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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

作者:茉莉饼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寒冬腊月,雪飞云起。


    一夜间,紫禁城已是银装素裹,道路上堆满了厚厚的积雪。


    长春宫里出来几个小宫女,一边扫着路上的积雪,一边交头接耳。


    “你们都听说了吗?昨夜陛下和一个牌位成亲了。”


    “什么?那苏太傅怎么办?”


    “我说你们消息都这么不灵通啊,陛下有多看重苏太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牌位自然是苏太傅的牌位了。”


    她们仨的头都快贴到一块去了,每个人脸上皆是眉飞色舞。


    “喂,你们几个在这里嘀咕什么?”


    青歌从殿里出来,看到她们聊得兴高采烈,路上积雪还堆在那里,不悦皱起眉头。


    等会陛下就要去上朝了。


    小宫女们立马吓作鸟兽散。


    不出一会功夫,整条路就被扫出来大半。


    青歌脸色稍霁,抬脚往回走。


    一个小宫女惊慌失措地追过来:“青歌姑姑,门、门口有个人!”


    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陛下添堵?


    苏太傅遇刺身亡一事,陛下已经够劳心伤神了。


    青歌板着脸,朝大门走去。


    -


    陆玄珍醒来时,手脚冰凉。


    强忍着不适半坐起身,看到躺在身侧的牌位,眸子瞬间暗下来。


    如果不是她执意变法改制,或许苏太傅就不会死。


    窗棂外透进来的光,刺得眼睛有点痛,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青歌。”


    她张了张嘴,嗓音沙哑。


    门口传来一声“吱呀”,宫女推门而入。


    看到来人,陆玄珍愣了下,脱口而出:“青歌呢?”


    青桃脚下步子一顿。


    思酌片刻,道:“回陛下的话,有几个宫人扫雪不仔细,青歌去看着她们了。”


    “知道了。”


    陆玄珍点点头不再多问,站起身让青桃上前为她更衣。


    龙袍加身,束发戴冠,帝王威仪尽显无疑。


    隐约间,外面似有声音传来。


    她扭头看向门口,旒上的珍珠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陛下……我要见……就一面……”


    因着隔了段距离,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并不真切。


    这声音好像苏太傅。


    可苏太傅已经死了,又是谁在外面说话?


    陆玄珍拧着眉头朝外走去。


    远远就看到青歌站在长春宫门口,对面是一个年轻男子。


    青歌:“走吧,陛下没时间见你。”


    苏文澜:“求您通融,我是苏太傅的堂弟,有要事见陛下。”


    青歌:“不行,陛下要去上朝了。”


    苏文澜:“就一小会,不会耽误时间,我说完就走,您帮帮忙吧。”


    两人对话,陆玄珍悉数听入耳中。


    苏太傅的堂弟?


    她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因隔着段距离,看不清楚,她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


    陆玄珍突然出现青歌身后,把人吓了一跳。


    青歌跳着转过身。


    “陛下恕罪,是奴婢自作主张了。此人自称是苏太傅堂弟,有要事见您,奴婢怕耽误您上朝,就想先将人劝走。”


    “无事。”


    陆玄珍扫了青歌一眼,继续看向男子。


    见他一直低着头。


    不悦皱了皱眉:“苏家的人昨日参加完婚宴,应该都回去了,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臣是偷跑出来的。”


    苏文澜头埋得更低了。


    堂兄已去,他在苏家的处境更糟糕了,要想破局,唯有冒险赌一把。


    陆玄珍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越发好奇此人,可抬眼看去,只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发顶。声音顿时冷了几分:“你可知私自留宫是重罪?”


    “臣知。”苏文澜故作镇定,手心早已捏了一把汗。


    听着他声音,陆玄珍又想起苏太傅,心中更加郁闷,失落地收回眼。


    “明知故犯,本该罪加一等。念在你是初犯,朕就不计较了。青歌,把人送出去。”


    苏文澜快步挡在她前面:“陛下请留步,臣有要事见您,所以不得不冒着触犯宫规的罪名私自留宫!”


    “朕没时间听你说。”陆玄珍绕开他上了礼舆。


    想到等会在朝堂上要与世家虚与委蛇,那股烦躁又上来了。


    她端坐在上面,闭目养神,由宫人抬着往金銮殿去。


    走了没多,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呼喊。


    “陛下!堂兄曾交代过,如果他出了意外,让臣务必把这个交给您!”


    苏文澜挣脱开宫人。


    跌跌撞撞朝陆玄珍追来,怀里还紧紧护着个东西。


    “停一下。”


    陆玄珍说着,睁开双眼往身后看去。


    看清了那人手里的东西,同时也看清了那张脸,瞬间心神俱颤。


    直到看到眼尾多出来的那颗小痣,才回过神。


    只是生得有几分相似罢了。


    不是他。


    “这是什么?”


    陆玄珍视线重新落在那本册子上。


    苏文澜深知机会来之不易。


    一口气都不带喘:“这是臣写的文章,堂兄亲手批改过的。”


    “臣虽好学,但因出身一直不能进入苏氏族学。堂兄惜才,空闲之时便教臣读书。”


    “说是等科举彻底推行,从此英雄不问出处,人人皆可靠才学入朝为官。”


    “可堂兄也知此事凶险重重。便提前嘱托过臣,若他出了意外,让臣无论如何都要来见您!”


