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播?
江拾闲咂摸了一下口中朗姆冰淇淋留下的香醇味道,开始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她简单地考虑过后就应声道:“我会试试看的。”
毕竟,一边吃饭一边挣钱,这是什么神仙生活?
她在末世的时候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况且,就算挣不到钱,她也能快速转向其他方向。
反正她有格斗技能,也知道该如何快速提升身体素质,哪怕去搬砖也能当那个效率最高的。
江拾闲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想,安定年代还是比末世要幸福很多。
吃饱喝足,容挚带着江拾闲去看他的房产。
“我去年才回国,所以在国内的产业不算多。”
“老洋房是我外祖母送我的,市中心的平层是我父亲给我的成人礼,郊区的别墅是我今年刚置办的。”
“我让小李去搜集了一些正在挂牌的优质楼盘,你要是更喜欢那些也可以。”
老洋房坐落在老城区。大片梧桐树簇拥下的红砖黑瓦,透着浓厚的文化底蕴。
地段核心、四通八达,却自有一番避世的幽静。
屋外的小花园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葱郁的绿植显出常年精心照料的痕迹。
室内的陈设很考究。踏过门槛,就像是穿越了时空,将人带回当年的繁华时代。
是好房子,可惜不是江拾闲喜欢的类型。
市中心的顶楼大平层奢华且宽敞。
拐角阳台带来开阔的视野,可以尽情俯瞰都市繁华。
现代化的装修和智能系统的接入,无声地提供着便捷而舒适的环境。
这也是容挚目前在住的房子。
“如果我想要这套的话,你怎么办?”江拾闲起初只是想试一下沙发的柔软度,谁知一个没忍住就陷了进去。
优质的布艺面料柔软又舒适,在提供支撑力的同时又兼具回弹性。轻易地唤醒了人性中那点“好逸恶劳”的本性,让人想躺到天荒地老。
“结了婚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你总不能把我赶出家门吧?”容挚歪了歪头,挂着淡淡的笑意。
“更何况……”他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觉得你会更喜欢下一套。”
江拾闲一开始以为郊区的别墅指的是那种豪华别墅区里的别墅。
谁料,是独自伫立在山间,附近少有居民的存在。
别墅共三层,带着将近五百平的大院子,和一个比地上部分更宽敞的地下室。
高且厚的院墙看起来十分有安全感,内里规划出的花园和菜园更是令人心潮澎湃。
特意设置的逃生通道高效且隐蔽,仿佛是在未雨绸缪地做打算。
屋内还没做软装,但光是安装好的太阳能板和燃油发电机,就已经完美地贴合了江拾闲的心意。
这里简直是精挑细选的末世堡垒!
江拾闲带着些审视瞥向容挚,对方却浑然无察般咧嘴一笑,洋洋自得道:“我就说你会喜欢吧?”
“喜欢!我要这套!”江拾闲重重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没有一个经历过末世的人能拒绝这样的房子!
从郊区返回之后,助理李茵已从王锋手上取回了江拾闲的证件和手机。
容挚没有半点拖延的意思,直接带江拾闲去做了《婚前协议》和《赠与协议》的公证,并到银行现场办理了大额转账。
在经理的热情招待之下,江拾闲木讷地点着头,同意了在这边开户。
当看到新卡的余额从零跳到八位数时,江拾闲险些平地摔跤。
她眼里有太多的疑惑,甚至觉得这比被王锋逼婚的那一刻要更不真实。
“容挚,你不会是给我买了巨额人身保险,然后受益人写的自己名字吧?”江拾闲拧着眉问。
不管是末世的经验还是原身的记忆,都无法解释她当前的所得。
“我有必要为了钱背上人命吗?”容挚哭笑不得道,“那还不如转头跟我妈我爸要点。”
回到容挚常住的大平层,保姆阿姨刚收拾完客房往外走,赶忙同迎面而来的两人打招呼。
“这是杨阿姨,她主要负责家里的整理和清洁。”容挚为江拾闲介绍完,又转向阿姨说道,“这是我未婚妻,她姓江。”
“咳咳……”江拾闲被这个称呼一呛,咳到停不下来。
容挚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将江拾闲的反应曲解成她不满于“只是未婚妻”。
他含着歉意、着急忙慌地补充道:“明天就会是我正式的妻子了。”
杨阿姨挂着和蔼的笑,像是对小情侣之间的互动心领神会,开口就是“太太好”。
江拾闲克制着面部表情朝阿姨莞尔,扭头恶狠狠地瞪了容挚一眼。
可胡作非为的人只憋着笑,快步迈进客卧,将江拾闲的怒容甩在门外。
一踏进房间,江拾闲就轻而易举地忘了方才的“恩怨”。
这哪是客房?分明是一个配套齐全的小型公寓!
