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款”这三个字可谓精准踩到宋觉骁的雷点,这不摆明了又是说他不行嘛!
但林序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他倒是不能奈他何——毕竟昨晚确实过分了点。
总之,最后的最后,十二年前的事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就连昨晚的事也被糊弄了过去。
宋觉骁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只能默默叹气。
算了,来日方长。
反正这一次,他是一定不会再让他跑了!
被林序川赶出门之后,宋觉骁就下楼回了15楼他新买的房子。
年前刚得知林序川消息那会,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给他当时的航空公司递交了辞呈,然后火速联系国内的航司。可就算他紧赶慢赶,这流程也办了近一个月。
临回国前,他才又得到消息——林序川调任去了虞城机场。
宋觉骁那会飞的是波音777,中远程宽体客机,一般是执飞洲际远程航线比较多,国内线也有,不过相对较少。而他为了能待在国内,干脆直接参加了改装培训。
但是改装培训最少得三个月,还是封闭式的。这期间,他托人在虞城买了套房子,也就是现在这套。
房子就在机场旁边,小户型但精装修,是非常“精致”的那个“精”。
宋觉骁也没什么意见,当即就定了下来。
其实他那会想的是——按照林序川的性子,不管是租还是买,他应该会选离单位近的。他不喜欢大房子,大概率也不会选特别大的户型。
机场附近就两个小区离得最近,一个叫京御,是高档小区,不是大平层就是小别墅,可以直接排除。
剩下的另一个叫明馨,都是小户型的房子,非常符合他的假定。
只是宋觉骁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林序川不仅就住在这个小区,还跟他是上下楼!
昨天上午落地以后,因为当时起落架故障的事故,配合调查结束后被通知停飞两天。本来他上午落地以后下午还有两段要飞,现在通知停飞了,他就干脆回来了一趟收拾了一下这个新家,晚上才应邀去了王珩宇的饭局。
也是吃饭那会听王珩宇说起,他才知道他楼上住的就是林序川!
呵,所以说,他们俩就是有缘分!
孽缘也是缘!
宋觉骁到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慢慢悠悠地进了书房,刚打开电脑准备写他的事故报告,放在手边的手机就响了。
他随手一接,顺便开了个免提,手机那头的人就咋呼上了,“卧槽,可算是接电话了,你再不接,我都要打电话报警了。”
宋觉骁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上噼里啪啦地打字,“没24小时不受理。”
“嘿,你跟我讲法是吧?”
宋觉骁额角一跳,打字的手都停了下来,“有事说事。”
“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寻思问问你昨晚干嘛去了。电话不接家里又没人,阿姨电话打到我这问了。”电话那头笑了两声,从声音来判断,明显不怀好意,“你该不会飞行失利出去鬼混了吧?”
宋觉骁爸妈还在国外,昨天上午他出事那会刚落地没多久,他们就得到消息了,虽然没什么事,但毕竟离得远,多半是不放心,晚上才又给他打电话。
但他那会光顾着收拾林序川了,今早起来又跟那个没良心的掰扯了一通,一直到刚刚下楼那会他才有空回了信息。确实也没什么大事找他,就是没联系上,国外那老两口有点不放心。
至于鬼混——想起刚刚跟林序川怼那几句,宋觉骁不由就有点气闷,提了口气敷衍道:“嗯,出去嫖了一晚上。”
“卧槽,你来真的?就是个起落架事故,没必要当法制咖啊。你要真进去了,我不会去捞你的!”
宋觉骁翻着白眼骂了一句,“神经病。”
电话那头咋咋呼呼的人叫苏御安,他们俩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班同学。用苏御安的话讲——他们俩是臭味相投的好兄弟。
现在是个专攻离婚案的律师。
宋觉骁刚回国那会托的帮他买房子的人,就是苏御安。
帮他打听林序川消息的人,也是苏御安。
当律师的人嘴皮子利索,苏御安还特别不要脸。有时候宋觉骁都怀疑,他的当事人是怎么敢委托他打官司的——看着就不是个靠谱的人。
他俩认识这么多年,宋觉骁骂他那一句不咸不淡根本伤不了他分毫,反倒让苏御安贱兮兮地问:“我这不是关心关心你嘛,你说去讨债的,见着你的小宝贝儿了?”
“你很闲?”
“那倒是也没——不对!”苏御安话没说完,倒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宋觉骁听见他那边挺大一声动静,像是什么东西摔了,下一句就听见苏御安在电话那头大骂,“我说你昨天晚上火急火燎莫名其妙地让我给你准备什么套子润滑的——喊你宋狗你还真是个狗东西啊?畜生!不对!畜生不如!”
“……”宋觉骁太阳穴一跳,果断按了挂断。
跟律师讲话就是麻烦。
被他挂了电话的苏御安,下一秒立刻开始信息轰炸——因为知道他肯定不会接电话。
【挂我电话?做贼心虚了?】
【不是你俩昨晚真睡了?直接就睡啊?】
【十二年没见,你们就没聊点什么回忆一下往昔?】
【不对,你那往昔不堪回首……那还是算了别回忆了。】
宋觉骁:“……”
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当年交友不慎。
【不是我说,就算不回忆,见第一面就拐人上床了?可真有你的!】
【你没问问他当年为什么睡完就甩了你?】
【哦!我知道了!你其实就是耿耿于怀这个吧?】
宋觉骁:“…………”
当年确实是交友不慎!
