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媓可没耐心和他废话,她飞快地结印,全然不顾自己肩头伤口里鲜血正汩汩冒出,临奚猛然抬眼,躲闪不及,被连玦咒的强大冲击力生生震退了好几步,撞到墙上。
他唇角溢出鲜血:“连珏咒的反噬会加速伤口流血,你难道不怕死么?”
幽媓冷笑:“你这话问的太早了,看我先杀了你!”
临奚猛地抽出匕首,刀锋折射的寒光划过幽媓的眼睛,她银牙紧咬,正要继续结印,忽然听到青胤喝道——
“快躲开!”
话音刚落,金光乍现。
幽媓下意识弯腰,她跌进他的怀抱里,余光却看到一个矫健身影飞身上去,向临奚发起袭击。
临奚猝不及防,闪躲之下退到窗边。他不甘心地往桌案上看了一眼,然后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
……
肩头传来剧烈的疼痛,幽媓有些头晕目眩。
“属下救驾来迟,请王上恕罪。”
竟然是风昱。
幽媓诧异,看刚才的招式,风昱似乎并不是……
“他是萤妖,并非人族。”青胤说。
他忙着检查她的伤势,见她血流不止,眉头紧蹙:“快去传御医过来。”
风昱道:“是!”
幽媓抬头,有气无力地抗议道:“你……竟然派了一只妖来监视我……”
他无奈:“分明是为了保护你。先别睡,和我说话,御医很快就来了!”
“好,”她没话找话道,“刚刚那个人就是临奚……”
“我知道。”
“他为什么要刺杀你?”
“他未必是想刺杀我,他应该也是来找东西的。”
“哦……这样啊……你看到了吧,我没有骗你,我们两个真的没有关系……”
“我看到了,以后我们不提他了,好不好?”
“好啊……那……风昱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让萤妖做你的侍卫呢?”
“我在颐丹河谷发现了他,他当时受了伤,奄奄一息,相胥让我杀了他,但他眼里的恐惧让我想到了当初的自己,所以我把他带回神殿,让他在大司命身边养伤……”
“大司命……竟然会收留一只妖?”
“老师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和我说,萤妖这一族是山野灵气所化,在上古时也曾兴旺过,但后来随着神迹消逝,很少有新的萤妖诞生,也就没落了,能在颐丹河谷发现一只萤妖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他还说,出身是神给予的,没人能违背它的旨意,但我们可以把握自己的灵魂,风昱虽出身妖族,但心性善良,老师相信他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大司命说的对,出身不能决定一切,这世间万物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就和我们巫族一样……”
她的意识越来越飘忽:“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们从前犯的错太多了,所以才会招致灭绝……但是青胤,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所以我离开了父亲和姐姐,千里迢迢来到扶桑,我想救他们……”
青胤怔住了。
他忽然发现,他其实从来不了解她,她的亲人、朋友,她在乎的人和害怕的东西,他其实从来都不知道,她也从来没有敞开心扉主动提起过……就像他曾经对她那样。
他们一直较量着,把彼此当对手,想争个输赢。可其实没有人赢,最后他们都输了,为此蹉跎了一生。
现在,他想弥补这一切。
“我可以帮你,”青胤低声道,“我可以带你去找老师,他肯定有办法。”
她眼前一亮:“真的?”
“嗯,等你伤好些了,我们就去找老师。”
“好,”她笑了,但很快又想起什么,“可是他会不会觉得是我蛊惑了你,要把我抓起来?”
“你若真的蛊惑我,总得图我点什么,”他话锋一转,“怎么可能连嫁给我都不愿意?”
她瞪他:“这哪是一回事?图你就一定要嫁你吗?”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我。”
幽媓无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真是……”然而瞧见他的神情,唇角却又不自觉上扬弧度,“……我不是答应过你么?”
他的眼底划过亮色,像深邃夜空中划过流星。
“但别高兴的太早,”她故意说,“你也答应过我,要等我准备好以后再说。”
“好,”他一口答应,“都听你的。”
……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总算是挺到了御医赶来。
幽媓其实伤势并不重,只不过因为强行催动连玦咒导致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理。
罗泱来探望她时,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了,她发现幽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无奈又好笑:“你说你这是什么运气,我本想着在宫里安全些才让你去永恒之塔,结果偏偏遇上这种事……”
幽媓也无奈:“运气不好嘛。对了,你认识临奚么?”
