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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作者:成松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盛夏至。


    燕无照找她找得更勤了,视公府护卫和围墙于无物,来去自如。


    好几回温雀衣头偷跑出去见容微,回来一看燕无照就坐在她屋里,浑然无所顾忌,根本不怕被丫鬟发现。


    若是被人知晓,那温雀衣的名声怕是要坏了。


    未出阁便让男子进闺房,引狼入室,被人指指点点,说毫无廉耻,更甚者会被误会和燕无照通/奸,违背伦理纲常,被浸猪笼。


    想想就可怕,虽然她好像从来没什么好名声。


    温雀衣不喜欢这样,但她也没办法,只思考东窗事发日,定要把所有责任推卸到燕无照身上。


    是他强迫,卑鄙无耻下流没有人性。


    燕无照总是想拉着温雀衣出去,但自从温慕洵的及冠礼后,张氏便派了两个嬷嬷盯着温雀衣。


    这全是因为温慕洵告状,他跟张氏说温雀衣和燕无照走得很近,败坏礼法廉耻,张氏才会如此。


    那日温雀衣回府,就被张氏叫到跟前,张氏询问她和燕无照什么关系,训斥她一个女子怎能和一个男子走得那么近?还单独相处。


    温雀衣不知道回什么?难道说她和燕无照是“主仆”关系?


    张氏听了不会吐血,只会以为她在说假话。


    见温雀衣沉默,张氏气不打一处来,严词警告温雀衣日后要注意避嫌,不得闹出任何桃色讯息,否则......


    对张氏的话,温雀衣心硬如铁,只对现状烦不甚烦,张氏插足,以至于她连跑出去偷看容微的机会也不大好找了。


    温雀衣夜里躲在被褥里自我慰藉的次数只增不减,欲望强烈,都成了瘾,偶尔不弄一下,痒得不行,空虚得不行。


    那方帕子时常湿哒哒的,每回她都得偷摸摸去洗去晾干。


    她对自己的身体感到羞耻厌弃。


    哪个姑娘家会和她一般?


    不过好在这一段时日张氏很忙,没看她那么紧了,温雀衣压力小了不少。


    但要命的是容微近日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你在叹什么气?”燕无照打量愁眉苦脸的温雀衣。


    温雀衣浇着盆里的草:“没什么。”


    “每回来你这,你总在给这株野草浇水,呵护得像对待个宝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何种珍奇异草呢。”燕无照轻蔑道。


    温雀衣低低说:“野草和珍奇异草不都是草,是草就要喝水。”


    燕无照哂笑,很不理解:“一株野草有什么好养的?”


    温雀衣默不作声,只是给草儿松松土,一脸专注认真。


    燕无照挑眉,指骨勾起温雀衣的下巴,最近他总喜欢对她动手动脚。


    温雀衣皱眉,下意识垂眸。


    “咚咚。”门外响起声音:“姑娘,给您送冰来了。”


    温雀衣肩膀一抖:“等下。”


    温雀衣去推燕无照,示意他先出去,燕无照却大马金刀坐在圈椅上,跟泰山一般纹丝不动。


    “那老奴进来了。”说罢,嬷嬷就要推门,温雀衣急了眼,就是不想被人发现燕无照。


    “你快出去。”


    燕无照不紧不慢:“累了。”


    吱呀一声,门慢慢打开。


    情急之下,温雀衣拽住燕无照往床榻里一带,两人双双倒在床上,温雀衣拉起被褥要盖住燕无照,燕无照却是不可置信,瞳孔震动。


    回过神,他浑身不适,嫌恶不已,就要起来,被温雀衣强行摁回去。


    用被子盖住燕无照,温雀衣立刻扯下帐幔,然后躺下去。


    嬷嬷端着冰块进来:“姑娘。”


    温雀衣:“嗯。”


