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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刘海

作者:结生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当云临泱一拳挥过去的时候,来人也适时挥剑格挡,因为天黑加上灵力闪动,云临泱看不清来人的穿着和样貌,全凭着肌肉记忆朝他释放招式。


    她一脚踹在他的膝弯上,趁他身体前倾的时候手刀落在他腕上夺过长剑。


    云临泱反手挽了个剑花调整剑的朝向,将剑指向来人的头颅。


    他半跪在地,仰起头来看着她。


    “打开通道门,否则你便死在这里。”她的语气无波无澜,把杀人说得无比平淡。


    天太黑了,她实在看不清他的脸,当她正想开启照瞳脉探查时——


    剑下人右手二指捻住剑尖,朝他鼻梁的方向用力一拉。


    云临泱完全没料到他的动作,剑尖朝下,剑柄也在她手中滑走几寸,逼得她身体往前倒去。


    剑尖偏离,并没有扎到那人的脸上,而是绕过脸颊向耳后行迹。


    他们之间的距离因为长剑的偏斜而离得很近。


    借着映了月华的刀面,她也看清楚了来人脸上戴着的面具。


    渡危平静地注视着她,道:“看清我是谁了吗?”


    “你怎么在这?”


    云临泱不悦蹙眉。


    “拿样东西。”


    他的话刚说完,云临泱就用力甩开手中的剑柄,失去拉扯力量的剑朝他身上歪倒,连带着他整个人后背狠狠往地上一撞。


    从刚出手制止她的动作开始,渡危就感觉身上有一股灼热的痛,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的每个关节都在叫嚣,像是被命令躺床的病患不顾身体爬起来苦练剑法。


    此时后背又撞上了地面,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云临泱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扶他一把,还没纠结完,就听他问:“我说,你脾气怎么这么差?”


    他撑着地面缓缓起身,将剑收入鞘。


    “脾气差很奇怪吗?”云临泱心想还好没扶他,她现在还想踩他两脚。


    渡危揉揉自己身上痛的关节,问:“不奇怪吗?“


    “哦,那是你没见识。”云临泱说完,认真想了想,西元有位剑修天才的脾气也不是很好,长灵宗某位阁主门下的一位师姐脾气也一般。


    渡危有些被气笑了:“你真是……估计别人骂你脾气差你都觉得是在夸你。”


    云临泱:“那我就当你在夸我。”


    渡危站起身来,听完她的逻辑不禁偏头嗤笑,到底什么环境能养出她这样骄纵的人?


    什么都不太放在眼里,全凭脾气我行我素。


    “你又是来做什么?”他转移话题问。


    云临泱仰起头,“和你一样,来偷东西。”


    被冠上小偷之名的渡危扶额叹气:“不管你想要拿什么,现在都没办法。”


    “你试过了?”云临泱蹲下,掌心轻轻抚过井盖,感受下面的灵力波动。


    井盖下藏着命仙以上修为的人设下的法阵。


    好像确实不能打开。


    渡危:“若强行打开,怕是很难离开平埠镇。”


    他的眉头皱起,也有些恼。梦里少女摔碎的那支簪子,出现在了赌场。


    跟陆风逸借不到钱,他只好半夜来碰碰运气。


    “传送阵最早什么时候好?”云临泱有些心烦,如果实在拿不出簪子,她就只能在这里再待上一个月。


    她应该也不可能有时间再次来这里拿钱换簪子,一是距离太远;二是无论长灵还是南明,目前都有很多事情等她去解决;三是这材料极好,有被人盯上的风险。


    渡危:“最早午时。”


    他明白她的意思,想要等白日强抢后直接用传送阵离开。


    但是——


    “紫极宗不赞成直接抢夺。”偷拿还可以推脱,明抢是一定会惹上麻烦。


    云临泱想,等她夺回南明领主的位子,一定要把南明的地下赌场全取缔了。


    她绕着井盖走来走去,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它,像要用眼睛把它盯出一个洞。


    渡危莫名觉得她绕来绕去的样子有点可爱,勾起唇角,意识到后又极速压下,道:“你可以把你想要的东西告诉我,我问问紫极能不能帮你弄到。”


    云临泱脚步顿住了。


    不行不行,那是万年玄流冰晶,上好的炼器材料,天地间只此一块,万一紫极宗想要呢?