“什么?你说谁?”
“就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
罗泱挑眉:“我身边的人都是青胤亲自选的,论样貌都还算端正,但像你说的这种应该没有,或者说,他至少没好看到给我留下印象。”
幽媓起了八卦之心:“你在扶桑这么久,难道没有遇到过心仪的男子么?青胤也没说过要给你选夫婿?”
罗泱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容易?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盯得紧紧的,根本没见过多少男人。更何况我是储君,婚姻大事结的又不是两心相仪,而是秦晋之好,青胤或许曾经考虑过要给我选夫婿,但无论如何,这件事也不是由我做主。”
她如此坦然的态度,倒让幽媓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罗泱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已经看开了。不过我还是很羡慕青胤,不仅因为他是个男人,还因为他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那些人不会把联姻的责任加注在他身上,所以,他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幽媓苦笑。
可惜,这幸运的背后,是他注定的早逝。
从来祸福相依,人生万事塞翁马。
如果神迹真的已经消逝,如果预言无所依据,那重生也只是个骗局,他的生命……最多还剩一年。
她的心忽然就开始往下坠,慌乱,又焦急。
“那个预言……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罗泱诧异道:“你就是巫女,难道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现在确实不太清楚。”
“那你不如去问问大司命?我知道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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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告诉我的,他说青胤当时在先王妃身边侍病,日渐衰弱,衣带渐宽,大司命以为是疲惫所致,直到他在青胤身上发现了冰裂纹。他们祭祀占卜,发现这是暗神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在他二十岁之前,暗神会把他带到大荒之外。”
“青胤身上有暗神的烙印?怎么可能?”
“龟甲上是这么写的,”罗泱说,“大司命当时也想了很多办法,查阅各种古籍,试图找出这种烙印的来源,但是最后都一无所获。先王无奈,只好把青胤关进了永恒之塔,再然后先王妃病逝了,先王悲痛了许久,最后,他在离世之前,把青胤从永恒之塔里放了出来,把王位传给了他。”
“先王妃是怎么死的?也和这种烙印有关吗?”
罗泱摇摇头:“听说是忧思成疾。”
“那看来,我真得去拜访一下这位大司命了……还好青胤答应我会带我去见他,这样我就不用担心破巫令了。”
“你和青胤和好了?”
“嗯……算是吧。”
罗泱的神情有些复杂:“这么快……看来是我不了解他。”
“为什么?他对你不好么?”
“也不算,大多数时候他对我都很严厉,他总是在教我一些道理,教我怎么解决问题,但却很少问我过得怎样,有没有烦心事。我知道,他不喜欢我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姐姐。”
幽媓觉得,这姐弟二人似乎也有误会,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插手,只能说:“可能他不是那样想的。”
“他怎么想不重要,”罗泱侧眸,“我感觉到的才重要。”
“……”
“越是在这政治场里周旋,我才越明白这个道理,我不会再去替别人着想,想他们是不是有苦衷,是不是我误会了。我只关心他们做了什么,关心我看到的和感受到的。如果我揪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去替他人开脱,那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换言之,你在路上好心摸了摸一条狗,它都不会自作多情地想,这个人一定很喜欢我。”
罗泱的话,再次让幽媓无言以对。
她忽然想问,你之所以如此清醒,是因为心中真的有如此想法,还是经历过太多所以逐渐丧失了期待?
不是生来心狠,而是被逼无奈。
“但这不是你当下要烦心的事,”罗泱说,面庞重新染上温柔笑意,“我听说,悬壶宫的考核就在十天后。”
见幽媓点头,她笑意更浓:“这是你的机会,别忘记一开始我告诉你的话,如果有想得到的东西,就不要去依靠男人,我们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
幽媓的伤在左肩,行动不便,然而她还是专心致志地准备起了考核。青胤几次来看她,都见她在学习,忍不住说:“你如此刻苦,定能拔得头筹。”
幽媓叹息:“比我刻苦的大有人在,不能掉以轻心。”
青胤犹疑道:“不如我让悬壶宫把考核推迟一个月?”
“不行,我们约好了的,你不能偏袒我。”
“可你的伤……”
“不碍事,我比普通人恢复得快,”幽媓眨眨眼,“何况只是个考核,又不是动刀动枪,不会牵动伤口的。”
青胤叹了口气:“好吧,那就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