    嬷嬷撩起帘子步入里室,往冰剑里加冰块,眼睛悄悄往床榻一扫,适才她好像听到了一些动静。


    而且这么热的天,温雀衣为何要盖被子睡觉?眼下还不到午休时分。


    透过薄薄帐幔,温雀衣一瞬不瞬盯着嬷嬷,心惊肉跳。


    “我要休息了。”温雀衣出声。


    嬷嬷正要退下,被窝里的燕无照不老实了,温雀衣忙不迭微微起身,用上半身压住意欲作乱的燕无照。


    确定人离开,房门阖上,温雀衣松口气,旋即就被燕无照推开。


    燕无照喘着气,面皮略微泛红:“你是想闷死我么?”


    温雀衣沉默着下床。


    “没有。”


    燕无照顺了顺气,忽而笑道:“这么怕?”


    温雀衣心想这世道女子生来容易遭人非议,女子和男子在闺房独处,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下流的事?


    众人会骂女子不知廉耻,不守妇道,活该浸猪笼,而男子却与众不同,会有人说他风流恣意,活活的美名儿。


    温雀衣把帐幔拉起来挂好。


    燕无照环顾四周,皱了皱眉,欲意下床,掌心蓦然摸到了什么,拿起来一看,竟是一方巾帕。


    他很熟悉,是容微的帕子。


    “这什么?”


    温雀衣抬眸,看到燕无照手里的帕子目光一顿,下意识就要去抢。


    燕无照侧身躲开温雀衣,随后一把推开她下床。


    他审视温雀衣,兀自冷笑道:“容微的帕子,你又去偷了?”


    温雀衣:“没有。”


    “满嘴谎言,不去偷,你焉能拿到他贴身的巾帕?”燕无照用长指高高勾住巾帕,那垂落的帕角竟是轻轻拂过他的薄唇。


    不知想到什么,温雀衣脸臊,又有点窘迫。


    她嘴巴笨:“反正不是偷的,燕公子,我没偷。”


    “没偷?”


    燕无照觉得她实在是个不诚实的小贼,令人无名火大。


    微不足道的不虞从燕无照眉眼掠过,他冷声道:“我上回就说过你再偷,就死定了。”


    温雀衣讨厌被冤枉,也讨厌燕无照先入为主给她定罪名,仿佛她是不可饶恕的罪人一般。


    温雀衣愤怒道:“我没有。”


    “我、我不是小偷。”温雀衣言辞用力,面色涨红。


    燕无照不信。


    “就这么喜欢容微?”


    温雀衣难以呼吸:“是,就是喜欢他怎么了?”


    “你配吗?”燕无照轻蔑道。


    一股恼火直冲上温雀衣的脑子里,是,她长得丑,可长得丑不就配喜欢一个人么?


    喜欢岂能说控制呢?


    喜欢容微怎么了?她又没有犯王法?难道只准美人喜欢容微吗?


    世道为何对她如此苛刻?温雀衣恨意滔天。


    越是不让她喜欢,她越是要喜欢。


    配不配不是你们这群傲慢无礼的人说了算!


    温雀衣恨恨不平,努力忍耐住毒火,沉默不语去抢帕子,这是容微送给她的,才不是她偷的,她只是自作主张没还,容微那边也没追问。


    所以不是偷的,这是属于她的东西了。


    温雀衣宛如护食的幼兽,拼尽全力去抢。


    “火石在哪?”


    温雀衣:“你想干嘛?”


    “自然是烧了。”


    温雀衣瞪眼,挤出字眼:“不准。”


    燕无照视而不见,嫌高几上的草盆碍手,不耐烦拂去,哐当一声响,草盆落地摔个稀碎。


    温雀衣愣在原地,看到燕无照若无其事去找火石,他那双皂靴碾过翠绿的岔叶。


    温雀衣脸色骤白,有尖锐的刀子割开她的脑子,将里面的弦活生生挑断,叫她生痛。


    那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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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驱逐出府,温雀衣变得愈发阴郁自卑,心下满是自厌自嫌,终于意识自己再如何努力也得不到在意之人的喜爱。