    她现在很想抱着头蹲下无声尖叫。


    大师兄到底在干嘛啊,怎么把这东西给弄丢了?


    还要她辛辛苦苦想办法给找回去。


    但悬崖上渡危带着悲恸、难以置信的神情又让她忍不住心里发酸。


    其实那不是她的本意,但只有够决绝,渡危才会放弃与她为伍。


    她只做好了自己赴死的准备,没有想要拉上任何人。


    云临泱做了决定,叹气道:“不用了。这东西我自己想办法,所以……”


    她犹豫了下,还是咬牙说出口:“我还是会去紫极,但是要等紫极的招生开始。你们帮我写封推荐信,我到时候直接进紫极的最后一轮选拔。”


    再等一个月就一个月吧,反正她都除了两个月魔了。


    渡危见她一副艰难抉择的样子,确认道:“东西很重要?”


    云临泱坚定点头:“很重要。”


    渡危没有再看她,转身朝外走,“你想好就行。”


    奇怪,她怎么觉得这个对话有点熟悉?


    -


    子时已至,夜幕暗沉,月色朦胧,沿街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伴着几声虫鸣,显得这个夜晚安和美好。


    云临泱朝山脚的小溪走去,那是他们与陆风逸约定的地点。


    渡危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快两步,身后人就快一步,她慢两步,身后人就慢一步。


    干嘛呢他?


    她原地站定,转过身去。


    紧盯着她步伐的渡危被她这么一动作,差点没刹住脚步,堪堪止住步伐停在她身前几寸,不至于撞到她身上。


    他低头,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在月光的浸润下,头顶几缕蓬松的碎发像遮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下一刻,一双澄亮的眼睛抬起,目光如星,撞入他眼底。


    “你为什么走这么慢?”


    渡危沉默一瞬,大概是在思考,“感觉走在你旁边你会突然生气。”


    ?她是这种人吗。


    云临泱深呼吸,道:“不至于。”


    她后退两步,正色道:“你不要走我后面,像鬼一样。”


    一个黑衣黑面具的人走她身后,像影子一样追随,却又一言不发,着实让人感到惊悚。


    渡危试探性地和她并肩,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她不是因为觉得他像鬼,而是纯想找人说话。


    他走在云临泱的身旁,夜风有点凉,两人都没有用灵力护体,风从领口灌进去,引起一阵战栗。


    云临泱自己都没有发觉,因为冷,她在渐渐朝他的方向靠拢汲取暖意,两人之间只隔了不到一拳的距离。


    “你为什么选紫极宗?”她问。


    其实他猜对了,她就是纯粹的无聊。


    渡危:“不是我选,我是被他们救的。”


    云临泱:“你的仇家有很多吗?”


    渡危想了想:“挺多的吧,死在我手里的目前就有三十几个。”


    云临泱:“你的仇家有点弱。”


    那么多人都抓不到一个六脉。


    渡危抽了抽嘴角,不太意外她的回答,“是有点,主要是杀不完。”


    云临泱:“听起来像蜚蠊。”


    渡危想了一下有几个趾高气昂的人在她的形容下变成了蜚蠊,不禁有点想笑。


    两人已经走到了山脚小溪边,云临泱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捡起一些小碎石朝小溪内扔,惊起一圈圈的涟漪。


    像她师妹的名字,李惊漪。


    不知道她活泼开朗、热爱占卦的小师妹现在如何了,如果还在长灵宗,师尊应该会保护好她。


    对了,名字。


    她转过头去看向旁边人:“你叫什么?”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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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


