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教室立马爆发出一阵痛苦的轰鸣声，在辱骂变态数学面前，所有的八卦都顾不上了，教室里全部充斥着对数学的辱骂
“这次考试怎么回事，怎么会那么难，我真的栓Q”
“年级部有毛病吧，这都是竞赛题的水平了！还有没学过的，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数学老师在台上点卷子，听到抱怨安慰道：“这次卷子是难了些，还掺着没学过的概率题，大家别伤心了啊，考不好这次我也不说你们”
夏月简直要哭了，瘪着一张嘴去蹭祝玉
“玉玉，你考得怎么样啊，我觉得我死定了”
祝玉笑着揉了揉她的脸：“看这委屈的”
然后拍拍她的背安慰：“我也不行，最后一道大题都没写完，我的满分估计要断送了”
夏月：“……”
我就不应该来你这找安慰！
祝玉手机开了飞机模式，考试结束后就掏出手机看了两眼，有两条未读消息，第一条是万唯的
“玉玉，我今天要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你自己回去吧，么么哒“
她打开第二条，是她初中同学的
“祝，上次叫你白出来一趟，你们学校是今天下午放学吧？不一起来吃个饭？就当我赔罪喽”
后面还跟了一个小猫求求的表情
这是她初中半混不混的时候认识的，虽然混，但人不错，不过其实按她的计划来说，她的初中应该也和高中一样循规蹈矩，但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每个学校都有混的人，当时她也只是放学回家，突然被一群校服划得破破烂烂，头发染的黄蓝红的都有，不过没有许川那种五颜六色的就是了
她那个时候还处于青春疼痛时期，自己的事都没想明白，压根就懒得去考虑别人想干什么，绕过就打算走
结果那几个傻逼伸手就把她给拦住了，她疑惑又烦躁的看过去问干什么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黄头发的露出他那一口发黄的牙齿，腿像有帕金森一样一抖一抖的
“唉，你长的挺漂亮啊，做我女朋友呗？”
祝玉没打算看了一眼他们的人，都是男生，一眼看过去都是平时打架违规习惯的人，她一个人，再厉害也打不过
所以她面上强装镇定，还和这人有来有回的聊着天拖时间，暗地里一直在找机会脱身，直到看到转角出现几个人的身影
那是他们班的同学，每个班级都有一些划分，努力学习的为一派，跳脱混日子的为一派，过来的这几个人，一个女生几个男生，全是混日子的那一派的
这个时候，祝玉也不管什么熟不熟了，趁黄毛没注意脚步一转就往那边跑去，那个女生叫张静雯，看到她跑过来还打了招呼
“祝玉？你怎么在这儿”
祝玉抬手指了指后面追过来的人，她一下就明白了，对着后面的人语气痞痞的道：“喂，平时闹归闹别碰其他圈子的人，江胡规矩你他妈不懂啊？”
追过来的黄毛切了一声，开口就骂：“关你个臭娘们什么事？滚开”
他不骂这一句还好，这话一出，张静雯这边的人当然不干，走上去指着这帮人的鼻子就骂，两帮人推着嚷着，年轻人本来就激不得，这一擦就走火了，推嚷就变成动手了
两边动起手来，拳头打在身上的声音听着都疼，祝玉和张静雯两个女生站在一边，那个黄毛挨了好几拳，心里气不过，趁着空档就朝张静雯过去
那边有人大声骂他：“妈的你干什么，打女人你要不要脸？！”
张静雯来不及躲，骂了一声都准备迎接疼痛了，结果拳头却没打下来，祝玉跑到她旁边把她往旁边扯了扯，伸脚在黄毛的脚下一绊，那黄毛摔了个狗吃屎，张静雯却没多大事
从那以后，祝玉就正式被混日子的小团体划入，但因为成绩好，在努力学习的那一帮也有一席之地，整个初中这混点那混点就过去了，只不过因为有这事，她和张静雯他们到现在都还有联系
正好万唯要去谈恋爱，祝玉就答应了
放学后按着张静雯给的定位就去了，是一条老旧的小巷，属于城市的老城区，他们吃的是火锅，走到近处祝玉就闻到了一股火锅的麻香味
张静雯看到她朝她招手，热情道：“祝祝，这边！”
祝玉走过去刚坐下，张静雯就凑过来搭上她的肩膀：“好久不见你了想死我了，我跟你说你别看这里破，但是他家火锅真的是人间绝味”
另外几个男生也是开始插科打诨：“好不容易见你一面啊大学霸，我们可是听说你再高新是第一啊，小玉玉挺牛啊！”
祝玉摆摆手：“运气好运气好”
张静雯一挥手，霸气道：“我俩聊天你们别插嘴，祝祝，来看看我新搞的美甲，是不是很好看？这可是我自己做的”
祝玉听她这么一说，低头去看，确实不错，睁眼吹道：“好看，我说真的以后你可以开家美甲店，绝对赚”
张静雯笑出声，这边还在吃的吃，聊的聊，安静的巷子里却传来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哭泣声混杂着打骂声，还有被踩到尾巴直叫的狗声，尖锐又刺耳