    貌丑和胎记就是她的原罪。


    一次偷跑进城,她小心翼翼来到英国公府,生怕被人发觉,躲在暗处远远瞧着光鲜亮丽的张氏,身边是抱着弟弟的奶娘,严肃的英国公以及出尘如雪的容微,他们渐次上马车,是要出城礼佛。


    而温雀衣灰头土脸,脸上出着热汗,呼哧呼哧地喘气,宛如脏兮兮的小狗。


    温雀衣脑子嗡了一下,眼睛忽然有些看不清了,她用袖子揉揉眼,看到张氏脸上带笑,英国公严肃的脸亦是柔和不少,容易则是嘴里说着什么话。


    他们是一家人。


    温雀衣失魂落魄,喉咙泛酸,抹抹辣辣的眼睛,闷头转身。


    温雀衣抱膝蹲在河边,不明白为何张氏要把她生下来?为何生而不喜?


    温雀衣恨自己被生了下来,恨自己长得丑,恨自己为何还要活在这世上。


    她看着平静的湖,有了轻生的想法,她想如果有来世,她不想长得很丑,她想当一个美人,被所有人喜欢的美人。


    温雀衣每天都会去湖边。


    次数多了,她对湖岸的一草一木非常熟悉,一开始的时候温雀衣就注意到石头边上夹缝而生的一株草,它被牛羊吃,被来往浣洗衣裳的妇女踩踏,历经风吹雨打。


    分明是要零落成泥,可温雀衣过些日子再看,却发现它没有成泥,反而茁壮成长,一根根长长的叶子苍翠欲滴,生机勃勃。


    温雀衣觉得很神奇,大受震撼,她自以为是天下最惨之人,可比起野草遭遇的一切,似乎根本算不来哦什么。


    它顽强活下来,那她又为何不能?


    那一日,死气沉沉的温雀衣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曾经阴霾黑暗的生活迎来曙光,多年来身上积累的一道道伤痕没有那么痛了。


    小草陪了她两年,有它作伴,温雀衣不再孤单,不是一个人,日子有了盼头。


    它是她的朋友,是她活下去的意义与希望。


    从决定好好生养小草开始,温雀衣就信誓旦旦说好要好好保护它呵护它,可她却食言了。


    温雀衣懊悔心痛,紧紧抿唇狠狠推开燕无照,缓缓蹲下来,跪在地上捡起小草,再用手臂拢好散落的泥土裹住小草的根。


    看着受伤的草叶,温雀衣悲痛愤恨,忍不住抬头,狠狠瞪着燕无照,眼神凶狠怨恨。


    都是他!


    燕无照真的好讨厌,天底下怎会又他这种人?


    她要为小草报仇,下定决定,温雀衣放好小草,嘟哝一句“去死”,就立刻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疯狂攀咬上来,不管不顾。


    燕无照皱眉,用手臂挡住温雀衣,觉得她不可理喻,她一个小偷还有理生气了?而且不过是一株无关紧要的野草......


    看来这株草对她意义非凡,不过那又怎样?


    莫名其妙。


    看着温雀衣无能狂怒的样子,燕无照眼神骄矜傲慢,嗤笑:“你在发什么疯?”


    温雀衣疯了。


    “啪”的一下。


    温雀衣重重在燕无照脸上甩了一巴掌,声音响亮。


    燕无照的俊脸上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屈辱醒目的巴掌印,脸火辣辣地疼。


    从来没有人打过他巴掌,就算是他父亲,也只是以家法惩戒他。


    向来目中无人、傲慢恶劣的天之骄子被一个貌丑无盐的女子打了一巴掌,就像一张脸被她狠狠踩踏,这是明晃晃的耻辱。


    此事若被说出去,恐叫人笑掉大牙。


    燕无照难以置信摸着脸,神色骤然阴沉,黑如锅底,怒不可遏,眼中爆出一股冰冷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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