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的休整后,赫连霄把新的九耀仙灵丹揣进兜里,还是决定沿着叶枫腕上的红线去看看什么情况。
黎戈也同意了。
突然他面色凝重,传音给赫连霄:“噤声。”
赫连霄也察觉到不对劲,屏气凝神,立刻就听见远方隐隐传来野兽的咆哮,听不出是什么,他谨慎地放出一缕神识略略的想外扩散。
查看结果给他吓得一激灵,立刻收回神识。
兽潮!
极其恐怖的兽潮!
它们汇在一起,像是咆哮着的山洪,其中还不乏几个已经修炼成人形的妖修。
妖修特殊,化成人形的那一刻就有了元婴修士的修为,所幸这批兽潮似乎在追逐着具体的目标,并不想分出精力去追逐其他东西。
兽潮显然是往他们这个方向来的,他们位于地带四周空阔,仙鹤在空中很容易暴露目标。
黎戈带着赫连霄先避到下风口的位置,打算借着风向隐藏气息,先溜到安全的地方。
赫连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捂着胸口又悄悄探出半个脑袋,时时刻刻观察兽潮的动向,发现它们并非杂乱无序的集合,而是统一追逐什么,并不是冲他们来的。
可惜天已经昏暗了,二人距离隔得兽群还远,最多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团白色的风在最前面狂奔,速度之快,不似寻常妖兽。
眨眼间,那抹白色扭了几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妖兽骤然失了目标,愤怒的嚎叫此起彼伏,连山脉都被回声震得动荡。
赫连霄没有送命这种小众的爱好,碰到这种情景,自然是能避就避,这儿就他和黎戈,天资再厉害也只是两金丹,给这群妖兽塞牙缝都不够。
事与愿违,当妖兽四散在分辨空中气味的时候,即使二人想到某人奇怪的体质加快速度溜走,还是被发现了。
禽类妖兽瞬间冲锋过来。
赫连霄:……
啊啊啊啊啊!黎戈!
他来不及埋怨几句,抽出青鸟,立刻准备迎战,黎戈一剑砍在赫连霄乘坐的仙鹤尾部。
“走。”
仙鹤吃痛,加之被一群猛禽类妖兽的威压逼迫,自然是能飞多快便有多快。
就在这个瞬间,黎戈又侧身闪过一只赤尾隼的袭击,它的利爪擦着黎戈左肩衣袖堪堪略过,撕烂黎戈的道袍。
仙鹤性情温顺,哪里能应付这种场景,黎戈不欲为难它,拍了下它脑袋,眸光一凝,召出长身剑,借着仙鹤的脊背起跳,手腕一转,便杀出一剑来。他的剑法从不追求华丽,只求一剑苍劲,见血便好。
这只以羽翼锋利坚硬为傲的赤尾隼顷刻被一分为二,血溅了满空。
黎戈虽不会飞,但脚尖点在血滴上,以血为阶,几个闪身又解决掉几只鸟,最后顺势落在一开始就看好的一处峭壁上。
这背对岩壁,不必两面受敌,顺带还能给那群不会飞的妖兽带来不小麻烦,天色已晚,想爬上来也绝非易事。
“你不是那只狐狸……不,你甚至都不是妖修。”一只多宝鹦哥已经能口吐人言,“你的气味杂得很,什么都有。不管了,天狐的气息是不会错的。抓不住那只小狐狸,我们还不能把你嚼了当点心吗。”
黎戈听它叨叨,不敢分心。他眼疾手快,左手拍出一掌,瞬间把一只猛冲下来的黑斑鸢打得脑浆迸裂。
那只鹦哥眼珠子咕噜一转,随后怪叫一声,这啼声怪得很。黎戈认出这是布阵号令,冷笑啧声,一抖长生剑,将剑身抖得似银龙出海,寒光瑟瑟,剑风卷着戾气就这么闪了出去。
剑气如虹,气势非凡,寻常鸟类妖兽莫说近他身,不被削成尸首就不错了。
“哇——”又是一声怪叫,不过这回却是鹦哥被冰锥贯穿时发出的惨叫,也不止它,各类妖兽的惨叫是连绵不断。原来这黎戈清楚光是剑招吓退不了这群已经红眼的畜生,边提剑杀“鸡”,边不忘结阵。水汽在阵中悄悄凝结成锋利的冰锥,只待黎戈左手猛地合拢以掌化拳,便伴着罡风爆射开去。
各色的羽毛一半原色,另外一半沾着血,就像一场多彩带着腥气的雪,散了整个天空。
往下看,景象可谓是惨不忍睹:妖兽撕咬分食掉下去的禽鸟,也不管它还喘不喘气,直接三口两口撕成肉块囫囵吞如腹中,至于已经成人的妖修也不妨多让,手为爪直接捅入鸟的腹部,拽出沾血的妖丹就往嘴里丢,眯着眼一脸享受,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让人毛骨悚然。
黎戈眼神冷冽,这空中的禽鸟还是太多了,他必须找个突破口,不然早晚耗死在这。
就在这时,异象横发,黎戈余光瞥见月儿的相反方向,又出现一弯残月,散发萤萤的光芒,一时竟盖住落日的艳色绯红光晖。随着弯月升起扩散,黎戈这才看清它仅是一缕刀气,看似薄薄一轮,所到之处,无一不摧。
再近些,管它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统统做了月下亡魂,连尸骨都在皎洁的月色中湮灭了。
西边的落日在刀气未散前拖着最后的一点光辉消失在山脉新出现的裂谷底端。
妖兽惊骇一片,乱了起来,有些本来就在边上的妖修干脆拍拍屁股走妖了,剩下的妖兽嗅一下还冒着血腥气的刀痕,心有戚戚,还真不敢恋战。更有甚者,腿都吓软了,还是同伴叼着它皮毛才给它拖走。
这便是月落断崖刀的具象化。
黎戈认出这是谁的手笔。
人常言明月不过借辉于灼日,光彩怎能与之相较。有一人展颜一笑,举着酒杯狂妄一语:“我偏要与其争辉,诸君奈我何?”
