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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宴无好宴,弦外有音

作者:全能巴图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许博涵的府邸坐落于商会建筑群的后方,与前方工坊仓库的喧嚣不同,这里显得格外清幽。府门并不气派,甚至有些朴素,青砖灰瓦,透着一种内敛。踏入其中,院落不大,但布局精巧,移步换景。几丛翠竹倚墙而立,一架枯萎的葡萄藤攀附廊下,想来夏日应是绿荫满地。虽无奇花异草,但打扫得纤尘不染,墙角石阶缝隙里,甚至能看到精心养护的苔藓,处处显露出主人不同于普通商贾的雅致品味和沉稳心境。


    许博涵的夫人张氏早已得到消息,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候在二门处。张氏年纪与许博涵相仿,身形略丰腴,穿着藕荷色的家常棉裙,圆盘脸,肤色白皙,眉眼不算出众,但眼神清亮,透着股精干利落劲儿。她见到顾远一行人,立刻满面笑容地迎上来,举止大方得体,行礼问安,一套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顾参领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妾身张氏,未能远迎,还望参领和诸位大人海涵。”


    她的目光很快落到被顾远小心翼翼半扶半抱着的乔清洛身上,那关切立刻变得真切起来,上前一步握住乔清洛冰凉的手,语气充满了心疼:“清洛妹子!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终于……终于找到顾参领了!瞧瞧你,手这么凉,这一路定是又惊又喜吧?快,快进屋里暖和暖和!” 这番举动并非全然客套,几年来,张氏确实因怜悯乔清洛母子的遭遇,加之欣赏乔清洛在理财上的聪慧,对她多有照拂,二人颇有几分姐妹情谊。


    乔清洛见到熟悉的张姐姐,情绪又有些激动,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想要行礼,却被顾远轻轻按住。顾远低头,在她耳边柔声安抚,指尖拂过她散落的鬓发,动作轻柔无比:“我的女诸葛,先跟许夫人去歇歇,定定神。为夫稍后便来陪你。”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


    乔清洛依恋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这才随着张氏走向内院。张氏一路不住口地祝贺:“妹子,苦尽甘来了!姐姐是真替你高兴!顾参领一看就是重情义的英雄人物,往后你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这时,墨罕抱着小赫,何佳俊抱着那个叫“虎子”的小豆丁也跟了进来。张氏显然对两个孩子极为熟悉,立刻笑着招呼:“小赫,小虎,快来!婶婶今天让人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点心!”


    顾明赫到底是个孩子,到了熟悉的环境,又被点心吸引,立刻从墨罕怀里溜下来,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谢谢婶婶!”,便轻车熟路地跟着一个婆子往饭厅方向跑。那叫虎子的小豆丁也被何佳俊放下,咿咿呀呀地试图跟上小赫,被另一个粗使婆子小心地抱了起来。


    看着妻儿被引入内宅,顾远脸上那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感性渐渐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冷静。身为一个长期游走在刀尖上的顶级暗桩,他对细节的捕捉和危险的直觉远超常人。从商会到许府这一路上,乔清洛的反应,有太多不合常理之处。


    她身体的虚弱和颤抖,可以归咎于多年的磨难和惊吓。但她那双总是下意识回望、充满了惊惧不安的眼神,绝不仅仅是记挂孩子那么简单。那是一种深植骨髓的恐惧,仿佛身后有无形的阴影在追逐。尤其是她与张氏交谈时,那种不自觉流露出的扭捏甚至卑微,更让顾远心中疑窦丛生。他的清洛,出身盐商巨贾乔家,是石洲城曾经最耀眼的明珠"乔二小姐",骨子里自带一股傲气。即便遭遇大难,性格可能有所改变,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岂会轻易消失殆尽?


    顾远与身旁的墨罕、何佳俊交换了一个眼神。墨罕虽是以勇武着称的赤磷卫统领,但并非莽夫,多年追随顾远,早已练就了敏锐的洞察力。何佳俊更是人精,早已将种种异常看在眼里。三人心照不宣,都意识到了这重逢的喜悦之下,恐怕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远借着整理衣袖的间隙,用极低的声音对二人吩咐:“稍后宴席之上,见机行事,探探虚实。” 墨罕微微颔首,何佳俊则眼中精光一闪,表示明白。


    宴席设在花厅,菜式精致可口,虽无山珍海味,但烹制得十分用心,可见张氏持家之能。宾主落座,气氛看似融洽。顾远作为主客,与许博涵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感谢的话语说得诚挚动人。许博涵夫妇则极力应酬,笑容满面。


