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怎么会对她有想法。
翌日早上出早工,吃罢饭后,林簌用开水烫洗好保温杯,并往保温杯中加入党参、枸杞和红枣,注入开水,泡好后喝了一口,滋味清甜,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室友好奇地问:“你真的不去糖厂了?”
林簌喝着茶,慢条斯理地回:“学完了,就不用去了。”
室友又道:“我要是你,赖也要赖在糖厂,在外面干农活多累啊,还要被太阳晒。”
林簌一本正经道:“糖厂最近确实没什么事做,只有几个常驻的销售、送货人员,以及出纳等人,那些会开机器的工人都得榨季才回归,这种周期性生产的工厂不比一般的工厂时常有活儿干。”
“也是……”
停车处,周云祁坐在驾驶座上,手指点着方向盘,侧头看向窗外。
见车子迟迟未动,许耀东提醒:“老大,是在等小林吗?她不是不去了吗?”
周云祁回过神,是啊,她已经不去糖厂了,而他却还习惯性地等着那个慢吞吞的人。
许耀东嘿嘿道:“老大,你是不是不习惯?”
周云祁懒得瞧他,只冷冷地回:“系上安全带。”
吉普车一溜烟儿开出了农场大门。
回到糖厂办公室,周云祁坐在了椅子上,最近闲散得很,他亦可来可不来,过来也不过是找个清静地方休息。
只是那姑娘不知道是不是闲不下来,让她偷懒像是让她去犯罪,前两天程姐那边说没东西可教了,一些工厂的账务又不能真的让她接触,她便过来问有没有什么事做。
周云祁便打发她把办公室收拾一下。
她倒好,仿佛全身都是力气,把他办公室打扫得干净又整洁,一些物品全都收纳好了。自然,他平时随手可拿到的东西,笔也好、纸也好,他都得重新找。
午休过后,她又拿着竹枝大扫帚,把厂里的大院子给清扫了一遍,让他按捺不住嘲她:“这么爱打扫,目标是要做清洁工么?”
她却笑着说:“扫干净屋子再请客嘛……”
次日,该打扫的都打扫完了,她没什么事干,又要讨活儿,周云祁干脆给了她一个本子和一支铅笔:“不是会画画?今天就画画吧。”
有事做就行的姑娘,颠颠儿跑去画素描,一整天都拿着那支铅笔在纸上画,还跑来找刀削铅笔,画的素描有厂房,有那辆吉普车,也有办公室的若干静物,比如那樽热水瓶,瓶身上的花样画得还挺细致。
周云祁翻阅着素描本子,画功倒还不错,像是有练过一定基本功。
合上本子,依旧不解。
好好的清闲日子不过,非要回去种地,不怕一头栽倒在地瓜藤里?
转眼到了饭点,许耀东过来问:“老大今天吃什么?”
周云祁说:“去给我打个盒饭回来。”
许耀东点着头,去饭馆里打饭。
到了下午三四点,厂里实在没什么事,周云祁去仓库里看了一下出货登记,大致盘点了一下存货,后来站在仓库外面点了根烟。
这个时间,也不知道那傻瓜是不是插地瓜插得指甲里都是泥,偏偏又不爱剪指甲,被他养得红润有光泽的指甲,用不了两天就粗糙了。
唉,图什么?
许耀东走过来,喊道:“老大,老大。”
周云祁手指夹着烟,无语地睨他:“你有话就说,吵得我脑仁疼。”
“我没什么要说,就是叫你一声,问问你晚上还在不在这儿吃饭。”
周云祁瞪了他一眼:“钱都被你吃完了还吃,给我回去吃大锅饭。”
许耀东笑道:“我也没吃多少吧,主要是你要给小林养身体,我顺便吃两口。”
周云祁:“你吃的还少?病号营养餐都让你吃了,你怎么好意思大言不惭说没吃多少的?”
