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郎惊的差点发出声音,好在程唐及时用手将他的嘴堵住了。
祠堂内——赵月亮吩咐旁边两个手下将人压到自己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随即,将手中一沓书信扔过去。
“你很惊讶吧。”
“你与外人沆瀣一气,残害同族,妄图争继承人的位置。这一切计划,从父亲去世以后,就被我窥视了。”这期间,赵月亮的脸上没挂出一点表情,甚至,他的话语还像先前那样温柔,但每句话说下来,都不失气场。
“所以,最后那封告知我来祠堂汇合的信是你写的!”面对着赵月亮的,是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头上戴着个鸭舌帽,身上穿个白色短袖。
赵月亮就那么看着他,话语依旧平缓:“可知为什么叫你来祠堂?三叔父,您请看这上面立着的灵牌,有的,才出现不过两天而已。”
“为了那臭味熏天的权利,残害众亲,我想,九泉之下,您怕是做鬼都没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吧。”
“您觉得势必能成,甚至安排好了后续——隔空画阵,到时,宗族内没人看得出为何家族屡遭霉运,您凭空而出破除阵法,之后,谁还会质疑您的实力呢。”
话音才落,只见赵月亮从身旁手下的手中接过一把小刀,刀尖锋利。
到这一步,中年男人才彻底的慌了神,“我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不能杀了我!你杀了我,就不怕众叛亲离吗?”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正当门口诸位都目光炽热的期待接下来的事情时,赵月亮竟然只是在他胳膊上放了点血。
身上有伤口,更容易感染毒素。
中年男人反应过来,用力的捂住伤口,可伤口渗出血迹,最终还是将殿内残留的毒素吸了进来。
随后,他幻化回原型,从头到尾皮肉溃烂,长出脓包。
“如你所说,我在祠堂杀了您,会众叛亲离,所以啊,我不留这把柄。”
“这些日子,我装病装的太辛苦,躺在床上不能动,同时,还要看着钰凝操劳忧心。作为报答,我也让您尝尝卧床不起,毒病缠身的滋味。”
“过后,我会对外宣称您感染毒病,加上年岁已高,没能挺过去,再为你大办一场,怎么样?你的子女一向单纯,从未参与其中,也不知道内幕,到时候,他们会对我感恩戴德的吧。”
话音才落,蛇身便被压了下去,等待他的是永久幽禁,被毒素侵蚀而亡。
与此同时,门被手下撞开,门外的人木讷的朝着屋内看,氛围奇怪。
程唐不凑热闹,率先拉着山郎离开。
事已至此,蛇仙中毒的事告一段落,赵月亮能轻松解决此事,说明会细心的将细枝末节的事都处理干净,后续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只是事情就这么结束,再回想起来,多少有些玄幻。
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山郎拍了拍思绪沉冗的程唐,“真没想到,幕后赢家竟然是月亮兄长,这事咱俩后续也沾不上边了。就是,你说赵河塘这小子能想开吗?还有钰凝姐。”
分明他就是担心,但说出来非要换上不太妥帖的用词。
“钰凝真心喜欢月亮兄长,这事过后,她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会觉着自己选对人了,是自己的男人带着她度过一场劫难。”
“河塘确实会难过一些吧,费尽千辛万苦才有了头绪,最后却发现他哥打一开始就瞒着他,我猜,他还会有一些自卑。”
“他永远要活在赵月亮的庇佑之下,同时也不知道赵月亮究竟还有多少底牌在藏着,在祠堂门打开的时候,兄弟俩就已经生出嫌隙了。”
“月亮兄长确实是像月亮一样,皎洁、明媚,无论从言行外在,还是为人处世方面,都非常圆滑。”程唐说道。
最后一句话仍是没说出口,毕竟就算说出来,山郎也不会懂。
他想说,就算是悬挂于高空中的月亮,也有正反两面,正面光明,反面漆黑,与赵月亮一样。
中毒这事,从一个家族继承人的角度来看,是处理的天衣无缝,一环扣一环,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同时,这事也让赵月亮露出了锋芒。
云影山上少不了勾心斗角,在摸不清一个人的城府之前,你敢跟他过多接触么?
若钰凝真的跟了他,后续会历经多少坎坷?
他不能违背了钰凝的心意,也不能看着钰凝往火坑里跳。
山郎见他将心里话脱口而出,后又像雕像一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立马问道:“你说这么多,我也没完全听明白,但是,我能明白大概意思……不对,该不会,这事你也没看开吧?”
思虑再三,程唐灵机一动,握住山郎的双手,与他对视,言语中略带惊喜,“山郎,你看明天有空不?我打算去歌厅点几个男模,你陪我,我们带上钰凝,怎么样?”
在这世上,帅气的男人那么多,把不准钰凝会心动呢。
怎知山郎却面露惊恐,往后退出老远,都到门口了才敢问:“啥?你、你改变爱好了?这……你是什么时候弯的?”
听这,程唐一阵无语,山郎这是想哪去了?
无语也得解释:“不是那回事,月亮兄长跟钰凝根本就不合适,我寻思略施美男计,让她移情别恋。想办法吧,我觉得钰凝不会轻易跟着我们走,明天想办法把她骗出去。”
当然,山郎对他这一做法很鄙夷,“原来是这样,那你也太损了,与其自己做个坏人去拆散他们俩,不如想一想,钱云娘那头会同意这桩婚事吗?”
听到这里,程唐像是被打开了新思路。
对啊,钱云娘是个问题。
月亮兄长好歹也是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比较注重规矩礼仪,他不会不明不白的要了钰凝。
或者换句话说,他压根就没打算跟钰凝继续发展,不然不会趁着装病跟她分手。
或许,也是考虑到了生育以及家族各方面的问题,不想辜负钰凝。
话音才落,门砰的一声被踹开,霎时,两人朝着门口望去。
山郎距离门口不过两三步的距离,这一回头,刚好跟进来的人双眸相对。
“嗯?你是赵老三派来接我们的?”白胡子老头惊异的问。
侏儒开口,山郎才注意到他,低头看这小家伙,一时间懵住了。
侏儒看出了端倪,“不对,你们俩到底是谁?”
这时勾勒着背的老头竟直接拽住山郎的衣领,一脸严肃的问道:“你是谁?”
山郎本就比较直快,如今不明所以的被人拽膀子,心情不是很美丽。
“你三更半夜的闯进我兄弟家里,还问我是谁,我还没问你是谁呢,有病吧?”
两人就要干起来,侏儒却在此时笑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跟赵河塘一起回来的人。”
说着,他又转头对白胡子老头说,“这俩人家世简单,一直以来被我们忽略了。”
看了这么一出戏,程唐也看明白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