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齐云长都看出这小丫头太过悲观了,但是,谁让他是她的师兄呢?在某种程度上,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师妹产生这样消极的心里。
思考着,他再次说道:“迟年,是这样不假,正是因为他体内的东西来自于幽冥之井,所以,他才能有机会与勾魂剑拼死一搏。方才我那样说,本质上,不是在说勾魂剑,也不是在说程唐。”
那只是一句安慰罢了。
“这样吧,那就从你的角度来思考,你以为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正道,就理应斩妖除魔,做好事,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山门里那些法器就该用在捉鬼除魔之上。但是你不从这些角度出发,只是单纯的想想,这世界上总该有坏人吧?”
白迟年不算太愚钝,到了这个地步,也能明白齐云长的意思了。
对啊,坏人做坏事,用法器害人,这并不是法器的问题,他们走正道的人,也不该因为这样一颗老鼠屎感到愧疚,也不能因为一件坏人坏事,就否定了所有人的付出。
齐云长见她冷静下来,继续说道:“其实我们茅山内部,也丢失了许多高深的术法,传到你……我捋捋,余阴阳应该是你的二师爷,传到你二师爷的手里时,还算半完整。”
“他还会一些我们都想不到的本领,实力相当霸道,我想这点,你,或者程唐,应该领略到了。”
“这样有实力的一个人,经过这么多年,我们山门内部,都推测不出来他究竟是什么段位,你想,他能无缘无故的就针对程唐吗?”
听这,白迟年恍然大悟,似是想到了什么,“所以说,是有人……对,我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了呢?地府派人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得到的。”
有人针对程唐,这是一场精心的计谋,是对于程唐量身定制的。
齐云长拍了拍她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一块糯米饼,“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勾魂剑将你影响了,先吃点东西,过后去见程唐。其实你不见他也行,地府已经插手此事,相信酆都那头很快就会出结果了。目前,卜晴那头阴晴不定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组织阴司团队背后调查此事。”
若卜晴真的做了这一步,那就说明,她这人隐藏的极其好,竟然不走漏半点风声。
看来,地府有实力的人,比比皆是啊。能在地府打工坐到领头位置的人,都不普通,那女人看起来愚蠢,实际上并不是,术业有专攻,先前只是没碰上她擅长的领域罢了。
白迟年接过糯米饼,垫了垫肚子,她明白了师兄的真实意思,便朝着小厨房赶。
师兄弟们最是心疼她,给她烤了一只鸡,她闻着香喷喷的味道,大快朵颐。
陈尘已经跟着寒鸦两天了,特殊时间,寒鸦怕露馅,并没有频繁的找他,而是每天抽出一个小时,招呼他过去。
也是进去之后,陈尘才知道,这个组织不是一般人能进入的,他朋友在组织内的关系不错,受他担保,寒鸦简单的调查了一下人物身份,便录用了,没有细查。
并且,不知怎么传的,也不知道谁传的,说在凌明沙漠的时候,他陈尘跟程唐闹的很不愉快。
目前为止,这些谣言对他百利无一害,所以,陈尘没有澄清。
今天寒鸦叫他的时间很特殊,是在中午。
他被寒鸦带到了相对隐秘的地方,“我们在地府很多地方,都安插了窃听系统,唯独在阴司台屡试不成功。我总觉着,卜晴那女人不简单。”
话锋一转,他将目光看向陈尘,“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录用你吗?因为,无论是森罗殿、办公大楼,还是十八层地狱,我们都有眼线,唯独在阴司台没有。”
“你是阴司台的人,以你对卜晴的了解,她能在背后调查程唐的事吗?其他地方我们都有很强的防范,唯独阴司台……”
先前,陈尘只觉着卜晴之所以能坐到大领班的位置,正是因为她有个好家室,外加上,她的师父是予野。
现在听到寒鸦这番话,他倒是真的看到了卜晴的厉害之处。
阴司台是地府各处中人脉聚集最广,消息传播最广的地方,他们接触的不只有阴司,还有地府各处。
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容易走漏信息。
而卜晴既没有让任何人在他身旁安插眼线,又没有让人察觉到,她在私下里探查程唐的事。
那么大的阴司台,做事都是透明的,想来一点动静没有,很不可思议。
地府闹出这么大的事,有阴司受伤,酆都那头不做回答可以理解,毕竟酆都大帝是千年的老神,他什么事没见过?他在等一个机会,或者根本就没打算管。
就算管了,也只是为了铲除异己,没有别的心思。
而十殿阎罗掌管各方生死,已经很累了,办公大楼还是请予野帮忙打理的呢。
程唐毕竟是阴司台的人,他们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就算要出面,也得是阴司台与阴帅那边先出面。
除非酆都那头下发命令,迫不得已。
而其他小神官呢,就更不用提了。
程唐这头受了地府人的迫害,其他小神官人人自危,都在等着各方的态度呢。
陈尘稍作思索,回答着:“卜晴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但是那过人之处,仅在于处理阴司台的事情上,你也知道,上次我们在黎明沙漠闹得很不愉快,过后,我也没再接触到她了。”
“她这个人,本质上品德也不行,不见得会跟程唐冰释前嫌,他们的恩怨在藏北雪山的时候就有了。这些年,卜晴借着在阴司台的人脉,跟很多男人都发生过关系,大家表面上不说,背地里私下议论,说她这么不正经,搞不好连自己的师父都没放过,不然,怎么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呢?”
“但是她自己不在意,我们也都习以为常了,久而久之,也没人再提,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陈尘忍不住在心里默念一句得罪了。但是,他这样说,只是想要混淆视听,让寒鸦误以为卜晴没有那么缜密的心思,她只是个混日子的女人,甚至,连现在所在的地位,都不见得是用正经手段获得的。
实际上,他们阴司团队大多都知道卜晴的为人,卜晴,一句话概括,她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寒鸦有些莫名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着不太对劲,这个程唐,有点东西,他有个奇怪的命格,一般人,动不了他,几年前,我们已经绞尽脑汁的动过一次手了。”
陈尘问:“请问,您觉得哪里不对劲?前些日子,咱们不是看过了吗?被阴帅指派来调查程唐一事的几个阴司,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派了一人守在地下室附近,其余的人都在奔走。”
“他们在地府像无头苍蝇一样,一直在调查着有关于程唐的事,却没有从地府之人下手。”
从表面上来看,陈尘也不能推断卜晴是否在帮助程唐,只是凭感觉,感觉卜晴会出手。
此刻,阴司台。
卜晴看着几个阴司,笑道:“最近戏演的不错,我让你们调查的结果,也调查的很好,今年的年终奖给你们翻倍。”
“你们要记得,这次是地府有人对程唐下手,他们敢对程唐下手,就敢对阴司台的兄弟们下手,你们若不小心谨慎,不将这绿头苍蝇给揪出来,以后还怎么安心办公?谁知道下一件事,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