许耀东嘿了两声:“行嘞,那咱回农场吃大锅饭去,我也不是吃不惯,更苦的日子我都过过。”
周云祁发话:“走了,回农场。”
坐在车里,许耀东嘀咕:“我还挺怀念小林在的日子的。”
男人瞧他:“怎么?”
“那样你会带我们下馆子呗,中午也不至于吃简单的盒饭。”
周云祁冷嗤:“你吃顺嘴了,是不是也得请我们吃一顿?”
许耀东点着头说:“也行,下回请你和小林。”
两个人五点多就回了农场,厨房的大姐正好在问郭副场长:“明天想磨豆腐,申请一下从仓库里拿黄豆。”
许耀东高兴道:“太好了,明天早上有豆腐脑吃了。”
厨房大姐把黄豆泡在水中,准备第二天早上磨成浆。
林簌等人夜色降临时才回来,当时已经开饭,厨房留了一部分给他们。
周云祁站在门口,咬着烟,远远瞧着,几个女孩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似乎还挺高兴,男人不由低声冷啧:“有福不享,自找苦吃。”
许耀东帮他打了饭拿进办公室,说道:“老大吃饭了。”
“老大?”
周云祁不耐烦道:“来了来了。”
林簌打好饭回到宿舍,决定等下再吃,抢先去洗澡。
等忙完这一切,她直接躺着睡下了,没出去乘凉听人聊天。
她已经答应了一位大姐,明天一大早去掐一些新鲜水嫩的地瓜叶用来清炒,得早点儿睡。
乘凉的地方十分热闹,一盏瓦数较大的灯挂在外墙,有人照旧趁着灯光在打扑克,也有人在聊天,小孩跑来跑去捉迷藏。
周云祁信步过来瞧了一眼,有人喊道:“场长,难得啊,你也来乘凉。”
“屋里闷。”他低道。
“场长,火把节已经开始了,放不放假?”
“哪天最热闹?”
“应该是9号,正好逢赶集,有篝火晚会,也有放电影,活动较多。”
周云祁点头:“放一天半吧,等你们走回来也得半夜了,不过农场里得有人值班。”
对方回:“放心吧,肯定有人留在农场,也不是所有人都爱去凑这热闹。”
又有人问:“场长,中秋节杀猪吗?”
“猪养大了吗?”
“有一头最近在长膘,等中秋节估计有百来斤。”
“杀呗。”
“……”
片刻后,周云祁嗤道:“我才来这么一会儿,你们就问了一堆事儿,怎么,这些事儿副场长不能决定?我还得管这些琐碎?”
众人笑着说:“场长英明神武,当然问你更保险。”
周云祁没好气地转身离开:“赶紧回屋洗洗睡。”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簌便起床了,简单洗漱后,跟着大家一起出门。山区昼夜温差大,这个时间的露水有些重,草地上都是湿的,但摘下来的地瓜叶最新鲜。
清晨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有知青看了眼林簌,震惊道:“天啊,小林你好白,好像在发光。”
有人打趣:“这几天养好了,就有力气干活了。”
林簌礼貌笑笑:“还凑合。”
此时农场里,豆子浸泡了一夜,泡得饱满膨胀,厨房大姐和另外两个人互相配合磨豆子,一个人推磨,一个人添水添豆,另外一个人把磨好的豆浆扫到桶里。
接着烧水把豆浆煮开、过滤、点卤,白嫩嫩的豆腐脑便成了。
一堆人拿着碗或者搪瓷杯,围着厨房大姐,去装豆腐脑。
厨房大姐嚷道:“一人就这么一口啊,要不然都吃完了还怎么做豆腐?”
有人说:“知道大家都爱喝豆腐脑,怎么不多泡一点豆子。”
大姐回:“就算把全仓库的豆子都泡完了,你们也能一气儿喝掉。副场长给的豆子就这么多。我这已经跟他多要了一些了。”
她小心分好豆腐脑,再把剩下的豆腐倒进垫了豆腐帕的木格子里,盖上木板盖子,压上石头,让它们固定成型,逐渐变成豆腐。
许耀东拿了一个搪瓷钵子,装了大半钵豆腐脑端过来:“老大,喝豆腐脑了,新鲜嫩滑。厨房大姐知道是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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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地装多了一些。”
周云祁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心中莫名烦躁,问道:“给外面劳动的人留了?”
