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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占卦

作者:涧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花魄布顺着路从平顺到蜿蜒,从平坦到曲折,然后爬了几段坡,才算是快要走到那片青竹林。


    原本这段路程费不了多大功夫,只是花魄布有些年纪,加上平日里饭食少进。很多时候一天吃个一顿,身子消瘦不说,底子也稍差了点儿。


    路一直延顺到青竹林前,便再没有了路。花魄布站在这片竹林面前微微喘着气,仰头瞧了眼这大片竹林,竹叶枝条上还挂着清透的小水珠,薄薄的水雾缭绕。


    从远处看,花魄布消瘦佝偻的身形在这片青竹林前和这水雾中,像是一道孤影。


    竹林后就是木屋,平日村里的人碰上点病痛或是什么,便会到此处来。不过无路可进竹林后的木屋,里面是何样貌无人晓得,所以一直一来,村里的人来请神婆子便都是在这竹林外边儿。


    而神婆邬灵骨,平日也轻易不现身,只在村里的人看病瞧灾或是有事来求时,出现。


    花魄布理了理衣裳,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双腿稍合拢,双膝跪了地上。双臂划了个大大的弧度,俯身将头埋的很低,额头贴在手背上,十分的虔诚。


    “奉拜神灵,问字求解。”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的尾音落下,一阵吟吟轻声穿透竹林,而后又响起枝叶颤动的沙沙声,那片青竹林间竟岔开一条小道出来。


    “进来吧。”


    一道女人声线,空旷幽灵,拖着长音尾调。


    原本埋着身子低着头的花魄布,寻声抬头,直起了身子。瞧见跟前那道小路,紧排的竹林绕展两侧。


    视线顺着小道往里瞧,一眼望不到头。花魄布站起身,拂了拂沾在膝上和手上的脏东西,却没有迈出步子往里走。


    虽平日村里的人都唤邬灵骨为神婆子,看病瞧灾也只在竹林外求。虽都见过邬灵骨的面容,却从未有人踏足过竹林里去,邬灵骨为破落村的“守村人”,亦是破落村奉养的神灵。


    神灵不可随意侵犯,如此花魄布敬畏却不敢往里进一步。


    似是察觉到花魄布的疑虑,里头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已算得你今日会来此地寻我,既是为女求解,进来便是。”


    花魄布在原地踌躇了下,将一只脚迈进了小道。心中的敬畏不增反减,饶是进了竹林小道也是本分的往里走,不敢随意乱瞧半分。


    每往里走一步,身后两侧绕展的竹林便合拢一处,而那间木屋也越发清晰在眼前。


    在外头望着的时候,本以为里头会是多长的一段小路,进来后却没费多大功夫就到了。木屋不大,只有一层,且木屋的门早已打开了一侧。


    花魄布到了木屋前,上了三格木台阶,而后缓缓进了那扇门里。里头光线不差,还算亮堂,而邬灵骨早已坐在屋子最里处那扇窗边等着,一袭流沙质感的黑衣,裙摆像水一样摊开。


    发丝也只是简略的盘了一些,青白丝交织,还有散在后背和颈间与胸前,脸上未敛半分妆色。


    花魄布定了定身子,然后走了过去。邬灵骨顺声偏头瞧了一眼,只淡淡道:“坐吧。”


    花魄布微微颔首,便在邬灵骨对面规矩的坐下。


    两人之间有张暗色的小方桌子,而上面摆放的是占卦的东西,旁边还有一个人骨骷髅。


    看起来像是刚占过卦。


    都没有先说话,邬灵骨抬手给花魄布添了杯清水,随后又拿起自己面前那一杯抿了口。花魄布却纹丝未动,他既敬畏又是为正事而来,自然喝不下去水半分。


    “这水甘甜,到能解你一丝心中烦苦。”邬灵骨放下杯子,神色沉稳。


    花魄布叹了口气:“烦苦尚解,但却...”