有人开骂：“谁啊这是，吵死了”
祝玉顺着视线去看，一个大着肚子中年男人手上拿着一根长棍，去打前面一个瘦瘦女人，那个女人只是躲，被打到也没动静，脸上都是麻木
张静雯皱眉道：“这怎么回事啊？没个人管管吗？”
这家火锅店的老板正好来上菜，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习以为常道：“林家那点事呗，这家子啊，男的搞家暴，之前也有看不过的人管了几次，也没啥用，女的也不离婚，后面习惯了就懒得管了”
林？
祝玉有些敏感，问了一嘴：“他们家是不是有个儿子？”
老板意外道：“是有啊，小姑娘你认识啊，好像都读高中了，叫什么……林献？”
祝玉拍了拍张静雯挂她身上的手：“雯雯，帮我管一管？我同学家”
张静雯向来直爽，一口答应了：“行啊，不过下次你得来做我的手模，你的手做美甲肯定好看”
祝玉点点头，张静雯起身带了几个男生就去了，祝玉也站起来找了个角落想给林献打个电话，不过她又想起来自己没林献的联系方式，只有许川的，就一个电话拨给了许川
“喂”
许川那边传来声音，仔细听还能听到水珠低落的声音，应该是刚洗完澡，祝玉也不多啰嗦，直接道：“我这边看到林献他爸在打他妈，我让我朋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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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了下，你让他赶紧过来”
很快祝玉就听到许川急忙穿衣服的摩挲声
“在哪里？”
“梨苑巷这边”
祝玉其实有些焦躁，她很讨厌计划被打破的感觉，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大多数的人都很讨厌两点一线的生活，觉得无趣，巴不得自己的生活多一些突然出现的事，让人觉得有新鲜感
但祝玉不一样，她很讨厌自己的生活被打破，包括上次迟到
林献是打车来的，许川也在车上，到了地方他就急急忙忙的跑下来问祝玉：“人呢？”
祝玉给他指了个方向，林父已经被张静雯带过去的人拉住了，虽说林父是个成年人，但是五六个十几岁少年拉着，也冲不出去，红着脸骂道：“操，干什么？有你们什么事啊？都他妈和我那混蛋儿子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静雯扶着林母，听他这么一说就火了：“你骂谁呢？打女人你他妈还有理了你算什么男人啊！”
祝玉走了过来拉了拉她：“雯雯，来人了，我们走吧”
张静雯切了一声，招了招手，看了一眼许川，眼睛闪了闪：“祝祝，你这同学挺帅啊？”
祝玉无奈道：“什么有的没的，走走走”
祝玉没有兴趣窥探别人的家事，送走张静雯他们，她就靠在一个拐角的墙上玩手机
林献那边的争吵声传来，在她耳边转着圈，祝玉现在还是很烦，相当于今天一整天的计划全被打乱了，她没办法形容这种别人没法理解的心情
她有焦虑症，就是会对没法掌控的事焦虑，控制不住
手臂莫名有些痒，祝玉控制不住的去挠，非常用力，若不是她没有留长指甲，皮肤都要被她挠破
直到祝玉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才缓缓停下，抬头去看，是许川
他眼睛向下一看，就注意到了祝玉被挠红的手
红漫起了一大片，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许川皱起眉，语气沉下来
“刚刚伤到你了？”
祝玉疑惑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哦了一声，不动声色的将手背道身后
“不是，我自己弄的”
祝玉踮脚往他身后看，问道：“解决完了？”
许川摇头：“他家这事解决不了”
祝玉没说话，情况确实也就这样，家暴属于一条线，站在这条线上，很难往判刑的方向靠
许川有些犹豫的开口：“你……”
祝玉知道他想说什么，回道：“放心，我不会乱说，我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刚刚我朋友我也说过了”
许川点了下头，回身靠在墙上，按一般来说此时应该点支烟抽才配，但许川却不抽，倒是还占了点好学生的气质
后面他又冒了一句：“你的奖学金应该保不住了，我有点事要做”
祝玉看了他一眼：“你要帮他？别人的家事可不好管”
“他是我兄弟，一直这样到高三，万一出点什么事他成绩还不稳定，那可就完了”
祝玉问道：“你想怎么做？别告诉我你就想找人打一顿？”
许川没回话，算默认
这打一架必带伤，根本藏不住
祝玉捏了捏额心：“你也太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