    然而,在这觥筹交错的表象下,暗流已然涌动。酒过三巡,菜尝五味,在顾远一个不易察觉的眼色示意下,墨罕率先发难。他抓起一只肥美的烤羊腿,大口撕扯着,装作一副心直口快、酒后酣畅的模样,看似随意地指着旁边小桌上正被婆子喂饭的虎子,粗声粗气地问道:“哎?许夫人,那个小豆丁……是叫虎子吧?瞧着怪机灵的,是府上哪位管事的孩子?跟我们小公子玩得倒好。”


    张氏正夹着一箸菜,闻言手微微一抖,菜差点掉在桌上。她下意识地看向许博涵,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许博涵脸上笑容不变,但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接过话头,语气尽量自然:“哦,墨统领问起这孩子啊……唉,也是个苦命人。是前年冬天,商会的人在城外雪地里捡到的孤儿,爹娘怕是都没了。看着可怜,就养在商会里,跟小赫年纪相仿,正好做个玩伴。” 他这话接得看似天衣无缝,将虎子的来历归为“孤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乔清洛在听到墨罕问起虎子时,身体就明显僵了一下。此刻听到许博涵的解释,她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触及顾远那看似含笑、实则眼底一片清明的眼神时,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太了解顾远了!他此刻看似随意闲谈,但那微微摩挲酒杯边缘的小指,那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正是他内心高度怀疑、正在进行试探时的习惯性动作!他在怀疑!他一定看出了什么!乔清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惧和愧疚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小孩那桌出了点小状况。虎子大概是吃饭太急,被一口肉羹呛到,咳嗽起来。旁边的顾明赫像个小大人似的,一边拍着虎子的背,一边奶声奶气地教训道:“小虎,娘亲跟没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吃饭那么急,会伤身子的!” 说完,还邀功似的扭头看向主桌的乔清洛,似乎在等待表扬。


    这一句童言无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乔清洛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落在碟子上。许博涵和张氏更是瞬间冷汗涔涔,张氏急得直给许博涵使眼色,脑子里拼命想着如何圆场,却一时语塞。


    顾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这孩子,八成是清洛在这几年里生的,绝非自己的骨肉!一股混杂着愤怒、耻辱和心痛的情绪在他胸中翻涌,但他强行压制住了。他要知道全部的真相,而不是一个被恐惧粉饰过的谎言。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也需要一个契机,逼出实话。


    他眼神转向何佳俊,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何佳俊会意,立刻装作喝酒喝得兴起,手臂一挥,手指“不经意”地一弹,将桌上的一小块鸡骨头弹飞出去。那骨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劲力,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虎子的额角上。何佳俊力道控制得极妙,只会让小孩感到疼痛,起个小红点,绝不会造成实质伤害。


    “哎呦!”何佳俊立刻装作失手,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连连作揖:“罪过罪过!在下失仪,手滑了!没伤着孩子吧?” 顾远也配合着假意斥责:“金先生!怎如此毛手毛脚!吓到孩子了!”


    何佳俊忙不迭地罚酒一杯赔罪,然后离席快步走到小孩桌旁,满脸歉意地安抚虎子:“小朋友,对不起,叔叔不是故意的,打疼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在骨头击中虎子的瞬间,乔清洛的肩膀猛地一颤,身体前倾,几乎要冲过去,但看到身边的顾远,又硬生生忍住,只是双手在桌下死死绞住了衣襟,指节发白。


    够了!顾远心中一片冰寒。至此,他已完全确认,这虎子就是乔清洛的孩子。一股暴戾的杀意在他心底升腾,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最深爱的人背叛和欺瞒的剧痛。他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笑容更加温和,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才是他最危险的时刻。


    他需要真相,需要一个完整的解释。而要让对方吐露实情,光靠威逼未必是最好的方法,有时,利诱和施加心理压力,效果更佳。


    顾远笑着再次举杯,对许博涵道:“许会长,今日之事,真是让顾某感慨万千。善有善报,古人诚不我欺!若非许会长仁心侠骨,我顾远此生恐怕再也见不到清洛了!此恩此德,顾某铭记五内!”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慷慨激昂:“为感谢许会长,也为了纪念我与清洛重逢,更为了将许会长这等慈悲善举发扬光大,顾某决定,不仅要给予许家商会金银、渠道上的全力支持,还要在我的势力范围内,大规模兴建类似的流民安置所!让更多像清洛这样遭遇不幸的人,能有个栖身之所!”


