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序川呆在门口,江宁拽着他进去坐下,看他跟人家对视的模样,“怎么了,你们认识?”
“不认识!”林序川近乎条件反射的一句。
对面的宋觉骁看着他,眯了眯眼,默默咬牙——好一个不认识!
江宁也有些莫名其妙,总感觉今天林序川不太对劲。
“快来坐吧,聊两句不就认识了嘛。”王珩宇没多在意,他满眼只有江宁,拉着他的手坐下,一边给他们介绍,“这是骁哥,宋觉骁。早上你说那架起落架故障的飞机,就是他飞的。”
闻言,江宁有些许惊讶,“国航4677?”
早上那事毕竟挺惊险的,后来听人说是个什么英雄机长飞的,他那会忙着也没多在意说的是谁,没想到这么巧,晚上就让他见着了。
“是我。”宋觉骁礼貌点头,“江主任……久仰大名!”
飞机上半截话没说完,后来落地以后钱屿跟他科普了一下这位江主任的事迹,刚刚他们来之前,王珩宇还跟他聊了会。
宋觉骁说完又转移了视线去看江宁身边低着头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林序川,装模作样地配合道:“这位是?”
“哦!”江宁回过神,介绍道:“我同事,早上指挥你进近的,林序川,我师弟。”
王珩宇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最近江宁但凡跟人介绍林序川,都得加上一句“我师弟”。
听着还颇有点得意骄傲的味道。
宋觉骁一挑眉,郑重地起身,伸手,“林管制……早上,谢谢你的指挥!”
林序川一愣,刚准备偷摸吃两口的手当即顿住——刚跟江宁打招呼也没见你站起来还握手啊,这是干什么!
总感觉宋觉骁那个“林”字,咬得特别重,但当着江宁跟王珩宇的面,先前他进门都说了“不认识”,这会宋觉骁都配合他了,林序川只能硬着头皮起身跟他握手,“不、不客气……”
说话都结巴了。
宋觉骁直接握住了他整个手掌,微微用力,却没松开,嘴上客套着:“早上没给你添麻烦吧?”
林序川想抽回手,但被他握着又收不回来,只能道:“没有……都是工作。”
呵,好一个都是工作。
还挺能装!
宋觉骁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用食指刮了一下他的指节。十指连心,那微痒的感觉仿佛一路延伸到了心脏,让他十分不自在。
林序川忍不住,还是抬眸瞪他——松手!
诚如先前所言,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彼此了如指掌——林序川一个眼神,宋觉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重新坐下,嘴上还冠冕堂皇,“早上因为起落架的事来回了好几次,怕给你们添麻烦。”
林序川咬牙:“特殊情况,可以理解。”
江宁跟王珩宇面面相觑——
王珩宇:什么情况?你师弟有这么腼腆嘛?
江宁:不知道啊……没有吧?
王珩宇:这也不像不认识的样子啊。
江宁:嗯……感觉还有火药味儿。
见那两人气氛尴尬,王珩宇咳了一声,跟江宁转移话题道:“你前两天看的最新一期那个水上迫降的纪录片……也是他!”
“加航那个?”一听这话,什么火药味不火药味的,江宁已经不在意了。
相比起来,还是水上迫降那个事儿比较让他震惊!
江宁没事就喜欢刷《空中浩劫》的纪录片,加航那起事故准确算起来是前年年底的事情,去年年初才有媒体报道。
而就在上个月,《空中浩劫》出了那起事故的纪录片,江宁那会看了好几遍,还跟王珩宇讨论过。
当时的飞机距离目的地机场还有段距离,是处于超重姿态迫降的,甚至来不及放油。尽管是全机断电的滑翔姿态,但当时飞机的速度依然很快。况且是水面降落,相比起陆地,不稳定因素太多。
以高速在水面着陆时,水上无法使用起落架,机腹接触水面的那一刻,飞机所受阻力增大。但凡此刻飞机姿态不平衡,或者水面波浪大一些,都有可能造成飞机与水面接触面不平均,此时的飞机极有可能因为受力不一致而出现侧翻或者倾斜翻滚的情况,严重的可能会直接解体爆炸。
近年来最成功的水上迫降案例,就是电影《萨利机长》的原型——全美航空1549号航班。
水上迫降,不仅需要超高的技术,还得有超凡的运气!