【宋狗啊宋狗,还得是你!】
【我跟你讲,男人不能太小心眼!你这样会没人要的!】
【不理我?得,活该被人甩!】
宋觉骁:“………………”
嗯,交友不慎!
-
相比起楼下宋觉骁应付苏御安的信息轰炸,楼上的林序川把人赶出门之后,又躺回了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昨晚被人报复狠了,他感觉浑身都疼。
结果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四点多。
他胃不太好,今天早上跟宋觉骁闹了那么一通之后他也没什么胃口,身上又难受,早饭没吃,中午饭也没吃。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直接被饿醒了。
家里没什么吃的,他知道,一个人他也懒得做饭,上班的时候就蹭单位食堂,不上班就点外卖。今天他是夜班,八点上班,原先是打算上班前去单位食堂蹭一顿。
可是他这会胃疼的难受,眼看是捱不到晚班放饭了。
也顾不上空腹了,先吃了药,又喝了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阵,胃里还是隐隐不适,整个人懒散疲惫地顺着沙发倒了下去,皱眉蜷缩在沙发上。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去找点吃的时候,门铃响了。
他刚来,跟邻里邻居的也不熟悉,单位里也不会有人来找他。这要放以前,林序川指定想不到这会能是谁来敲他家门。
但现在不一样了,楼下有个宋觉骁,就算不猜也能知道此刻门外站着的是谁。
门打开,宋觉骁就看到林序川脸色煞白,一手捂着腰腹的位置,压根不是早上那个梗着脖子跟他对呛的模样了,倒像是,“胃病犯了?”
林序川闻言神色一滞,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又来干嘛?”他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嘴上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模样,“我都这样了,你总不能还要上我吧?”
他这会难受得很,实在没精力应付宋觉骁。
宋觉骁不咸不淡瞪了他一眼,拽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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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多说两句也不会显得你很能耐。”
但不说会显得他很弱鸡。
虽然此刻他确实是个弱鸡。
林序川扯了扯嘴角,任由他拽着手腕一路进屋,“你到底来干嘛的?”
宋觉骁把他按到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没好气道:“看看你饿死了没。”
他中午的时候来过一趟,寻思找林序川吃饭。结果敲门、按门铃都没人来给他开门,给他发了信息也没回,想起昨晚的事,就猜林序川大概是在睡觉,就没吵他。正好同事给他打电话,他就给林序川留了个言,先回去了。
下午跟他爸妈打了个越洋电话,又应付了一下单位的同事,等他空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快四点多了。再想起来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下午发的信息,林序川根本都没回。
宋觉骁那心里一时七上八下地不安,就干脆又上了趟楼。本来寻思林序川中午睡觉不给他开门还情有可原,结果刚刚他来敲门的时候,还是没人开门。
就算是晚班,也不太可能四点多就出门。打他电话还关机了,他差点就要找人来开锁的时候,林序川倒是出来了。
见他那副脸色惨白又捂着肚子的模样,宋觉骁想起来他以前就有胃病的事。
看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几顿没吃。
“还行,”林序川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微死。”
“省点力气少贫两句吧。”宋觉骁伸手,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倒是没有刚刚那么生硬了,温柔了不少,“吃了吗?”
林序川皱眉打开他的手,“吃了药。”
摸头什么的……感觉像回到了以前一样。
这人以前就喜欢揉他头发,说他头发软软的手感很好,给他揉的一团糟,惹生气了,他再哄。
乐此不疲。
“没吃东西?”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是久违十二年的关切。
林序川抬眼望着他,一时愣了神。
见他看着自己发呆,宋觉骁眸光微闪,眼看他也不像是吃了的样子,干脆收回手去了厨房,“家里有吃的吗?”
“你要给我做饭?”林序川猛地回过神。
“那我看着你饿死?”宋觉骁回头瞥了他一眼。
林序川立即扯出一个谄媚的笑:“额……我觉得我还可以救一下。”
“等着吧。”宋觉骁说着,已经拿过了一旁挂着的围裙系在了身上。
厨房门没关,林序川就坐在餐桌边,双手捂着肚子,下巴支在餐桌上,整个人趴在桌上,就这么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着给他做饭的人。
这场景……好像回到了十二年前。
以前,他爸妈因为工作经常不在家,刚开始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人,直到后来有一次他一个人在家却胃病犯了的时候。
自那以后,只要一放假,只要宋觉骁在家,他几乎每天都会来他家喊他起床,盯着他吃饭学习。他有的时候一个人犯懒想着凑活一顿,宋觉骁也是跟现在一样,一声不吭到厨房给他做吃的,然后盯着他吃完才肯罢休。
而宋觉骁会做饭,也都是为了给他养胃,特地学的。
在他想的出神之际,宋觉骁已经做好了面端出来了。
看着面前那碗红黄相间的西红柿鸡蛋面,林序川整个呆住了。
当年宋觉骁学做饭以后,第一次给他做吃的,就是煮了这么一碗面。
而十二年前,林序川决定和他分手的那天。
宋觉骁临走前,他也缠着让他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当时宋觉骁着急要回学校,炒西红柿的时候还有点焦了,一边亲他哄他给他道歉,一边说等他回来以后重新给他做一碗。
可到底后来宋觉骁也没等到重新给他做那碗面,林序川就一走了之了。
只是他不知道,那天那碗带着焦糊味的面,林序川最后是哭着吃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