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种可能,苏文澜心口一紧。
“都是臣不好,只想着爱惜陛下赏赐的花,忘了顾及沈侍卫的情绪。陛下要罚,就罚臣吧,千万不要怪罪沈侍卫。”
随后他抬头看向身侧。
“沈侍卫,臣入宫时日未久,不懂规矩。今日一事,多有得罪,还望你多担待。臣那里应该还有一盆贡菊,晚些时候就给令兄送去。”
沈统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总之,苏文澜这就是怕了。
更何况他们兄弟两个人。二对一,自然是他们二人在陛下心里的分量要更重些。
“你知道就好。”他得意扬了扬下巴,又眼巴巴看向陆玄珍,“陛下,您快罚他,他都认了。”
陆玄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一股无名火腾得一下从心底升了起来。不过是让他们一起共事,也能闹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苏文澜,你让朕很失望。”
此话一出,苏文澜脸色变得煞白。
四肢的血液好像被人抽走,失魂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他从未这般冲动过。
望着那张肖似苏太傅的脸。
陆玄珍心底突然生出些不忍,其实他也没什么错,是沈统蛮横无礼了。
她轻咳一声,改口道:“沈统,你让朕更失望。”
原本洋洋得意的沈统,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呆呆地看着陆玄珍。
眼底充满了疑惑、不解、失落。
陛下这是怎么了?
苏文澜毫无血色的脸庞,突然有了一分颜色,惊讶地抬头看向陆玄珍。
陆玄珍斥责道。
“你们同僚之间,理应和睦相处。可你们看看自己怎么做的?尤其是你,沈统。仗着自己资历老,就去人家宫里抢东西,你自己说说这样对吗?”
沈统低头耷拉脑:“……不对。”
批评完沈统,她又看向苏文澜。
“苏文澜,朕本以为你稳重、识大体,应该比沈统要懂事。可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你就多让着他点。不过是些东西,缺什么只管差人来寻朕,万不可因此伤了和气!”
是非公道,陆玄珍心中自有论断。
见苏文澜也挨了说。
沈统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陛下还是看重他和大哥,没被这小白脸给迷昏了头。
苏文澜正色道:“臣谨记陛下教诲。”
本以为陛下会看在多年情分上偏帮沈统,可陛下没有。看似中立的做法,实际已经有了偏袒。
他心底暗暗高兴。
一场风波,竟这样诡异化解。
意外达成了三人都“满意”的结局。
待两人离开,御书房重新安静下来。
陆玄珍靠在木椅上,长舒一口气:“青歌,你说说他们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目睹了全程的青歌,早就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可她还不能说实话。
她斟酌开口道:“沈侍卫没有坏心,只是情急则乱,怕沈太医没有入药的菊花……”
“好了好了。”
陆玄珍打断了她:“你就别替他说话了,朕和他一起长大,他什么脾性,朕还能不清楚?”
沈统人不坏,就是冒失冲动。
这事她心里门清,沈统无非是担心苏文澜一来,就越过他和沈太医。
可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况且苏文澜出身微寒,又敏感多心,理应多照顾他情绪一些。
-
“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沈锐满脸严肃地看着沈统,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涌上心头。
沈统:“大哥,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沈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以后不要这般贸然行事了。”
也是他不好,好端端地非要炫耀陛下为他折的红梅,平白惹出这么些事。
“我就是气不过。”
沈统咬牙切齿说着,一脸幽怨。
“他才来宫里几天,凭什么这么被陛下看重?若是苏太傅也就罢了,不过只是个冒牌货……”
“好了。”沈锐打断他。
沈统不管,继续道:“如今苏太傅已故,这继皇夫的位子,就该是大哥你的。”
“好了!”沈锐再一次打断。
沈统也来了脾气:“我就要说!陛下心里分明是有我们的,今日一事,陛下一定会厌恶了那姓苏的。”
闻言,向来温和的沈锐,突然嗤笑一声:“我没想到,你竟愚钝至此!”
沈锐毫不留情刺破了他的幻想。
也就沈统看不清,陛下这般处理,实际上早就偏着苏文澜那头了。
对此,沈统一百个不服气。
“陛下都说了,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苏文澜得让着我。我瞧上的东西,他必须双手奉上,这还不是偏着我吗?”
“你!”沈锐气得语塞。
沈统得意道:“大哥,你就瞧着吧!等会那冒牌货就把贡菊送过来了,到时候——”
“沈!统!”沈锐大声打断了他。
他从未这么失态过。
他怎会有这么一个愚钝鲁莽的弟弟?就算那苏文澜和苏太傅长得又几分相似又能如何?
