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六叶看不下去了,这是哪里来的盛世白莲花,这都能把自己摘得干净:“错在恃强凌弱,错在残害无辜。你无辜,那些孩子不无辜?它们为什么更好下手?”
“那是因为他们的父亲被征兵在外,孤儿寡母,无所依傍,而你落井下石,火上浇油。“六叶补充道。
“征兵在外?”姬康宁冷嗤一声,复又转向姬沉璧:“阿姐不会忘了,正是那凉王的兵夺了我们周朝的天下,何辜之有?“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那朵盛世白莲花的诡辩声戛然而止,姬沉璧完全没受他蛊惑,厉声道:”滥杀无辜就是错!凉国兵?那是百姓!那是子民!“
如果是家事,兴许还有转圜,但这事关的可不只是他们一家了,还有几十户失了孩子的家庭。
“是我没有教好你……是我没有教好你!“姬沉璧重复道:”念在你被他人所驱使,我不杀你,但如今你这嗜血滥杀的性子已经形成了,若要扭转只得以毒攻毒。“
“你就去衙府做个凌迟手吧,既然嗜杀,那就多试试,每天不行刑够十个犯人,便不必用膳了。闲暇之余,试试蛊毒的解药。“
众人都很意外,方才都以为姬沉璧会心软、偏袒,将弟弟的过错尽数归于己身,然而她却能明明白白地,将是非对错分得清楚。
六叶心下稍安,姬沉璧并没有像系统预测的那样,哪怕是自己被剜心,都对弟弟无条件支持和偏袒。
姬沉璧向衙府的官员简单地说明了来意,只说是想让世子临时来帮工,相当于是做侩子手的临时工,在都城任官的哪个儿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又看到后面跟了一排御林军守卫,都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虽然摸不清头脑,但还是老实应允了。
御林军本是行的监视之责,倒正好成了狐假虎威的虎。
衙府的地牢漆黑一片,暗无天日,只有几点幽幽的烛火,仿佛黄泉路上徘徊不散的鬼火,引着这些穷凶极恶的鬼魂坠下地域。
“这地牢阴冷,我便不跟着下去了。”姬沉璧到了地牢门口忽然说道,眼神飘忽开。
知她是不忍,大家也没有为难她。阴邢押着姬康宁下了地牢,别的人也跟上了,毕竟还有一些疑点还没有解开。
事关重大,还是得紧着些。
已踏入地牢,一股腐臭和血腥味扑面而来,耳边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兴许是哪处房檐漏下的水。
然而,结果却没这么稀疏平常,受了重刑的犯人被捆在一根柱子上,两只手指的指甲尽数被扒光了,汩汩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
那是血滴的声音。
天璇中人都不禁皱紧了眉头,这是犯了什么罪?落得如此下场?
走进瞧清楚了,那犯人胸前还挂了块板,朱笔写着“滋事杀人”的字样。
姬康宁自幼被困在宫殿中,虽然受尽冷眼,但偶尔得到一些不知来处的接济,倒也算安宁,如何见过这般场景?
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眼睛却红成一片,含着嗜杀的笑意,活像从地府走出来的厉鬼。
前面有狱卒将他们领到一处牢房前,吩咐道:“就是这里了,麻溜着点!”
凌迟不比问斩,因为太过于惨绝恶心,不会在招摇喧哗的闹事进行,而是直接在牢房中解决。
阴邢毫不手软,直接将姬康宁推了进去,将小刀一起扔了进去,啪的一声关上牢门。
这股味道真是难闻,六叶从袖中拿出一颗灵植,用法术固定在鼻头上,那是木兰的杂交种,除了能吃,它还特别香。
月如微看她鼻子上长了朵花,不禁失笑,在这种场合还不慌不忙,顾好自己,不愧是她。
见姬康宁巍巍颤颤得捡起小刀后便没了动静,卿玄冷声道:“行刑!否则,你身上的蛊毒是会发作的。”
这话倒不是吓唬他,凡俗之人中了蛊,又被这种血腥味所刺激,蛊虫是很容易躁动的。
死囚早已被押上了,刀光闪动,一声声惨叫从牢房里传出来。
第一声惨叫时,温热的鲜血溅上姬康宁的脸,他浑身一震,有几滴落到他的眼睛里。他颤抖着手落下第二刀,眼中甚至反射病态的兴奋。但当慢慢地鲜血不再引起他的兴奋,而是看清楚了皮肉被绽开、血管生生断裂、血液四溅。
死囚的惨叫慢慢变成低低的呜咽,然后没了声息。行刑者的呼吸乱了,不住地摆着头,想要摆脱掉眼前的景象映射到他自己身上的模样。
这不再是盛宴,而是对他自己的凌迟……
好疼……
他停住了,猛地弯下腰,呕出反上来的酸水。但还没将刀扔了,他浑身便如火焰烧灼一样,疼痛起来。
“继续!否则我不会再帮你压制这蛊!”