    陆玄珍拿过那本册子。


    见里面当真是苏太傅的笔迹。当即信了几分,情绪却难免低落起来。


    “朕从前怎么没听太傅提过?”


    “臣、臣……”


    苏文澜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编。


    方才那些话半真半假,毕竟死无对证,他只管说对自己有利的。


    好在陆玄珍没有继续追问。


    “既是太傅生前所托,那你便先留在翰林院做编修吧。”


    陆玄珍轻叹一口。


    这倒也像苏太傅能做的事,他人就是这样,温柔善良、博学多识。


    视线落在苏文澜脸上。


    才注意到他下巴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还在渗血。


    她皱了皱眉:“你叫什么名字?”


    “苏文澜。”


    陆玄珍在脑中回想了一遍,没有什么印象,好像苏家压根就不存在这个人一样。


    低头又翻了一下册子。


    上面苏太傅的笔迹做不得假。


    她说:“青歌,你先送苏文澜去太医院。”


    -


    这是苏太傅死后,陆玄珍第一次上朝。


    朝臣们以为受到重击的小皇帝,从此会一蹶不振。


    但是,没有。


    陆玄珍神情肃穆,扫视众人。


    如今朝中重臣,皆出自世家大族。世家与寒门之间的差距,犹如一条长长的沟壑,不可跨越。


    她想改变,苏太傅也想。


    现在并肩作战的人不在了。


    陆玄珍肩上的担子也更重了,要改制变法,要抓到幕后真凶。所以在黎明到来之前,她绝不会倒下。


    “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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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臣有事启奏。”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陆玄珍看向说话那人。


    苏献,大周丞相,苏氏家主,也是苏太傅的生父。两人虽是父子,立场却截然相反。


    她淡淡道:“讲。”


    苏丞相:“昨日婚宴结束,臣的一位侄子意外遗留在宫中。此事皆因臣治家不严,望陛下恕罪。”


    这就来要人了?


    陆玄珍挑挑眉,看来这苏氏,也并非想象中的密不透风。


    “苏丞相这位侄子,可是叫苏文澜?”


    闻言,苏丞相心里咯噔一声。


    怎么还真遇上了?他就知道这小畜生留在宫中是有意为之,没安好心!


    嘴上却不得不应道:“是。”


    “苏丞相,你知不知道……”


    陆玄珍顿了顿,才继续开口:“你很好。”


    呼——


    苏丞相刚松了半口气。


    就听到陆玄珍继续说:“能得此人才,科举推行指日可待,多亏丞相把人带入宫中。”


    他谦逊道:“陛下过奖,都是臣应尽之责。”


    陆玄珍环视朝臣。


    “要是你们也能有苏丞相这种觉悟,那推行科举,也就没这么麻烦了。”


    其他朝臣:……


    苏丞相笑容僵在脸上,等会下朝又得和其他几位家主解释了。


    见此,陆玄珍微微勾唇。


    “苏丞相,你治家不严一事,看着你侄子的份上,这次朕就不同你计较了。”


    她讨厌苏丞相。


    虽然苏丞相是苏太傅的生父,但却也是世家砥柱,曾多次阻挠苏太傅参与改制变法。


    甚至,她怀疑苏太傅的死,苏丞相知情或参与其中。


    苏丞相心情如丧考妣,却又不得不笑着谢恩:“臣多谢陛下谅解。”


    -


    下了朝,陆玄珍心情不错。


    见青歌回来,顺口问道:“带苏文澜去太医院看过了吗?”


    青歌:“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太医说要是晚些过去,不用看就好了。”


    闻言,陆玄珍顿了顿。


    眼下此人所言是否属实,她还尚未确认。但他生得那副容貌,的确很容易让人怀疑是别有用心之辈。


    沉默良久,她问:“现在人在哪?”


    青歌撇撇嘴:“长春宫。”


    一想到那人作态,就十分不喜。


    “去长……”话到嘴边,陆玄珍突然改了口,“去御书房。”


    -


    “苏文澜,苏家二房次子,乃外室所生。十岁那年因苏家老太爷坚持,才顺利认祖归宗。但回到苏家后,因其出身,未能进入苏氏族学……”沈统站在御书房内汇报着。


    陆玄珍紧皱的眉头松动了些,看来苏文澜所言非假。


    她问:“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沈统说。


    她摸了摸下巴,又问:“苏文澜与太傅关系如何,你知道吗?”


    履历没问题,不代表关系没问题。


    “臣知道一些。”沈统面露犹豫。


    陆玄珍催促道:“讲。”


    沈统:“臣曾听闻,苏文澜刚到苏家时,因不识字,闹出过许多笑话,苏太傅不仅多次维护,还亲自教导他读书识字。”


    这就都对上了。


    她的太傅温良博爱,怎会对他人苦难视而不见?


    高悬的明月,慷慨无私地照耀着九州十六城的每寸土地。他可以体恤苍生之苦,又怎会不怜惜血脉相连的堂弟?


    悲痛与失落在心口慢慢漾开。


    陆玄珍轻叹一声:“沈统,有刺客的消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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