让他限定时间前回去。阿郎回家尽孝,到了回去的时间却不肯动身,直到再也拖不下去了才上路,路上遇到了洪水耽误了行程死在离家门口不远的地方,苗女觉得他回来了还是爱自己的,于是自刎合葬。


    少卿,你觉得苗女有这么傻吗?”


    邢慷:“阁主这个回答本官听不懂。”


    “哈哈哈,”白珍珠抓着一把又一把宝石,大大小小的昂贵石头像沙子一样从指缝中流出去,“外头的故事真肤浅,女人对男人总是既要又要,要不来就把自己给出去,名声做赌注,性命都可以不要,好像除了情爱没别的事了。


    金子旮是阿婆阿妈做主的地方,苗女要是为个阿郎自刎,一家老小怎么办?为一家老小辛苦操持家务,负责任养家,在外头就变成了为一个阿郎。


    哈哈哈,当时听这些故事的时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给好多人放了蛊!有人为了救他们来跟我谈,问我要什么,我说要很多他身上的石头。他就把我领去见红翡,给我做了一个宝石床。


    我原本是想把红翡掠走的,她不乐意,郑轶还为她跟我打架,我哪里打得过。为了她和宝石床我就留下来了。


    少卿,我觉得有本事的人想做什么做什么。”


    邢慷不能再赞同了,白珍珠的权威无需多言。


    邢慷:“阁主,你从哪听的故事?”


    白珍珠:“到处被卖,当然是人牙子嘴里头。他们的故事跟他们一样,用手段把人扣下来还指望人家专情。苗女不见得蛊阿郎,外头给女人下药的事倒是屡见不鲜,我都学会十几种演法了。”


    邢慷对领白珍珠回静岳台中的人隐隐有猜测,艺高人胆大,连白珍珠这号人物也为己所用。


    “少卿,今天是歇外头还是回台里?”


    邢慷让白珍珠自己挑。


    白珍珠说歇外头,到北大街酒楼买了些凉菜和酒,租了一辆驴车要去郊外看星星。


    洞云看了看天,万里乌云,“真能看见星星吗?”


    惊雾:“主家,我觉得孔雀阁主她想跑。”


    邢慷叹气,“那我们也拦不住啊。”


    白珍珠自己跑不成问题,遇到个草菅人命的邢慷更名正言顺了。


    三人骑马护送驴车出城,又走出五里地白珍珠叫他们回去吧,回去路上慢点儿。三人目送白珍珠坐在装着宝石的小驴车上融入黑夜,调转马头慢悠悠往城口走。


    洞云:“主家,就这么让人走了?”


    邢慷:“青霜和枕戈跟着呢,白珍珠打不过她们。”


    邢慷早把从红翡那里拿的避蛊石交给两个暗卫了,花几万两金还帮人逃跑,钱和心思不能白花。他到底是个刁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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