    许博涵闻言,又惊又喜,连忙谦逊道:“顾参领言重了!许某只是尽了微末之力,当不起如此厚赏和宏图!”


    顾远摆摆手,继续加码,看似推心置腹地说道:“许会长不必过谦。不瞒你说,在下表弟金牧,掌管着一个还算客观的商会,叫做‘鑫金商会’,许会长或许听说过?”


    许博涵和他夫人张氏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鑫金商会!那可是纵横契丹、渤海、室韦的巨无霸商会,财力雄厚,网络遍布!许家商会的许多大宗交易,都要仰仗鑫金商会的渠道!难道……


    顾远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鑫金商会的总负责人,正是在下表弟金牧。而商会两位最重要的分负责人,一位是银先生银兰,昨日她的大喜之日,许会长出席了。而另一位,”


    他指了指身旁的何佳俊,“便是你眼前的金先生,何佳俊。”


    何佳俊适时地接口,随口报出了几桩近期鑫金商会与几个着名汉人商号之间极其隐秘的大宗交易细节,甚至连半年前,许家商会不远处的穆家马庄走鑫金商会渠道,到室韦购入一批战马的数量、价格和交割方式都说得一清二楚!这些信息,绝非外人所能知晓!


    许博涵和张氏听得目瞪口呆,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他们救下的,竟然是鑫金商会背后真正主人的妻子!眼前这位“顾参领”,竟然是曾经威震辽东辽西的左贤王!这……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巨大靠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博涵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顾……顾参领……您……您真是……这……这真是……”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狂喜和震撼。张氏更是喜形于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许家商会未来的辉煌前景。


    然而,顾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心瞬间从云端跌入冰窖。


    顾远仿佛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小孩桌那边的虎子,语气轻松地说道:“许会长,你看,缘分真是如此奇妙。就连这小家伙,也因为陪伴了我的赫儿,沾了福气。赫儿嘛,我自然要接回身边好好补偿。可这小子嘛……也算有功。”


    他转向何佳俊,吩咐道:“金先生,立刻传信给银兰,准备最好的条件。古日连部的克苏长老,你是知道的,年近七旬,满门忠烈,就缺个孙子承欢膝下。我看这小子虎头虎脑,不错,就过继给克苏长老吧,录入古日连部籍册。克苏老来得孙,必定欢喜。将来这小子要是体格壮实,就让巴音带到百兽部摔打;要是文弱些,就在古日连部学做个文书或者守墓人,也算有个安稳前程。去吧,算是他小子的一场造化。哈哈哈哈哈!”


    这番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天大的恩赐!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瞬间拥有了部落长老孙子的身份,未来可期!就连许博涵乍一听,都觉得这安排简直完美得不能再完美,几乎要出声附和。


    但乔清洛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她听到顾远要将虎子送走,还要交给那个她刚来契丹,印象里就很凶悍的百兽部首领巴音“摔打”,或者去做什么“守墓人”,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儿子被虐待、凌辱,甚至被暗中处理掉的可怕画面!顾远越是说得轻描淡写,她越是觉得这就是他要清除“野种”的狠毒计谋!母爱在这一刻彻底压倒了恐惧和理智!


    而张氏没想那么深,只觉得这是好事,但同为母亲,她深知母子分离多么痛苦,她舍不得虎子离开清洛,便硬着头皮笑着劝道:“顾大人,小赫和虎子感情深,虎子也是清洛妹子一直照顾的,要不……还是留在小赫身边做个伴更合适?”


    顾远立刻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诶,许夫人此言差矣。赫儿刚回到我身边,与他兄长妹妹都尚未熟悉,玩伴多的是,不差这一个。我自有安排,许会长,来,为我们未来的合作,干一杯!”


    这句话,在已经濒临崩溃的乔清洛听来,无疑是最后的催命符!“自有安排”?“不差这一个”?这分明是要将虎子从她身边彻底夺走,然后悄无声息地……她不敢再想下去!


    一直强忍的恐惧、愧疚、对儿子安危的极度担忧,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她猛地推开顾远原本轻轻揽着她肩膀的手,像一只护崽的母兽般,从座位上弹起,跌跌撞撞地冲过去,一把将正在吃饭的虎子紧紧抱在怀里!


    然后,她转过身,泪流满面地对着顾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娇小的身躯因为极度的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声喊道:


    “顾远!你别再装了!你早就明白了吧?!许会长!张姐姐!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到现在还想帮我瞒着!但这事瞒不住了!更瞒不住他顾远!”