他确实有这个资本,斩虹刀也因此闻名天下。
赫连昭气定神闲地站在仙鹤上,单手负刀。夜间风大,牵扯着他莲青色的袖摆和腰间的长穗官绦,然折损不了他半分风采——纵使他站立姿势并不那么板正,左手管着弟弟,右手虽收了刀,刀尖朝下,但冽冽刀光仍在,如果方才那一刀没有威慑全场,无人怀疑他不会挥出第二刀。
事实上,炼虚期的修士又何须什么修饰,单是威压就足以让那群妖兽逃窜时神经崩裂,口吐白沫晕厥乃至死亡。
黎戈心中警铃照响不误,纵使金丹期同炼虚期,如月下砂砾,不值一提,他在看见赫连昭另外一只手牢牢抓着赫连霄蹀躞时,还是微不可查地蹙眉,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些。
所幸赫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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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并不是来找茬的,严格来说比起之前的刻板呆滞,他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个活人了。察觉到黎戈对他的警觉心,微微叹气,压下身上最后一点残留的戾气,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来。
月光很亮,足以让黎戈看清赫连昭的脸,他知道这对兄弟的模样很像,现在更像,全拜赫连昭眼神中多出的那点活气所赐。母亲赐予他们外貌与血脉的联结,这些对于现在的赫连昭,成了他和赫连霄出生起就密不可分的证明,光站在一起就是和谐的曲调。
赫连昭松开抓赫连霄的手,举着刀鞘将自己的斩虹刀收回鞘中,穗子上淡蓝色的玉珠息了光。
他脸上挂着作为一个少掌门应有的得体笑意。只是那双肖似赫连霄的眼同黎戈四目相对时,会略尴尬地不自然闪避。
越是这样,越是显得曲调之外的人突兀……
黎戈收了自己的剑,面无表情地朝赫连昭行礼:“少掌门,安。”
赫连昭点头,吹响一把瓷质小哨,把先前混乱中逃窜的仙鹤重新唤了回来,往它嘴里塞了颗灵丹,又抚顺仙鹤身上杂乱的毛:“已经无事了,你们二人打算去哪?我送你们一程。”
“哪里没事,他……”赫连霄指着黎戈渗血的手臂,道。
“无碍。”黎戈打断赫连霄的话,止了血,随后平静地把二人目的同赫连昭讲述一遍。
赫连昭扫了眼赫连霄怀里的叶枫,非常自然道:“那我送送你们,不介意吧?”
赫连霄不敢相信自己哥哥真的可以好好说话了,他一会盯着黎戈衣服上的血迹,一会观望赫连昭的脸色。最后还是拉着赫连昭的袖子问道:“哥,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说来话长。”赫连昭还记得自己做过的荒唐事,此刻同赫连霄交谈,不免愧疚难耐,“抱歉,具体的事哥哥之后再和你细谈。”
“哥,到底是谁给你塞的丹药,那是半成品,有丹毒的!”赫连霄想起赫连昭大约是因为什么恢复过来,又提醒了一遍,伸手去捏赫连昭的手腕,将自己的神识探入灵脉,“怎么能随便乱吃。”
赫连昭随他检查,耸肩无所谓道:“那点丹毒又毒不死你哥我,别那么紧张。”
赫连霄探查无误,这才放下心,转念一想,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旁边还站着个黎戈呢,虽看他神色照旧,但心有不忍,定了神色道:“哥,天色已晚,办事不便,我们还是先找个落脚地,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赫连昭是匆匆赶过来的,身上东西不多,自然是和赫连霄呆一个营帐里,黎戈只丢下一句他去守夜就走人了,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赫连昭凝视着黎戈的背影,于公而言,能在生死面前依旧保持冷静的人并不多见,把生还希望坦然留给他人,心性更是难得,客观而言,黎戈就是一个顶好的青年俊才,假以时日,必然有所成就。他作为少掌门,对这样的弟子自然是要多加关照的。
于私而言……
“哥哥,他都走了,你怎么还盯着人家看!”虽知道赫连昭现在很正常,但赫连霄还是生怕赫连昭突然背后给黎戈来一刀。
赫连昭收回视线,摸索下巴,思考片刻道:“你有没有觉得他很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