    邬灵骨倪了眼花魄布,未理他眉间的烦苦,而是道起了别的:“上次见人还是半年前,而占卦离迄今为止却是十八年了。”


    占卦?花魄布有些不解,虚心发问:“不知神婆何意。”


    邬灵骨低眉看了眼桌上刚占过的卦,思绪略有回忆:“十八年前,午夜正时,花家降女。”说完看向了花魄布,又道:“贵女之命,命数所致。”


    花魄布饶是没什么文采,却也简单听懂了神婆邬灵骨的话,这不正是在说他女儿花容月吗?只是后面那句话是何意?与他想求解之事又有何关联?


    “还请神婆点明一二。”


    “十里瘴一事非你夫妇二人所能为也,便是插手也是无解。”


    无解?花魄布听见这两字有些情急:“十里瘴气如此凶险,若无解岂非月儿还未进京便要折在这十里瘴中?”


    邬灵骨神色未有波动,她道:“无须担忧,她会顺利进京。”


    村里人人都知神婆邬灵骨厉害,饶是刚才听见“无解”二字,那般忧心,花魄布现下也放心了许多。


    今日他来此地就是来找神婆子邬灵骨求十里瘴解开的法子,破落村人世代没出过村子,这十里瘴更是从建村时便有的,这里彷佛与世隔绝,前些日子花容月听花魄布和苏媚扶口中提及起的域金国,也是那时听来村的游学先生说的。


    “既求得答案,无事便离吧。”


    花魄布站起身,行了个礼:“多谢神婆。”


    邬灵骨轻点头,花魄布快走到木屋门边时,她忽然又开口提点:“切记凡事须她亲历亲为,必要时自有贵人相助。”


    花魄布转身,虔诚点头答道:“记下了。”


    木屋重新合上,花魄布独自一人走出了竹林,邬灵骨望向窗外,轻声呢喃:“两玉相吸,当解十里瘴气。”


    在那次与令无城在雾中相拥时,两人腰间隐现的玉佩相吸,贴合在一起,便解开了这十里瘴气。


    *


    花容月简单的吃了几口吃食,便在院里坐着。就等苏媚扶去地里跟花魄布干活呢,但今日苏媚扶清洗好衣裳却迟迟未动身,花容月左等右等,实在安奈不住了,她问:“阿娘?今日你不去地里吗?”


    “今日不去了,你不是说要做啥皂进城做生意吗?你阿爹叫我留在家看看能不能帮你点儿啥。”


    花容月双眼瞪大,心下惊慌,这还得了?要是阿娘留在家里,那她还怎么召唤系统在储存空间拿东西啊?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绝不能让阿娘留在家里!


    “阿娘,此皂做法简单,我一个人能行的。”


    苏媚扶张嘴想说些什么,花容月又立马道:“若是真的忙不过来,女儿再请阿娘助我如何?~”


    “你一个人真的能行?”苏媚扶问,本是想留下帮忙做些什么,不然她也心疼她这个董事孝顺的女儿,但好像这小丫头不是很乐意。


    “阿娘~真的能行的~”


    又是撒娇,没办法,花容月一撒娇苏媚扶就拿她媚办法了。


    “行行行,你这小丫头倒是嫌阿娘无用了~”苏媚扶故意这样说道,花容月笑吟吟的上去搂主苏媚扶的脖子,赶忙哄人。


    “才没有呢,阿爹和阿娘在女儿心里是最厉害的人!”


    苏媚扶笑着用手指刮了下花容月的鼻子,花容月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画面再是温馨不过。


    “若是真的忙不过来,便到地里唤阿娘,千万别累着自个儿了,听见没?”


    “嗯!”