宋觉骁倒是挺谦虚,“没有纪录片那么夸张。”
王珩宇跟江宁同宋觉骁就着这个话题多聊了几句,林序川就坐在一旁默默的吃东西。
其实那个纪录片他也看了,且看了不止一遍。
江宁转而又问起早上起落架故障的事,宋觉骁无奈道:“机械卡阻了……还好是刹住车了。”
飞机降落时起落架机轮高速摩擦地面,需要很强的制动才能停住这庞然大物,因而飞机的减速制动装置自然不止光刹车这一个手段,平常看到飞机接地落地时擦起的白烟就是机轮制动。
机械卡阻只是导致爆胎都算是小事,严重点的偏离或刹不住车冲出跑道,或是起落架折断导致机头砸在地面上,那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王珩宇向来热情,宋觉骁跟他还挺聊得来,特别是他不知从哪听说了去年王珩宇鸟击单发又遇上撞坏了空速管跟迎角探测器,在雨天湿滑跑道积水的情况下差点冲出跑道的事。
他俩一个明天晚班,另一个因为今天的事故也停飞了,两个人喝酒聊天,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林序川本来是默默吃饭的,见他们没提及他,他就尽量缩小存在感。但宋觉骁那个眼神总时不时落在他身上,林序川只要一抬眼,势必能对上他的视线。
后来他都吃饱了,见宋觉骁跟王珩宇还在聊,一箱雪花都快喝完了。
他记得……以前宋觉骁酒量不怎么样。
林序川下意识抬眸,就见那人面色红润,话已经明显变多了,声调高昂地跟王珩宇两个人勾肩搭背地称兄道弟……看着真像是喝醉了。
他有些担心,又不好直接开口。转头看了眼江宁,却发现江宁在一旁玩手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王珩宇。
不过江宁还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怎么了?”
林序川犹豫着问:“你不管管少爷?他俩都喝了一箱了。”
江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林序川眼神飘忽,摸了摸鼻子,欲盖弥彰似地补了一句,“时间不早了。”
江宁没说话,转头去拍了拍王珩宇,凑过去有些抱歉地看宋觉骁,“宋机长,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们下次再聊?”
王珩宇本来想说再聊两句,但对上江宁的目光,还是乖乖闭了嘴。
江宁开了口,宋觉骁自然没那么不识趣,点头应了一声。
后来一行人从饭店出来的时候,王珩宇还拽着宋觉骁依依不舍地侃大山,结果被江宁踢了一脚。江宁拽住王珩宇,探身问宋觉骁,“宋机长,你怎么回去啊?”
“我——”宋觉骁一挑眉,长腿往后一跨,站定到了身后低着头的林序川身边,“我没开车,林管制,咱俩住上下楼,不然你带我一下?”
林序川:“?”
这话冠冕堂皇地他都找不到理由反驳,林序川抬眼对上江宁的视线——人家小两口,也不好硬塞个电灯泡去打扰他们,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句,“行!”
算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早死早超生吧!
于是,交托完,江宁就带着王珩宇走了。
徒留门口的林序川和宋觉骁,面面相觑地站了近半分钟,愣是谁也没先开那个口。
然而,就在宋觉骁抬手的瞬间,林序川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走。
宋觉骁收回手,舌尖抵着后槽牙,看着那个着急逃离的背影冷冷一笑,恶狠狠地想着:小渣男,当年是一时不察,现在还能让你跑了……老子跟你姓!
