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安穿过走廊,进入自己的小院。
他一眼就瞧见聂尔雅静静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尽管表面上看着平静祥和,正在泡着花茶,但是,那眼神里还是止不住地流露出一丝怒意。
崔子安走上前,直接端起其中一杯香气四溢的花茶,倒进嘴中。
结果,被烫得把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他拍着桌子怒骂:“你想烫死我啊?”
聂尔雅冷冷地说:“看你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有成。”
崔子安哼了一声,他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嫂今天没去铁匠铺。”
“我等了好一会儿,大嫂没等来,倒是那陆鼎来了!”
“我因为紧张,与他交手的时候留了手,被他踢了一脚!”
聂尔雅淡淡地骂了句:“废物。”
崔子安本想硬怼聂尔雅,但联想到自己从小到大都骂不过她,于是阴阳怪气地怒斥一声。
“你别说我,咱俩事先不是商量好,由你去牵制那陆鼎,我来对付大嫂吗?”
“为何他这么快就来了?”
“而且看你这样子,好像也没把他拿下吧。”
聂尔雅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但她没有发作。
她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听人说,老三那个纨绔废物和陆鼎在铁匠铺里,好像真的捣鼓出了什么东西?”
“如果是真的能够造出琉璃,莫说是那种上乘琉璃,哪怕是最下层的,也能够卖钱。”
“这只怕一下子就会在父亲面前,把老三那纨绔形象扭转过来。”
“你我这些年,好不容易将老三培养起来的那些陋习,都将毁于一旦。”
聂尔雅言语间,透着一份绝情。
在她眼中,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血浓于水这个道理,不需要我多说吧。”
“你我二人,虽然明面上被人称为小姐公子。”
“但实际上,不过只是家里地位相对高一点的奴仆罢了,外人终究是外人。”
崔子安冷着声音说:“不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先搞死陆鼎。”
“自打他出现之后,家里人对你我的态度一直在变。”
“再这样下去,这宁国侯府,你我将再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那你有什么计谋对付陆鼎?”聂尔雅冷着声问。
崔子安冷着声音说:“算算时间‘鸿山雁会’快开始了吧?”
聂尔雅徐徐颔首:“没错,再过七天,就是三年一度的鸿山雁会了。”
“据可靠消息,这次鸿山雁会将会由贵妃娘娘主持。”
“贵妃娘娘有意要让小公爷在这次鸿山雁会上拔得头筹,艺压群雄。”
“然后以此为契机,让小公爷向皇太女殿下求亲。”
崔子安这时候冷冷一笑:“你说,如果让陆鼎和聂淅娘两个人同时都去参加这鸿山雁会,然后让他们当众出丑,甚至犯了贵妃娘娘的忌讳。”
“贵妃娘娘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陆鼎,并且处罚聂淅娘呢?”
“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在崔子安说要杀陆鼎的时候,聂尔雅的眼神,微微晃动了一下。
但她并没有做声,而是徐徐点头说道:“你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只是如何让陆鼎犯忌讳?”
“贵妃娘娘的忌讳咱们京城权贵圈层谁人不知?”
“但是,他们这两个泥腿子,可不知道啊。”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母亲派去伺候聂淅娘的那个婢女,是你的人吧?”
“你在几年前,用几两银子救了她爹的命,但你没有把她调到自己身边,而是一直留在母亲那里。”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对付回府的真千金。”
聂尔雅跟崔子安这一个狼,一个狈。
彼此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很快,就将陷害陆鼎和聂淅娘的计策,敲定了下来。
最后,聂尔雅又给崔子安倒了一杯茶,崔子安直接倒入嘴中!
“啊,好烫!”
……
“喔喔喔!”
卯时一刻,陆鼎被鸡叫声,从睡梦当中唤醒。
醒来已在床,佳人已去,但余又温芳。
“咔咔咔!”
陆鼎扭着肌肉僵硬的腰杆,从床板上坐了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念叨了句:“这是真真的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嫂子竟然这么凶猛!”
“老腰差点都被她给扭断了。”
陆鼎这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感觉昨夜弥散在空气当中的馨香,还残存在自己身边。
但同时,陆鼎很快就发现自己丹田之中的真气,好像又精纯雄厚了几分。
陆鼎迅速盘腿进入内景。
此时,他已经能够在自己的内景里,看到了第二道门出现在眼前。
然而,这道门很奇怪。
它不像第一道门又沉重又巨大,反而是一道草门,好像手轻轻一推,就能够推开。
可是,当陆鼎把手伸上去要去触碰时,它竟然直接化为了灰烬!
同时,陆鼎入手处,突然觉得一片绵绵穗穗,那种蓬勃饱满之感,让他忍不住又使了使劲。
“呀!”
直到陆鼎的耳朵里,听到了一声女子的轻呼娇啼,他这才反应过来,睁开眼睛!
陆鼎只见到身穿一身水湖蓝色长裙的聂淅娘,手里抓着一条被温水打湿的毛巾,跪坐在陆鼎面前。
看她的样子,是要给陆鼎擦脸来着。
结果,被陆鼎偷袭了。
狠狠地抓了个正着!
顿时,聂淅娘本就娇嫩白皙的脸蛋,瞬间红云一片。
那宝石般的眼眸水汪汪的,含羞带怯的同时,又浮现出一抹期待之意。
陆鼎连忙把手给缩了回来。
同时,一个扭身,就跳到了地板上,道了句:“我刚才练功来着,没看到人,抱歉啊。”
说完,陆鼎逃似的出了房门。
聂淅娘瞧着陆鼎急匆匆逃离的样子,不由地抿嘴一笑。
水润薄唇之中,轻轻巧巧地吐出三个字:“真可爱。”
一般这个时辰,陆鼎都会去餐厅吃早餐。
但昨天晚上出了那样的事,陆鼎一来有些愧对聂礼儒,二来是真怕会遇到甄湄湄,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她。
只能急吼吼地出了家门。
然而,他前脚刚刚迈出去,就见到聂礼儒刚买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
聂礼儒掀开车帘子,对着陆鼎招手笑着说:“妹夫,上车。”
此时,聂礼儒的脸上带着一副但凡只要是个男人,都看得懂的表情和眼神。
他甚至当众对着陆鼎道了句:“妹夫,昨天晚上你和那……”
陆鼎赶忙如同风一样迅速钻进马车厢,一把捂住了聂礼儒的嘴。
他说:“大哥,我的亲哥,别说了,行不行!”
聂礼儒呵呵一笑:“哈哈哈,你放心,我才不会说,昨天晚上你屋里藏了一个青楼花魁呢。”
“不过,昨晚的战况,属实激烈啊。”
陆鼎赶忙对着聂礼儒做出拜拜的姿势,聂礼儒这才作罢。
然而,当陆鼎刚要坐下来的时候,却是突然眉眼一挑,吓了一跳。
因为他发现,甄湄湄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他的正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