    渡危其实并不清楚自己的名字究竟是哪两个字,仅凭读音,他猜测自己大概是姓杜。


    见他一时间并没有回答,云临泱以为他是忘了,颇为体谅地道:“陆风逸说你记忆有损,不记得的话就不用说了。”


    渡危张了张嘴,最终只低头应了声。


    云临泱低头去看溪水中的倒月,她的面容也映在水中,随着涟漪渐渐平静而变得清晰。


    夜风掠过吹起她的额发,她的眉目映在水中。


    云临泱看着自己的脸,有些惊讶。


    如果说她之前只有眼睛和原来的自己一模一样,那现在就是眉毛的走势和眉眼间距都与从前并无二致,日日相处的人并不会有所察觉,只会觉得她是五官长开了。


    云临泱一只手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动作一瞬僵住。


    只看上半张脸的话,见过她的人一下子就会认出她。


    ……是照瞳脉满阶的缘故吗?


    渡危见她望着溪水,一会惊讶一会捂脸的,便学她仔细瞧了瞧水中的倒影。


    倒影里的人眨了眨眼,水面被风吹动,波纹晕开在她眸中,犹如一双秋水剪瞳。


    明明是他在看水中影,却有一种水中影在注视他的感觉。


    云临泱转过来,水中影也摆动,留下灵动长发摇曳的侧影。


    “你有剪刀吗?”


    问这个做什么?


    渡危随她的声音朝她看去,鬼使神差地翻找了一下自己的灵戒,居然还真的有。


    偶尔受伤,会用它来剪合适大小的布料用于包扎。


    他拿出来,问:“要这个做什么?”


    云临泱看了一眼被风吹得泛起圈圈波纹的溪面,又问:“有镜子吗?”


    渡危翻了翻灵戒,道:“没有。”


    “那你帮我剪个刘海。”云临泱说,又补充道,“遮住眉毛,不要太丑。”


    “?”渡危道,“我不会。”


    云临泱:“你会。”


    渡危:“我不干。剪毁了你肯定要发脾气。”


    云临泱:……


    她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一下子泄气,盘腿坐在地上。


    唉,算了,回去自己剪也一样。


    渡危看着她的身体突然矮下去,耳后一根小辫垂在肩头,有些发丝翻翘出来。他莫名地联想到背着那个少女在破败寺庙躲雨时,曾闲来无事学着去帮她编发辫,编得松松散散,一脱手就会散开。


    渡危走近两步,蹲在云临泱身旁,将剪刀放在溪水中清洗,问:“你想做的事,就一定要现在做吗?”


    云临泱没看他,只知道他走近了,眼睛还盯着天上的月亮,瘪嘴道:“对啊,不然一直拖得拖到什么时候。”


    比如那个簪子,破簪子破簪子!她那时就该趁赌场老板不注意直接偷走!


    渡危用灵力将剪刀上的水滴烘干,“那你过来,我帮你剪。”


    虽然并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


    云临泱闻言眼睛一亮,舍得把眼睛从月亮上移开,把自己两鬓的头发捋出一些来,盖过眉眼直至鼻尖。


    渡危凑近,剪刀在她的额发前比划着角度。


    云临泱忽地吐气,将头发吹开,露出她的眼睛,“你的面具能摘掉吗?”


    渡危抿唇:“要先布个屏息阵才能摘,我的灵脉里有追踪术。”


    云临泱拧眉:“好麻烦。那你能换个好看点的吗?这个好丑。”


    莫名其妙又被骂的渡危:……


    他是真没考虑过美观的问题。


    渡危思索了一会,脸上面具开始变换,须臾,黑面具只覆盖了他上半张脸,原先的红痕落在右侧鼻梁上方,眼瞳旁还有金色纹路流动,除了脖颈外,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白皙的颜色。


    鼻梁高挺,薄唇殷红。


    舒服多了。


    云临泱满意颔首,复又想到这种法宝自带幻术,会模糊容貌,每个人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面孔。


    唉,也许他实际上长得一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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