“留是留了,但是不多。”许耀东把豆腐脑放在小饭桌上,舀了一碗出来,又翻出装白砂糖的糖罐,“我的加糖,你是不是加盐?”
周云祁:“把糖一起加进去吧。”
“你不是吃咸口的?”
周云祁扫了外面一眼:“给那个傻瓜留的,等她回来,能抢得过他们?”
许耀东看着老大:“那你不吃了吗?”
周云祁没直接回应,只说:“你等下把她叫过来就行。”
“好嘞,我出去了。”
林簌回到农场,不久后跑了过来:“场长,你给我留了豆腐脑?”
周云祁打量她:“干活没晕倒?”
林簌摇摇头,实诚道:“没有啊。”
“衣服裤脚怎么湿了?”
“露水有点重。”
“也不怕感冒了。”
“不会的啦,很快就干了。”林簌看着小饭桌上的豆腐脑,“这是给我留的?”
周云祁极是无奈,啊了一声。
林簌见没有勺子,干脆捧着钵子直接喝了一口:“真甜,放糖了?”
周云祁见状禁不住无语地摇头:“你倒是喝出了大碗喝酒的气势。”
林簌不好意思笑笑,喝到一半才没话找话地问:“场长你喝了吗?”
周云祁脸一冷,没好气道:“我喝了还有你的份?”
林簌愣了愣,低头看了眼已经喝过的豆腐脑:“我不知道你没喝,不然的话,我会分你一半。”
周云祁幽幽道:“呵,分我一半?我喝咸的。”
林簌微微惊讶,他居然是豆腐脑咸党,而她是不折不扣的甜党。
“那你吃粽子呢?也是吃咸粽子吗?”
“啊,当然。”
林簌这才抿唇微笑:“我也吃咸粽子,最好里边包咸肉、板栗,五花肉滋出油来,板栗又粉又酥……简直是美味。”
一提到吃的,这人就一脸的向往,周云祁道:“西城鸿宾楼的板栗咸肉粽子尝过么?”
林簌摇头:“没有,好吃吗?”她睁着清澈灵动的眸子看他。
“回京后带你去尝尝就知道了。”
林簌没心没肺地回答:“好啊好啊。”
她喝完豆腐脑,笑嘻嘻道:“我喝完了,先走了,谢谢场长。”
这个钵子是厨房里的,她顺手拿走并洗干净了,归还至厨房。
周云祁看向门外扬长而去的身影,阖了阖眼睛,又摇了摇头,叹口气,身上躁意依旧未减。
回到宿舍,室友问:“场长给你留了豆腐脑?”
林簌大方道:“是的,他自己那份没吃。”
终于,有个室友实在忍不住,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她:“林簌,场长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些?”
林簌道:“是对我很好,不过也是有原因的,他回京探亲的时候,去我们机械家属院看望一个长辈,而那位长辈恰巧是我爸的师傅,说我也在这个农场,让他有余力的话去看看我,刚好我又调了过来,所以才对我这么照顾的。”
几个室友纷纷侧目:“原来是这样吗?”
“对啊,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
“怪不得了。”
有人嘀咕:“差点儿还以为他对你有什么想法。”
林簌矢口否认:“没有的事,你们想多了。”
按书里的描述,周云祁可是单身大佬,找对象的要求一定很高。
怎么会对她有想法。
不可能的。
只是,她打算跟许耀东一样,抱紧这条大腿。
等熬过这几个月,她就回京去考大学,而他通过奋斗成为京圈大佬,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没准以后她还可以在跟人闲聊时,装装逼,语气平淡地说:“周云祁啊,我熟得很,做知青时,我跟他一个农场,经常去他办公室蹭吃蹭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