    花容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过是做些半成品的活儿,虽然要费些时间,但她一个人还是能搞定的。


    不多会儿,苏媚扶便扛着锄头去地里了,见苏媚扶身影愈发的远。花容月放下心来,没再耽搁,从系统储存空间将那些制造的用具取出来后,就关上门在屋里捣鼓起手工皂的第一步。


    昨日采回来的那些艾草需要理理,然后清洗。其它寻到的一些原料先搁到了一边,按照做法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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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骤一步步来,清洗好艾叶捣碎取汁,过滤。


    然后将其它原料一步步加进去,这一捣鼓起来时辰便过了大半,每一步都做的很细致,因此当花容月将弄好的半成品倒入模具中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等凝固冷却,花容月用意念将装入模具的成品传入系统,选择好产量数量,花容月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细汗,这下就等系统生产数量了。


    没想去歇着,毕竟她还得在苏媚扶和花魄布回来前,将“战场”收拾好。天擦黑不多时,苏媚扶和花魄布扛着锄头回来了,而花容月早就做好了吃食在堂屋等着。


    见两人回来,花容月主动迎了上去。


    “阿爹,阿娘~”


    苏媚扶和花魄布两人干了一天的农活回来,疲累得不行,但还是扬起笑脸看向这个向他们蹦来的乖女儿,苏媚扶更是给顺了顺毛,跟摸小猫似的。


    “饭食得了,快洗洗手吃饭吧~”


    花容月开心的这样说着,今天不仅把手工皂完成了,还赶着阿爹和阿娘回来前弄好了饭食。这会儿她心情很是不错,等明日把她设计的包装盒子产出来装好,最迟后日便能出发去京城了。


    花容月等两人洗手,三人一起落座。家里的吃食就那几样,反正这几日不是些芋头就是些薯类。


    苏媚扶坐下后,眼底泛出心疼:“今日你在屋里忙你自个儿的事,还把饭食做好了,瞧你累的。”


    花容月摇摇头,赚钱的事她怎么会觉得累呢?


    “我不累的,不过是动动手的事。那有阿爹和阿娘辛苦呀~”


    苏媚扶与花魄布互看一眼,便宠溺的笑出了声,他花家养出来的女儿,不仅水灵漂亮,嘴还这么甜。又这般懂事孝顺,简直是上天赐给他们的一个小福宝。


    饭食间,一家三口相谈甚欢。不过到饭后花容月收拾碗筷时,苏媚扶倒是突然问了句话。


    “月儿,今日你说在屋里做...什么..皂来着,可做好了?也不见拿出来给阿爹,阿娘瞧瞧?”


    花容月抱着碗筷往灶房走的身形一顿,这不全送系统去产量了吗?干呵呵一笑,解释:“是手工皂~还没好呢,我放一个阴晾干燥的地方等成形呢。”


    “明日...明日便好了,到时我一定拿给阿爹和阿娘看看。”虽然手工皂早就干透在生产了,但为了找个借口先糊弄过去,只能这么说了。


    这样的事情苏媚扶和花魄布两人原本也不懂,不过是想起来随口问这么一句,再则她也想瞧瞧女儿口中说的手工皂,是个什么新鲜玩意儿。


    见两人没再问,花容月便快速转身进了灶房。花容月主动担了洗碗这样的活儿,苏媚扶和花魄布便早早洗漱进屋歇着了,这样的事他们从不勉强也不强硬花容月做。就是把碗筷收进去放哪儿不洗也无碍,晨起时苏媚扶顺手就做了。


    因为自小便是要娇养花容月的。


    说是不觉得累。这晚花容月梳洗好回房后,躺上铺里很快就睡沉了,第二日日上三竿才起。


    醒来后苏媚扶和花魄布,早已经在地了干活儿了,饭食照旧给花容月留在锅里。


    不过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进入系统的储存空间,将已经产好的手工皂取了两块出来。


    手感光滑细腻,成色极佳,青绿色放在掌心中,活像块玉石。在制作模具的时候,她还特意画了花样,是艾草叶的图样,加了些自己想的小创意。


    若不是今日还要产些包装时的木盒子,她现在定会拿着这两块皂飞奔到地里去,跟苏媚扶和花魄布两人分享的。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不过是在将木盒子产好,把要送给破落村村民的手工皂打包好以后。


    花容月拿着手工皂往地里赶时,苏媚扶和花魄布正埋头除着庄稼地里的杂草,来时还贴心的带了水到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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