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放了学，已经到晚上快十点了
林献和许川两人走在操场上，林献抬手怼了下许川的肩膀：“唉，你今天在宿舍睡还是出去睡？”
林献其实一开始是想和许川一起住校，不过因为家里的原因，还是放弃了，不过许川这家伙，住了也跟没住一样，想往外跑就往外跑，宿管都拿他没办法了，到现在查寝都懒得查他
许川：“出去吧，现在寝室太热”
林献点点头说行，又幸灾乐祸道：“这倒是，你们寝室的空调坏了，我听周跃雷他们这几天都热的直嚷嚷，你就庆幸你有我这个好兄弟，至少让你热不着”
许川白了他一眼，目光一抬，扫到了前面两人
祝玉正看着兴致勃勃的万唯有些头疼：“你一个女孩子，别总是跑去一个男的家里住”
万唯则不在意道：“他是我男朋友嘛，有什么关系？”
祝玉皱眉道：“他上次和你分手的样子你忘记了？之前和你出去吃饭，当着我们的面就敢在电话里那样骂你”
万唯沉默了会儿，然后小小声道：“可是他喜欢我啊，他妈妈也喜欢我，我家里都只喜欢我妹妹，你妈妈在我也不好意思去你家，放假我都不知道回哪里”
祝玉也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
“那你注意安全，有事一定要跟我打电话”
万唯眼睛一下亮起来，笑着狂点头
“祝玉！”
一道气虹山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祝玉还没听到，万唯就先听到，拍来拍祝玉的肩膀道：“玉玉，有人喊你”
祝玉回过头，就看到林献在朝她挥手
万唯的帅哥雷达瞬间动了：“哇塞，这两个男的长得好帅啊”
祝玉也是佩服她：“这么黑你都能看得清楚”
她们在原地站了会儿等许川两人走过来，万唯扯着祝玉衣袖兴奋道：“玉玉，快介绍一下”
“林献，许川，我闺蜜，万唯”
万唯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你就是许川啊，今天我们班一直都在讨论你染发的事呢，果然比之前帅很多，虽然没染之前也很帅”
林献假装不满道：“我不帅吗”
万唯笑嘻嘻道：“你也帅你也帅”
林献和万唯这两个话唠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又是谁谁谁谈恋爱，谁谁谁打架，互相分享八卦，聊的忘乎所以，对这些事压根不关心的许川和祝玉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后面
高新晚自习各年纪下课时间不同，操场上现在只有高二的学生，各自揽着各自的朋友说着小话，也有悄悄谈恋爱的小情侣借着这段转瞬即逝的时间悄悄约会，高三的教学楼还亮着灯，依稀可见一个埋头苦干的身影，为黑暗的操场增添了些许光亮
几人过了宿舍区，祝玉下意识的说了声再见，许川没回话，祝玉往旁边一看，他还没走
祝玉有些疑惑，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你是住校生啊，不回去？”
许川他嗯了声：“出去住”
祝玉笑了：“你这名声真是一点都不假”
许川抽了抽嘴角：“你什么时候觉得假过？”
祝玉看向他，这才好好观察他的脸，染回黑发后，许川身上那种锐利的气质减少了不少，单肩挎着书包，学校的白衬衫校服搭在他身上，没扣上的领子被风微微吹起，连带着额发被吹的往后仰
确实帅，之前光注意他的杀马特属性了
祝玉这样想着收回视线
林献家在一条尚未重修的巷子里，这里和外面的高楼大厦有些格格不入，还是旧年代的那种风格，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还伴随着孩子的啼哭和狗叫声
到了门口，林献掏出钥匙开门，许川过来时不小心踢到了靠在墙角的酒瓶，他蹙起眉，抬眼看向屋子，果然，林献刚打开门，一股酒气就直往外冲
林献他爸回来了
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大赖赖的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喝醉酒的潮红，旁边还站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女人，许川注意到，她的手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
显然林献也看到了，他一大步走了进去站到林母旁边：“妈，你手怎么了？”
林母拍了拍林献握着她的手，安抚道：“我没事，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小川是不是来了？快让人进来，你们去休息吧”
林献却不信，眼神顿时凶狠的看向林父：“你是不是又打我妈了？！”
谁知还在喝酒的林父突然暴怒，将酒瓶子猛地砸到茶几上，酒瓶一下碎裂，迸溅的玻璃碎片差点划伤林献
“老子就打了！你想怎么样！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怎么回报老子的？再多管闲事，老子连你一起打！”
林献眼睛直冒火，下一秒就要捞袖子一拳挥到他脸上，这时许川走进来，把林献往后推了推，然后对上林父那张酒喝多了红胀的脸
“叔叔，当着外人的面打人，不太好吧”
他淡淡的开口，语气很随意，仿佛就是闲聊，但眼睛平静无波的盯着林父，像是一只胸有成竹的狮子，高傲的舔着毛，但只要对面出手，就能找准机会咬断对面的脖子
林父盯着他看了半晌，林献和许川在幼儿园认识，当朋友当到现在，他不可能不认识
许川从小到大的名声那可是臭名远扬，林父现在还记得，当时在初中这小子一副戾气看着他的样子
