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啧,还挺水灵的。
林簌手里抱着那个沉甸甸的西瓜,离开时转身问:“场长,你要不要吃西瓜?”
周云祁道:“你们吃吧,我去冲个澡。”
林簌:“好,谢谢场长。”
说罢扭头朝那边快步行去,门外传来一串欢快的笑声。
看着她轻盈的背影,周云祁顿感欣慰,才养了几天,人就已经从奄奄一息到充满活力,跟养孩子似的,一天一个样。
王萍特地切了一块大的西瓜给林簌,其他的切成小瓣,大家边吃边聊。
周云祁远远看了一眼吃瓜的人群。
暗淡的灯光下,捧着西瓜的林簌在人群里似乎特别突出。男人这才反应过来,那姑娘穿着一条浅色短袖裙子,和前几天穿着衬衫裤子,扎着辫子的朴实形象截然不同,怪不得刚才感觉她这么轻盈。
此时此刻,她的乌黑长发散开,小腿细直,脸蛋又白净,被其他皮肤显黄显黑的人一衬,她白得发光。
啧,还挺水灵的。
周云祁收起眼神。
……
翌日一早,周云祁坐在驾驶座,见她又穿着一身朴实无华的衣服,挎着她的小书包走过来,像个要去上学的小学生,不由莫名朝她扯唇哂笑。
林簌接到这个诡异笑容,一头雾水,余光瞟向四周,车外只有自己一人。
是不是她走路的姿势不对?
还是她头发没扎好,脸上有东西?
可是并没有。
“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他发话。
“哦。”林簌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车子一如既往沿着县道碎石土路往前开,窗外尘土飞扬,临近县城时,才有一段水泥路,
今天得跟场长提出昨晚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林簌坐在后座,看着前方男人线条分明的侧脸,不由握了握拳。
上午送货员在县里各处送货,附近有个单位打电话过来说要紧急送些白砂糖过去,许耀东开着吉普车送去了,林簌跟周云祁便步行在附近吃午饭。
吃完饭出来走了一段路,天空忽然乌云滚滚,倾盆大雨兜头落下。
两个人跑到一处民房的屋檐下避雨。
林簌清理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展了展衣服,周云祁问:“淋湿了?”
“没有,只有一点点雨滴。”
雨幕十分浓厚,周云祁看着前方:“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估计很快就停。”
林簌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想起自己要说的事,忽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回看过来,轻笑:“怎么了?”
林簌垂眸收起眼神,组织语言。
他却先开口:“程姐反应你脑子很灵活,还打算明年考大学。”
林簌说:“是有这打算。”
“考大学不错,最好考回京。”
林簌好奇问:“场长,你为什么不考大学?”以他的头脑,77年第一批或者今年这一批,都是可以考的吧,考回京不好么?
周云祁叹道:“经营糖厂久了,思维已经和学生不一样,对学术方面的东西也没兴趣。”
林簌认可这个道理,他是实干型的人才,对于未来也许有自己的计划与打算。
“将来要是回京了,条件允许的话,也许再去大学里深造,学些管理方面的知识。”
林簌不住点头:“嗯嗯,可以的。”
他点了根烟:“你还年轻,考大学正好,不过最好现在就开始复习。”
听着这关心后辈的话语,林簌顿了顿,说道:“场长,我明天就可以回农场干活了。”
周云祁夹走烟,不解:“你在厂里不是学得挺上手么?难道还想回去扛锄头?”
林簌只好说:“我来这边起初也是因为身体不好,你借机让我休息的,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可以回去了。”
“好了?”男人质疑的眼神看向她,手指掸走烟灰,“瘦成这样,没个百八十天的调养,能好?”
百八十天……那她得白吃白喝三个月。
林簌沉默下来。
周云祁侧身看她:“有负担?”
林簌诚实地点头:“毕竟我现在没有钱,吃的都要你付钱。”
男人不禁冷笑:“有意思,带你吃好的喝好的,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还有负担,老实巴交得过分,你见过许耀东有心理负担?那臭小子鸡贼得很,恨不得掏空我的钱包。”
听着这话语,林簌又忍不住发笑。
有一说一,许耀东确实是这样的风格。
可是,她不是许耀东,人和人是不同的。
笑完之后,林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她又不吱声了,周云祁道:“是不是听到别人说什么了?”
林簌一愣,睁眼望向他,摇头说没有。
啧,答案都写进了那双带着惊愣之色的清澈眼睛里,嘴还挺硬。周云祁继续问:“觉得我对你搞特殊对待?”
