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仙门素来不轻易示众,一般情况下整个宗门被几个老祖的阵法包围,从外面看只能看见天边飘一团迷雾,久久没有散去。
此次纳新招才这种十年一度的大事,才使这个神秘的宗门堪堪露出冰山一角。
光是这样,也足够使些小宗门送来的天骄瞠目结舌。
居然会有一个宗门将正门,准确来说是一整个宗门设立在天上。宛若仙人避世,不肯沾染一点凡尘。在云雾织成的薄纱中,是数不清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坐落在大小不一的山头处,异色的瓦在接触到阳光的一霎显得流光溢彩,光彩溢目,随即又隐入云烟。
离它越近,越能感受到它的庄严雄伟,观望者就愈发觉得自身的渺小,不禁开始自惭形秽。当他站在万仙门的正门下方时,这种感受便得到顶峰。
九根通天的巨柱矗立在云端之上,最旁的两根柱子压着两条看不清源头的河,柱子尾端便放了水,任凭河流成了瀑布,两条白龙直直往下奔涌咆哮,倒真随了那句银河落九天。
大小宗门不论出身,一律都要下飞梭,在正门下方等待万仙门的人来迎接他们,最后亲自走上去,在此之前除了仰视这个庞然大物竟别无选择。
千年来都无人敢置喙这位天下第一宗。
这便是万仙门的规矩,也是万仙门的傲气,作为万宗之首,它驾凌一切,藐视一切。
当然,黎戈觉得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万仙门的大门下面没有世俗意义上的阶梯,如果没人带领就当愣头青飞上去,大门的禁制可不是吃素的。
所以等一会就等一会呗。
等日上三头,阳光终于把门上刻有万仙门的匾额彻底照亮时,悠悠鹤鸣响起,大门周边的最后一丝云雾散去,几个眼尖的注意到有人出现在大门处,窃窃私语声响起,场面一时有些杂乱。
“肃静。”天上为首之人厉声喝道,随后一甩衣袖,身后飞出一群仙鹤,它们通体雪白,唯有羽尾处是油亮的墨色,飞至众人头顶十丈距离盘旋不去,无数令牌缓缓飘下,落入各人手里。
“将自己的灵气输入腰牌,这将会是你们未来求学时的唯一通行证。无此物,不得出入我万仙门,还望各位自行保管,不要轻易丢了去。”
来时,赫连昭作为领队在嘱咐他们万仙门的大小事时,也提过此事,一再强调这副令牌的重要性,要求他们第一时间将灵力输入其中,不要拖沓。
天和宗的人纷纷照做,黎戈自然不例外,刚一输入灵气,令牌便出现灵气主人的年龄和修为,分毫不差,完全杜绝造假的可能。黎戈输完灵气,便将令牌悬挂在腰侧,周围镀上一层自己的剑气。
所有保管措施中,他最信任自己的剑。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仙鹤散去,上头的人又发话了:“得令牌者,自行上山门来入宗。”
此话一出,瞬间又引发一阵喧哗。
“这儿没有阶梯一类的事物,让我们如何上去?”
“莫非这又是万仙门给的一道考验?”
……
天和宗的人依旧不参与这种喧闹,毕竟他们有赫连昭这个有经验的人,提前讲过这个情况。
此时赫连昭作为前求学弟子,重新翻出自个的腰牌给后面的弟子做示范。他静了心,抬腿便走,竟真叫他走上一段距离。
粗略一看,还以为他在悬空踱步,唯有用心观察,才能发觉其中关窍。奥秘出在那块令牌上,它此刻散发着银光,与正门两旁的瀑布水有某种关联,瀑布涌出的水汽引于赫连昭脚下,逼成一线银丝,为前往大门的人提供落脚点。
只要行走者心无旁骛,这种奇特的路走来也并不漫长,没一会就可以到达方才还遥不可及的万仙门正门。
除了书中所记载的仙人,修仙者都无法光凭自己的□□能力翱翔天际,或御剑或御兽,再不济也要靠飞梭一类的灵器,万仙门这样的巧思下,倒真的像了几分仙人之姿。
天和宗弟子跟在赫连昭身后走上去,知晓门道的其他门派弟子也不徨多让。一群衣裙飘逸的年轻面孔踏水而上,显得分外潇洒恣意。
除了一个人潇洒不了半点,他就是贴着赫连昭走台阶的赫连霄。
他前两天打坐都静不下心,只要闭上眼就被梦魇缠住一般,脑海里面全是自己横死的画面,次数多了,连荷寒香都压不住,心魔都快催生出来了。
他的眼神越来越涣散,脚步沉重,逐渐跟不上哥哥,慢慢掉到队伍最后去了,最后一档台阶,他陡然浑身一颤,僵着身子迟迟没有迈出最后一步。
啧,随着身后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剑柄挑着赫连霄的衣服后领,直接将他挑了起来送到青石地面处。
“别挡道。”黎戈道。
他说完本想立刻离开,但瞥见赫连霄惨白的脸色和涣散的瞳孔又停下脚步,稍稍俯下身仔细端详一瞬。
没有思索,他直接从手里分出一丝剑气,拍在赫连霄的肩膀上。
长生剑气,驱邪缚魅,保命护身,乃辟邪良品。
赫连霄清醒过来,看见自己掉到队伍最后有些诧异,抬头又看见某个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家伙。
“嘶,这回我可没来烦着你,你可不要又来污蔑我。”他猛然后退一步,脱口而出道。
黎戈没有和以前那样同他斗嘴,只是面色复杂,问道:“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赫连霄挑眉反问。
“算了,我管你干什么。”黎戈只丢下这话,留下还摸不着头脑的赫连霄站在原地。
赫连霄眼里,黎戈就顶着那副死人脸走开了,却不知道黎戈此时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黎戈一眼认出来了,赫连霄的恍惚症状和书中的七杀阵完全一致,仅仅是将一瞬间的死亡拉长成漫长的症状外显。所谓七杀,杀得是阵法中人的七魄,阵成则魄散,书中黎戈将其作为底牌,第一次施展恰好拿赫连霄开刀,之后更是凭借这个阵法在修真界为所欲为,直至走到权势顶端。
书里将他的杀手锏吹得天花乱坠,黎戈兴致淡淡,他还是更想学剑。但不妨碍他看见书中阵法呈在现实时的震惊。
这赫连霄非死不可吗?这个世界要运行下去容不下他,用书中老方法又是做什么?就算赫连霄真死了,看他死的症状,难不成还能赖在他一个剑修身上?