然后一脚把他踢到了地上，他被踩背，爬都爬不起来
林父暗骂了声晦气，俯身把茶几上的烟拿了骂骂咧咧的出了门
林母站在后面，手有些抖的拍了拍许川的背，许川回过头礼貌叫了一声阿姨
林母觉得不好意思，脸都红了，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小川，让你见笑了，你叔叔那人就是这脾气，你别计较”
许川点点头，没多说
别人的家事，他不好开口
他眼神示意林献，然后自己先进了林献的房间，让林献和林母有聊一聊得空间
许川关上房间门后，林献扶着林母坐到沙发上，有些急切道：“妈，离婚吧，我刚要是不来，他是不是又打算打你？我不可能一直在啊”
林母笑着拍了拍他的手，都说岁月从不败美人，从林母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当年风采，只不过生活搓磨，婚姻折磨，明明并不算老的年纪，脸上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皱纹
“没事的，你现在上高中了，不能影响你啊，等你毕业了再说”
林献顿时觉得绝望
总是这样
初中的时候说怕影响中考，小学的时候说他太小不能没有爸爸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林献愤怒的想吼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一直忍着他？被打了也不愿意离婚，有那么爱他吗？！
最后，林献看着林母搭在他手上布满茧的手，那么多年岁月冲刷，变得干瘦枯黄
一切愤怒只能压在喉咙里，嘶哑着喊不出口
他妥协地低下了头
到了第二天星期天
根据学校安排，星期天早上周考，下午才放假
祝玉从家里匆匆赶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已经在发卷子了，只不过还没有正式开考，所以大家还在各聊各的
“你听说没有？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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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染发是因为祝玉！千真万确，所以许川自己说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只为了学分应该不至于吧，迟到也扣不了多少啊”
“因为奖学金吧，祝玉基本上期末都是年级第一，只要不扣分，这学期的奖学金肯定是她的呀”
“但是没有也没关系的吧，她看起来不像家庭困难的那种啊”
八卦的几名女生拿手悄悄的挡着，已经听到的祝玉表示这是掩耳盗铃，但她装听不见，溜到自己座位上
高新的管理很严，基本上这里的学生除了学习就没有什么好玩的项目，组织的社团也是无聊的一批，有一点八卦就能瞬间点燃无聊的火
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过几天也就没什么事了
祝玉刚溜到座位上，就听到夏月在和前排的女生抱怨：“啊，为什么是考数学！我最讨厌的就是数学了，不会做的事情可以努力，数学不会做就是不会做啊！”
祝玉往后扫了一眼，发现一向话多的林献倒是有些发神，不过她也没多管，从校门口一路飞奔过来，有一刻感觉自己都魂飘天外了
也不知道这个学校是不是打算开宗立派，建个那么高的楼梯
见到祝玉坐下，前面那个女生笑着指了指她：“喏，你的强来了”
夏月一下子就凑了过来：“玉玉，你的数学到底是怎么学的呀？那么牛，回回都是年一”
前排的女生也好奇：“对啊，我记得高一那会的年一还不是你，是许川吧，对不对？”
夏月回头看向许川问道：“是不是啊？男神”
祝玉好笑的挑起嘴角
“男神？”
转身看向许川，许川也有些意外，眼神询问什么意思
夏月笑眯眯的解释道：“因为他长得帅呀，但是说校草感觉有些奇怪，男神就刚刚好嘛”
见这一堆凑起来聊天，林献甩了甩头，把消极的情绪做个大扫除，过来一起聊天缓解心情
“是啊，我记得你之前是文科霸榜，我们班当时有人说你肯定学文科，没想到来理科了，而且自从分科以后，你的理科直接超了我们川，怎么做到的？”
祝玉笑了笑道：“这要是说起来，还和你家川有点渊源”
许川确实没想到还有他的事：“你选理科和我有关系？”
祝玉摇摇头道：“那倒不是，我本来就想选理科，一个是因为我英语不行，另一个理科专业覆盖广”
“不过……”祝玉道：“当时确实更喜欢文科一点，所以理科也就没那么在意，自然分数也就没那么高”
许川手随意的搭在桌上，闻言挑了下眉：“那是因为我让你决定好好学理科？”
祝玉点了点头，笑道：“当时是在看成绩表，我和你本来就属于轮流争第一的那种……对手？就有人拿我和你放在一起说，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女生理科一定不如男生，可能就是有点不服吧，所以从那开始，我学理科就开始比较认真了，你也算是旁观原因”
许川嗤笑一声：“那他们是把我害啊”
祝玉唉唉唉两声摆手拒绝：“别捧杀啊，你不是都没认真学？不然也不至于让我一直霸榜”
教室外传来了高跟鞋跺地的声音，夏月拍了拍祝玉的肩膀：“老师来了”
他们的数学老师很年轻，看起来刚毕业没多久，见他们还在说话也没生气，反而开玩笑道：“刚分班心浮气躁的，赶紧赶紧，让数学卷子打击你们一下”
班里面也配合的唉声载道了一会儿，相当给面子
能分到这个班，自控能力都很强，卷子发了下来就瞬间安静，各做各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