凭他母亲与太上皇后的关系。
只要他不出错,继皇夫的位子早晚有一天会落在他头上。更何况,陛下对他也并非无情。
那支红梅,就是最好的证明。
沈统扬声道:“论情分,我同陛下之间并不比你少。论真心,我对陛下的真心亦是天地可鉴。不过看在你是我兄长的份上,长幼有序,我不同你争!”
“若叫一个冒牌货夺了皇夫之位,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你这种懦夫,根本就配不上陛下!”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沈统自己倒是畅快了。
沈锐被他面色气得铁青。
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如何不爱慕陛下了?”
沈统嘲讽道:“你若当真爱慕陛下,就不会如此胆小怕事。”
正当沈锐想要张口反驳的时候。
决明从太医院外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沈太医,那位小苏大人过来了。”
沈统当即雄赳赳气昂昂地就要冲出去,但被沈锐拦下了。
沈锐态度十分强硬:“你回去。要是跟着出来,没我的允许不能说话。”
沈统犹豫片刻,黑着脸点了点头。
兄弟二人出来时。
一眼就看到太医院门前的那道青色身影。
苏文澜也看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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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
他温和笑笑,主动问好:“沈太医、沈侍卫。”
“小苏大人。”沈锐回以微笑,跟在后面的沈统黑着脸没说话。
对此,苏文澜全然不在意。
“小梁子,把东西拿过来。”他回头招呼了声,一个小太监立马抱了一盆贡菊过来。
他笑盈盈地解释。
“这是另外一盆贡菊。先前我只想着那是陛下所赏,不知早有所属,并非有意夺人所爱,望沈太医原谅。”
“无妨,我等同朝为官,自该相互体谅。”
沈锐脸上的笑有点僵。
苏文澜无事沈锐的面色。
自顾自往下说:“本想带些药膏给沈侍卫赔罪,可想到还得麻烦沈太医,我就不折腾这一遭了。”
他又看向沈统:“沈侍卫,之前是我行事冲动了,向你赔个不是。”
沈统和个柱子一样,杵在沈锐身后,完全不理苏文澜。
苏文澜也不在意。
只是和气地笑着:“沈太医、沈侍卫,贡菊送到了,就不多打扰了。”
这一套下来,苏文澜是面面俱到了,可却衬得沈家两兄弟仗势欺人。
见苏文澜准备离开,沈锐连忙将人喊住:“小苏大人留步。”
不等对方反应,丢下一句“我进去取个药膏”,便一头扎进了太医院。
出来后,不由分说就把一个精致小瓷罐塞入苏文澜手中。
沈锐:“这是我调配的舒痕膏,消肿去疤很管用。小苏大人拿回去,就免得我再跑一趟长春宫了。”
“多谢沈太医。”
苏文澜一脸感激地收下了药膏。
-
因着今天白日里忙着处理苏文澜和沈统那事,耽搁了不少了时间。
陆玄珍又得歇在御书房了。
青歌端着四神乳鸽汤从外面进来,边走边悄悄打量着陆玄珍的脸色。
见她面容平静,小心凑上去。
“陛下,奴婢听说沈太医晚上给小苏大人拿了一盒舒痕膏。”
陆玄珍抬头看她一眼。
“表兄素来识大体,就沈侍卫那脾气,一点都不给朕省心。”
青歌连忙附和着。
“是呀,估计再过上几年,沈侍卫就懂事了。毕竟都是一直跟着陛下的,没有什么坏心。”
“那你觉得……”陆玄珍接过汤,舀了一勺吹了口,“小苏大人有坏心吗?”
青歌手抖了下:“小苏大人刚来没多久,奴婢不了解。”
她喝了一口汤,抿抿唇:“以后他们几个的事,你少掺和。你是朕的人,你若表了态,他们难免会以为这是朕的意思。”
“奴婢、奴婢知错。”青歌惶恐。
陆玄珍:“好了好了,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沈侍卫叫你来的?”
青歌:“不是,是、是沈太医。”
“表兄?”陆玄珍放下碗,定定看着她,“他怎么和你说的?”
青歌头都快埋进脖子里了。
“沈太医只让奴婢在陛下面前替沈侍卫说几句好话,旁的就没有了。奴婢也想着他们与陛下这么多年情分,不该因为这种小事生了嫌隙。”
陆玄珍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
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碗把余下的半碗汤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