伴随着雨砸在地面、屋顶发出的滴答雨声,林簌轻轻地说:“确实特殊对待了,你对其他知青,都不会这么好。是因为我也是京城来的吗?”她试探地问。
“也是,也不是。”周云祁声音低缓了几分。
随后吁出一团烟雾:“我之所以对你那么好,不仅仅是因为你来自京城。在我探亲回来前,我去了机械厂的家属院看望一个长辈。那个机械厂名字叫做,”他停了停,看向她,“东风机械厂。”
听见这个名字,林簌猛然一惊,抬头定定地望着他。
“长辈跟我说家属院里有个姓林的小知青也在我们农场,让我有余力的话关照一下她。”
林簌恍然大悟,忙问:“那位长辈是谁?”
“他姓顾。”
“顾爷爷!”林簌脱口而出。
周云祁点了下头:“那包酥糖就是他老伴硬塞给我的。”
顾爷爷和原主的父亲相当于师徒关系,林父是一个机械设计方面的工程师,进厂时就是顾爷爷带他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周云祁问:“所以现在还有负担吗?”
林簌沉了沉心思,低低地问:“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讲?”
“觉得没必要。”他十分无所谓地道。
“可我还是要回农场,毕竟现在糖厂里面没有活干。”
“多学一点会计方面的知识技能不好?”他又问。
林簌道:“程姐教的基础我都会了。”
她没有弄懂自己的心情,明明并不是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或许更重要的是不想跟他走那么近,总觉得走太近了不好。
周云祁沉出口气,没再勉强,说道:“这会儿已经是8月,农活没多少,附近也没有荒要开,你不想来糖厂也行,就再来三天吧,凑个十天,把身体调养好一些。”
林簌忙不迭点头:“可以。”
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
林簌看着前方迈着长腿,身姿挺拔的男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对她这么好不是没有原因的。有顾爷爷这层关系,她心里也松快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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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天,她依旧跟着他们早出晚归,许耀东有时候跟着一起,有时候不在。
最后一天,下班后去吃饭。他提前点了一道炖鸡汤,里面搁了一些党参、枸杞之类的食材,吃的时候给她舀了满满一大碗,说道:“赶紧吃,以后带想你出来,就得找个别的理由。”
又说:“幸亏今天许耀东那臭小子不在,躲在农场偷懒睡大觉,要不然他一个人要吃掉一半。”
林簌呵呵地笑,继而喝得满脸是汗。
周云祁看着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润之色,嘴唇愈发嫣红,忽又想起了什么,他快速吃完饭,对她说:“我去去就来,你慢慢吃。”
林簌以为他是去买烟,没有多想,慢吞吞喝着鸡汤,直到快喝完了,也不见周云祁回来。
看着服务员质疑的眼神,林簌不禁担心,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抱着对他的信任,林簌把最后一碗汤舀到了碗里,打算喝得更慢一些,拖延时间。
过了一会儿,那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林簌放下心来。
“你怎么才来。”她下意识地开口。
他笑:“怎么,怕我逃单?”
“不是,怕你出事。”说完林簌自己都顿住,觉得这种语气和话语,有点儿不大对劲。
周云祁神色微微一愣,低声道:“我能出什么事……”看了眼桌上,问,“吃完了?”
“嗯。”
“服务员,结账。”
林簌跟着他走到车子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见座位上放着一包东西,拿起来问:“这是你刚才买的?”
周云祁坐进车内:“给你的,带回去泡开水喝。”
林簌好奇地打开油纸包,里面竟是一包药材,有党参与枸杞,还有一包红枣。
她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
“有保温杯吗?”他问。
林簌摇头:“没有。”
周云祁道:“等下去我那儿拿一个,有个搁置的,没怎么用过,你不介意的话洗一下。”
林簌点着脑袋,鼻尖开始泛酸,吸一下鼻子,两颗泪珠滚出眼眶。
这个人真的,对她实在太好了。
他和她非亲非故,甚至之前没有见过面,只是因为共同认识的人提了一嘴,他就信守承诺,变着法儿精心照顾她。
她扭头朝向窗外,抬手抹眼泪,周云祁看过来,啧道:“哭了?”
林簌看着外面,轻轻吸着鼻子:“我没哭。”
眼泪却越发汹涌,她将脸继续扭向一边,不让他看到。
车子没有发动,周云祁嗤道:“多大了,出息。”
“赶紧把安全带系上,回农场了。”
林簌抹净眼泪,系好安全带。
车内二人起先沉默不语,周云祁的下颌紧绷,认真开车,林簌舒缓了情绪,才问他:“场长,这包药材花了多少钱?”
“怎么,要还我?”
“我先问清楚,等有钱了再还。我现在没有钱,还不了。”她诚实地说。
天色已黑,车灯照着路况,开车的男人看向前方:“不用你还,将来等你经济宽松了,请我吃顿大餐就行。”
林簌不由呆呆相问:“多大的餐?”
周云祁看了眼她,扯起嘴角:“回京后,你要是有钱了,就在接待外宾的那家京城饭店请我吃一顿西餐怎么样?”
林簌郑重道:“好!等我有钱了,一定会请你的,就是可能要好几年之后。”
周云祁:“不急,我等着你的大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