他就那么不紧不慢地抬步跟在林序川身后,刚刚是有外人在,这会就他们俩了,宋觉骁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落在林序川身上,像是要给他后脑勺盯出个洞来。
前头的林序川深切体会到了那句“如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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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背”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上了车,一路回家,他俩都没说过一句话。
宋觉骁就那么胳膊支在车窗玻璃上,反手撑着脑袋,歪斜着身子倚在副驾驶座上,目光落在林序川身上,一瞬不瞬。
十二年不见,长高了不少,但好像瘦了些。那张脸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那副软乎乎乖乖的模样,头发还烫了小卷,看着好像更好摸了。脾气也没变,从小就凶巴巴的,看着像个小刺猬,实际就是个怂包。
而且还嘴硬得很!
林序川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攥紧,目不斜视地盯着路况。奈何身边的目光过于灼热,他想忽视都难。
可是他们都十二年没见了,该说什么?他刚刚还在江宁他们面前否认说不认识他,按宋觉骁那个小心眼的性子,当时不说,这会就剩他们了,他能那么轻易放过他?
况且还有十二年前的纠葛,当初为了分手……现在想想,那话说得是有点重了。
毕竟,男人最忌讳说不行——而且宋觉骁这人还小心眼,爱记仇!
越是这么想着,林序川越觉得自己凶多吉少。
宋觉骁不开口,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直到车进了小区,停稳。林序川动作麻利地下车,进门,按电梯。
宋觉骁就跟在他身后,一步不落。
就在上下楼……根本甩不掉!
林序川按了“16”,余光瞥见斜后方的宋觉骁双手插兜倚在一旁,压根没有要按键的打算,干脆伸手帮他按了“15”。
终于,身后的人动了。
林序川站在电梯角落,只感觉身后那股不容忽视的气场逼近上来,随后整个盖住他,酒气混着柠檬柑橘的清香,本是清新的味道,此刻却显得侵略性极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即出现在他面前,“嗒嗒”两下就把亮起的“15”按灭了。
林序川:“……”
感觉脖子凉凉的。
按完之后,宋觉骁不说话也不后退,身子就这么挨着他,带着酒气的呼吸落在他耳侧。林序川低着头,跟做贼似的再次伸手,又按了一遍“15”的按钮。
宋觉骁又往前了一步,这次一只手抓着他身侧的扶手,距离拉近,几乎是前胸贴着后背的距离,一只手伸过去又把“15”按掉了。
这次那两下按得格外重,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
林序川下意识咽口水,犟脾气上来,可奈何他刚抬起手就被人攥住了手腕,耳畔那个低沉的嗓音像是咬着牙说的:“我不去15楼!”
“宋觉骁你——”林序川提了口气,终于是没忍住,皱眉回身,却没想到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话也没说完,还差点撞在他胸口。
宋觉骁还抓着他的手腕,反手压在他身前,低头冷笑,“怎么,不装了?”
“叮咚”一声响。
16楼到了。
都不等林序川回答什么,宋觉骁不由分说拉着他出了电梯,林序川住这个明馨小区的布局是一梯两户,出了电梯门,宋觉骁语气不善地回头问他,“哪家?”
他在王珩宇那只知道了林序川在他楼上,没好意思问是哪户。
林序川皱眉挣扎,“你放手。”
这狗男人十二年不见,力气怎么这么大!
“你最好别让我问第三遍!”显然,放手是不可能的。宋觉骁沉着脸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哪、家?”
对上他那满是怒意的眼神,林序川深知他的脾气,只能认命地抬手一指,宋觉骁拽着他到了门前,都没问林序川家门密码,直接拉着他的手强行用指纹解了锁。
开门,进屋,再关门。
一气呵成。
“砰”的一声,林序川被他推到门板上压着,面前的人伸手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林序川到嘴要骂人的话瞬间全被堵了回去,那个带着酒气的吻落下来的那一刻,他只能皱着眉在心里暗骂:妈的,狗东西,疼死了!
时隔十二年的吻,急切,凶狠……又无比委屈。
他听见他颤着声音骂:“骗子——谁同意你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