当真是麻烦。
刚才他将那道剑气留在赫连霄脑袋里,一方面长生剑意可冲散七杀阵的阵法,另一方面也相当于他的第三只眼替他留着赫连霄的小命。
他才刚刚踏进万仙门,他可不想某天一觉起来看见赫连昭站自己床头提刀来砍自己。
不为别的,光是那叠厚的要命的申请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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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费他多少天的时间。
哪有刚把所有东西都处理好,转头就变废纸的道理。
赫连霄对此毫不知情,却心有余悸般捂着胸口,后背的衣服湿了一片,仿佛一个死里逃生的人还惊魂未定。
我刚刚是不是真差点死了?
赫连霄暗想,有些毛骨悚然。
他受够这个诡异的世界了,从明天开始,他要做万仙门里最勤奋的那个弟子,早晚研究出解决方式。
这一天天都是什么离谱事啊!
剑气在他识海中转了一圈,随后慢悠悠地贴在神识边缘处沉寂下来。
新来的万仙门弟子最开始都是分在外门,居所随机不定。不过赫连母子当年用刀砍出一片赫赫威名,这会还是赫连昭带队,内门有个很惜才的长老,当初还有过收他为关门弟子的想法,只是被赫连昭以不想放弃家学为理由而婉拒了,但平日所见,一声老师还是喊得的。
此时赫连昭来,他提前备好仙茶,差遣弟子候在门口迎接赫连昭,告知赫连昭过来同他叙旧,至于那几个新的小萝卜头,他挥了挥手,吩咐自己的弟子把人都安排到上乘的居所。
弟子不清楚赫连霄和黎戈有龃龉,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安排居所时都是两两安排到一座洞府,看见他两男的走在最后头,大笔一挥,就把他两塞进一个洞府。
……
赫连霄看见这个似曾相识的安排,两眼一黑,上前窜到那弟子面前说道:“这位兄弟,能不能行个方便,帮我们两个的居所分开,实在不行我搬走也成,好处少不了你的。”
他的算盘注定打空,登记的弟子木着张脸,不搭理赫连霄,有着被动的清廉高洁,登完记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啊!你大爷的,等本公子找到办法解决,早晚把灵石呼你一脸,看你要不要啊!
之前在天和宗他仗着家世狐假虎威骚扰黎戈那是一回事,现在万仙门他孤立无援又是一回事,和黎戈住一起,他宁愿想办法把黎戈的床铺挂外面的树杈上……
虽然他真这样做了,黎戈大抵似乎应该会动手把他挂树上揍……
他扭头看了眼黎戈,没忍住又嚷道:“看什么看,你以为我想和你呆一起啊。”
“好笑。前段时间,貌似是某个人非要死皮赖脸和我一道出任务吧。”黎戈双臂抱胸,嘲讽道。
赫连霄总不可能承认自己那个时候慌得要死,水里泡着抓着救命稻草就不肯撒手,此一时非彼一时,黎戈现在哪里算得上救命稻草,夺命阎王还差不多。
赫连霄看见他,脑子里面就只有在秘境里每天挨得揍。
真在方才又当了回救命稻草的黎戈冷哼一声,赫连霄听见头都大了,掏出自己的青鸟剑就在地上一顿划拉,分好分界线。
“我真是造孽了又要和你待在一快儿。”赫连霄画完线蹲在地上捂着脸欲哭无泪,“你是活人,方才那个弟子听不懂人话,你总听得懂,你就说你要什么,上品灵石还是天灵地宝。我有的都给你,你去找别人挤挤算了。”
黎戈面上显然也不喜这个房间安排,烦躁地按着剑柄,但看见赫连霄一副吃了苍蝇的扭曲神色,脸色更难看了,说道:“那你去和你家好哥哥说啊,告诉他们我黎戈是个怎样的无耻之徒,卑鄙下流,最好把我赶出万仙门。你这辈子都不用看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