姬康宁猛地回头,一只眼睛已经被鲜血染红,一红一黑,嗜血和绝望两相交织。
“啊——”惨厉的尖叫爆发,远超方才惨叫的死囚,蛊虫啃噬着他的经脉无异于拿刀子来凌迟。
六叶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颗薄荷,防止这些血腥味让她想吐。
凌迟完这一个犯人已经过去了许久,久到六叶兜里的玉兰全都吃光光了。
阴邢去把牢里的姬康宁拎出来,才短短几个时辰,姬康宁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全身被汗水、血水打湿,地牢里阴凉的风让他止不住颤抖,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眼神空洞、眼窝深陷、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阴邢一撒手,整个人就像一滩水一样瘫在地上。被手中的小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就这么一点动静,他便浑身一颤,瞳孔紧缩,发出怪异的嗬嗬声,拼命地向后退。
再无嗜血,只余恐惧。
卿玄沉声道:“如今可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了吗?”
姬康宁不停地点头,口齿不清:“是陛下……暗卫……陛下想用人皮傀……傀儡。”
逻辑东颠西倒的,但也能大致听懂他在说什么,卿玄接着问:“那为什么要用孩童的?”
“试验……人小……方便……”少年缩成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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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
真相水落石出,竟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想借着人皮傀儡组一支暗卫,康福和姬康宁一个是主力,一个帮忙掩盖踪迹,并且这样就能堂而皇之的在东郊行宫钻研诡术。
分明已经离开了地牢,但在场之人都感觉到了比在地牢更甚的阴冷,冷得彻骨。幕后黑手,竟是当朝天子!
如今,康福殒命,姬康宁招供,无异于折了他的两只潜在的臂膀,卿玄面色凝重:“此事我须上呈门派,事关重大,虽说凡俗和修真分流而治,但此事公诸于世,稍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的,这凡俗的皇帝他也做不久了。”
月如微和阴邢拎着姬康宁,也跟着去收拾残局了。
墙角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六叶望过去,看见了姬沉璧离开的背影。
这个案子给她带来的打击不少,索性让她先看清了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东西。
【恭喜宿主!改变姬沉璧预测中的未来关键节点,系统奖励:激活天机镜碎片*1.】
“这么久没冒泡,你跑哪去了?”六叶暗自问道。
结果还没等到回复,袖中的忽然光芒大绽,六叶立即伸手去摸,摸出了那枚宗门大比时得到的那块多余碎片。
六叶眼前一花,周身的地牢、衙府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副地域景观。
分明是修真界的景物,但天空呈现血红色,瀑布里流的不是水,而是血,黑压压的一群傀儡大军在山下杀得火热,等着准备冲破修真界和凡俗界的界限,将凉国这块大肥肉吞入腹中。
烽火映天,尸山血海,哀鸿遍野。
姬沉璧站在山巅之上,身披玄甲,外罩暗红的凤氅,长发高束,面容有些疲惫,但眼神灼灼生辉,一种热烈的希望在她的眼底燃烧着:“快了,就快了。昏君伏诛之时,便是周国复国之日!修真界、凡俗界,此后共主!”
她的目光望向遥远的皇都,又看向身旁的姬康宁,她冷硬的眉眼难得柔和了一瞬,闪过一丝期待和莫名的痛楚:“阿弟,待到两界一统,阿姊就算倾尽一切,将这山河翻了个遍,定会为你找到解药的,那时,我们便不再受制于人了……”
“我们再不用忍气吞声、卧薪尝胆,总算是过上了父皇母后还在时的安稳日子。”
她将热切的眼光落回到厮杀的傀儡大军,忽然,眼底奇光一闪,姬康宁快如闪电,攥着一把碧蓝色的利刃毫不犹豫,直捅向姬沉璧。
噗嗤——利器精准地扎入姬沉璧后心,又径直剜出。
“我尽忠的,是陛下,而不是阿姊。”姬康宁的声音毫无温度。
姬沉璧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希望、渴求戛然而止,渐渐倒下。
六叶连忙想去拖住她,然而只拖到虚空。她猛地回神,想到姬康宁已经被揪出来矫正,傀儡安慰的阴谋亦被戳穿,这惨烈的一幕只可能是错觉。
沙场的风似乎吹到了她的脸上,吹到一片冰凉。
她抚上自己的脸,心情复杂,自我怀疑:水豚也会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