    她抬起泪眼,死死盯着顾远,声音凄厉而绝望:“顾远!高虎是我生的!是我乔清洛对不起你!但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恨就恨我!你的火气,你的屠刀,都冲我来!我求你……我求求你放过他!他不是你的儿子,但他是我的骨肉!我对赫儿,对虎子,对??儿,对宁儿,都是一样的心!我是他们的娘亲!我不怨你对他没感情,不怨你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但求你念在我乔清洛跟你一场,也为你生儿育女的份上,饶他一命!我随你处置!要杀要剐,我都认了!我只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这石破天惊的哭喊,如同一声惊雷,在花厅中炸响!


    许博涵夫妇彻底惊呆了,张大了嘴巴,手足无措。墨罕虎目圆睁,动容之色溢于言表。何佳俊也倒吸一口凉气,他虽料到有隐情,却没想到乔清洛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坦白!这下,局面彻底复杂了!


    顾远心中亦是剧震!他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清洛承认,那股被背叛的刺痛依旧尖锐。然而,看着跪在地上,如同风中残叶般颤抖、却依然死死护着怀中幼子的清洛,看着她那满脸的泪水和无尽的绝望,他心中翻腾的怒火和杀意,竟奇异地被一种更深沉的、混杂着心疼、愧疚和无奈的情绪压了下去。


    就在这时,小小的顾明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他跑到乔清洛身边,摇着她的胳膊,懵懂地问:“娘亲,你怎么啦?是不是虎子不乖,惹你生气了?娘亲不哭,赫儿陪着你……爹爹回来了,娘亲不是说,爹爹回来了,我们就再也不用害怕了吗……”


    儿子天真无邪的话语,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顾远心中所有的算计和冰冷的权衡。赫儿的话,提醒了他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清洛这几年的苦难,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此刻再去追究所谓的“背叛”,显得多么可笑和残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的阴谋、试探、愤怒,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顾远长叹一声,所有的气势瞬间收敛。他快步上前,不由分说,一把将跪在地上的乔清洛连同她怀里的虎子一起,打横抱了起来!


    乔清洛惊呼一声,挣扎着想要保护孩子。顾远却抱得更紧,他低头看着怀中泪人般的妻子,又伸手摸了摸凑过来的顾明赫的脑袋,忽然放声豪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哎呀呀!许会长,张夫人,你们看看!这叫什么事儿嘛!真是……女人家,就是容易胡思乱想,太感性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我什么时候说要杀虎子了?天地良心!我顾远是那种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人吗?太冤枉人了!许会长,你们夫妇可得给我作证啊!老墨,佳俊,你们说是不是?”


    他一边笑着打圆场,一边抱着乔清洛坐回座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语气变得无比温柔,甚至带着几分哄劝:“我的傻清洛,你个傻丫头!为夫是那种人吗?我那是说要好好安置虎子!给他个好前程!你怎么就想到那上面去了?嗯?真是……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重逢的日子!不许哭,不许胡思乱想!”


    他轻轻拍着乔清洛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声音低沉而坚定:“是为夫对不起你!是为夫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以后不会了!我保证!只要有我顾远在,你就是我的宝贝,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了?赫儿,还有这个虎子,”他看了一眼怀中因为惊吓而止住哭泣、正怯生生看着他的小豆丁,语气郑重,“都是你的心头肉,也就是我顾远要护着的人!都是!哪有当爹的不疼儿子的?嗯?”


    这番话,半是解释,半是承诺,虽然未必能完全消除乔清洛心中的恐惧和疑虑,但总算将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许博涵夫妇暗自松了口气,连忙顺着话头打圆场,墨罕和何佳俊也配合着说笑,宴席上的凝重终于渐渐消散,虽然底下依旧暗流潜藏,但至少表面恢复了宾主尽欢的假象。


    然而,虎子的身世之谜虽然揭开,但乔清洛这几年的具体经历,她为何会生下这个孩子,那个男人是谁,她内心深处那无法言说的恐惧究竟源于何处……这一切,依旧如同迷雾般笼罩在顾远心头。他知道,真正的谈话,才刚刚开始。而这一切,都需要在安抚好惊魂未定的清洛之后,再慢慢探寻。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让这只受尽惊吓的鸟儿,先感受到巢穴的温暖和安全。


    为什么许博涵夫妇隐瞒?这其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顾远真的是承诺,还是另有所图?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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