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郎听了他的话,一脸愧疚,“早知道,我们来之前,好好想想办法,或许,河塘就不会经历这些了,或者我留下来,让河塘去追怨胎……”
程唐拍了把他的肩膀,说白了,这事压根就不怨山郎。
“不怪你,怨胎跑了,你的第一反应是去追怨胎,这很正常,这也是正常人的反应。”
说罢,他又将目光看向项玉尘,“河塘今天被吓了一跳,过后会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除了阴影外,会对他的身体有影响吗?”
项玉尘伸出手,摸了摸缠绕在手腕处的小蛇脑袋,眸中露出担忧之色。
“可能会影响他男人方面的功能,这毕竟是心病,医者难医心,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补救的办法。”
“云崖庙有个炼丹卜算的高手,他二十岁那年炼出一种渐忘丹,这丹药能助人把不愉快的经历忘掉。”
“据说丹药一出来,他便受到了各道家门派的追踪,同时也因此被地府盯上,再后来,就传出他火烧森罗殿,被关进地府大狱了。”
两人一听,这不李清染吗?
按照项玉尘所说,这位高手自打五年前逃出生天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地府都放弃了对他的追捕。
话音才落,山郎的脸上透露出欣喜,看这,程唐立马使劲拧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多说。
“嗯,知道了,这事我们会想办法的。”
程唐说话严谨,项玉尘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说话之际,车已经开了几百米,山郎犯困,已经睡了过去,打起了小呼噜。
忙活这么久,程唐也犯困,他轻轻闭上眼,刚准备闭目养神,但在闭上眼之前,他无意的将目光看向前座的镜子,被镜子里的面孔吓精神了。
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出租车司机不正常。
他的不正常,并非是在听到几人发表的奇怪言论后,毫无疑问,这种不正常,毕竟,世界上什么人和事都有,正常人听到他们的言论,充其量会以为他们精神不好,再或者,是在排练剧本。
说是司机不正常,是从面相上来看,他的命理不正常。
且很有可能,会对车上的人起杀心。
程唐没学过相面,但是,最基本的命里方面的劫难还是能看出来的。
镜中的人鼻梁高挺,天庭饱满,下巴方正,是很典型的帝王相,一生有花不完的钱财,事业运极强。
但他除了这些外,双目无神,唇紫牙黄,印堂发黑,耳夹两处多了些怨气,一看就是霉运缠身。
程唐眉心一紧,思考着,他这是被人换命了?
并且,这么多年倒霉,积攒了太多怨气,到现在,是彻底压断了他的脊梁骨,于是,他打算一死了之,还要拉几个垫背的,与他一起下地府。
车窗外灯火越来越暗,直到后来渐渐模糊,程唐将目光瞥去,有水波涌起。
他们应该是被带到了河边。
好巧不巧,飘渺镇一带下起了雨,雨声哗啦哗啦,听的人心烦。
与此同时,山郎眼皮狂跳,从睡梦中惊醒,他才醒来,司机师傅便回头阴邪的朝着他笑。
“我去!”
“好不容易处理完周家的事,寻思早点回酒店睡一觉,怎么这么倒霉?碰到杀人犯了?”
“程唐,项玉尘,我们几个人一起,肯定能干过他,快想办法逃吧!”
“这是什么运气!”
见到那张脸的刹那,山郎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开始不停的摇动车门,见打不开,又开始砸车窗,想要跳出去。
“为什么要杀生?”反观项玉尘,他好像打上车不久后,就已经发现了司机的猫腻,冷静面对。
而程唐两人多是疲乏,把太多的精力都放在了赵河塘的身上。
司机听后,并没有停车,而是一脸愤怒的嘶吼着:“如果是你从小父母双亡,妻儿出车祸早早离去,公司破产,就连开个出租车,也隔三差五的出事故赔钱,你会怎么样?”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打父母去世之后,我就一直在倒霉,我小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我是帝王相,命好,好个屁!”
“如果一直是这种烂命,还不如不来这世上走一趟!既然世道如此,那我便在死之前,拉几个垫背的,我们一起上路!”
司机歇斯底里的吼完这些话后,一脚油门踩过去,把车速开到最大码,直冲冲的朝着河边飞过去。
恰在此时,程唐拍了拍脑袋,将藏在耳中的冥灵兽拍醒,冥灵兽感受到危险,立马幻化出巨大兽身,挡在车前。
这一挡,车子停下来,在原地滚动轮胎。
司机目瞪口呆,“怎、怎么可能?这是什么东西?”
见冥灵兽出场,山郎这才松了口气。
项玉尘又一番话,直接将司机问的哑口无言,“冥灵兽,不会害你。但你没回答对我的问题。我是问,为什么都这么倒霉了,还不想办法扭转乾坤,找个明白人问清楚呢?反之,杀了自己,也杀了别人,有什么益处?你死后,也并不会解脱。”
程唐自愧不如,不愧是神一脉的后人,他懂得如何拿捏人心,也懂在危险的时候沉着冷静。
见还有说和的余地,程唐立马说出实情,“你先别冲动,在小的时候就有人夸你命好,难道没想过,后来倒霉这么多年,是因为被人换命了么?”
“现在,你冷静下来回想一下,你身边有没有那种小时候穷的裤衩都不剩,这几年却飞黄腾达,事业爱情双丰收,顺遂的有点可怕的人?就像开挂一样。”
“他能偷走你的人生,你也能偷回来,真的。”
“接下来,你大概会说,至亲之人都不在了,换回来有什么用是吧,这句话本来就不对,一来,你想让偷你命的人,一直逍遥自在的活在世上吗?”
“二来,你换回命运飞黄腾达之后,可以以你父母或媳妇的名义积德行善,让已故的人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这话说完,司机沉默半晌,踩了刹车。
他先是疑惑的又问了程唐一遍,“真的能换回来吗?如果你们骗我……”
还不待程唐几人说什么,昏迷已久的赵河塘就已经迷迷糊糊的醒来,变化出人形,慵懒的靠在项玉尘怀里,说道:“不骗你,这事说来好弄。”
司机在见到这一幕之后,惊的目瞪口呆。
忽然闪出一条蛇影,然后蛇影刷一下就变成人了,这搁谁谁不害怕?
看这,程唐扯了个谎,解释道:“哦,我是干出马的,这是我仙家,我是他弟子,这回你总能相信我们了吧。”
说话的同时,程唐一直将目光放在赵河塘的身上没离开过,原本是想着让赵河塘好好睡一觉,没想到,随便打个出租车,竟也能发生这样的事。
这么折腾,睡眠再沉的人都受不住。
赵河塘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司机犹豫半晌,还是将自己想起的事都说了出来。
“我四五岁的时候,小姨带着她儿子,也就是隋光,来我家住了几天,都说家丑不外扬,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必要替他们隐瞒了。”
“当时,是小姨夫去做亲子鉴定,发现孩子不是他的,于是与小姨离婚,小姨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