不仅自带豪华卫生间和大阳台,竟然还有单独的衣帽间和书房!
江拾闲甚至在想,如果末世有这样的房子,她愿意一天跟丧尸鏖战18个小时。
她不可置信地将手臂递到容挚眼前:“你、你快掐我一下,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容挚忍俊不禁,抬手轻拍了拍江拾闲的发顶。
他指节微凉、说出来的话却温吞:“都是真的,不是梦。”
衣帽间里挂满了二三十套剪裁合宜、风格各异的新衣服,裹着洗涤剂的芬芳。
洗手间的架子上整齐排列着各类护肤品,同一种类的不同香型都一应俱全,供人随意挑选。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我真的有资格享受这些吗?
老天奶,这是我在末世一辈子行善积德的福报吗?
谢谢谢谢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容挚从一旁取出三个丝绒盒子,逐一在江拾闲眼前打开。
“这是钻戒,这是宝石戒指,这是日常戴的对戒。”
“因为时间仓促,所以买的都是成品戒,你如果更喜欢定制戒的话,回头再重新买。”
江拾闲受末世文化的熏陶过深,她不懂也不理解珠宝的价值。只觉得钻石很大、红宝石很亮、镶满碎钻的对戒也挺别致。
她木讷地点头,喃喃道:“好看、都好看。”
容挚抓起对戒,原想朝江拾闲无名指上套,又顿了顿,轻轻戴在了她中指上。
他托着江拾闲的手仔细端详,唇角一弯:“确实好看。”
等江拾闲大致熟悉了环境,容挚才起身准备出门。
“公司还有些事,我得回去处理。”
“负责做饭的汤阿姨这两天请假不在,晚餐你想吃什么跟就小李说,他会安排人上门来做。”
“我晚上大概六七点回来,中间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给你的那个新手机里录了我的号码。”
“容总……”江拾闲坐在躺椅上晃着腿,仰头看他,“你这熟练程度,很像结过十次婚的人。”
容挚一时语塞,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他见江拾闲眼里没有怀疑、全是戏谑,才无奈回答:“我该谢谢你的夸奖吗?”
他朝外走了两步,忽又刹车、转身,郑重其事道:“我去开《无婚姻登记记录证明》,晚上带回来给你看。”
撂下这句,他也不再等人回答,径直推门离去。
江拾闲往后一倒,跟着躺椅的力道开始一晃一晃。
她望着天花板,“吃吃”笑了好一阵。
虽然才刚认识,但目前看来,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江拾闲本想小憩一会儿,但大脑太过兴奋,翻来覆去硬是睡不着。
她索性起身,在屋内转了两圈,又想起容挚那个“做吃播”的提议。
虽然卡里已经有了一笔容挚打来的巨款,但没到必要时刻,江拾闲不准备动用这些钱。
末世的生存法则教会江拾闲:依赖谁就会被谁控制。
哪怕容挚现在表现出的形象温柔体贴到无可指摘,可谁又知道日后会如何?
唯有自己的能力才是最大的倚仗。
江拾闲打开原身留下来的旧手机,本想先研究一下直播平台,却被一连串的信息砸得措手不及。
她翻了翻,发现主要是大学室友们发来的消息,问她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
江拾闲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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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机,长长地叹了口气。
原身虽然内向文静,但她性格温柔、为人周到妥帖,跟同学关系很好。而其中最好的就是这三个室友。
大概是这四年过得太安适平静,让她渐渐放下了戒备,忘了这些所谓的“亲人”有多面目可憎、有多值得警惕。
直到跌入这个精心编织的陷阱。
江拾闲点开名叫“毕业就是失业”的室友群,言简意赅地做了解释。
江江将将:【我爸没事,他骗我回来是为了逼婚。我刚逃出来。具体的事情很复杂,总之我现在安全了。】
周周粥粥:【?】
陈陈沉沉:【!】
孟孟梦梦:【?】
江拾闲盯着这整齐的群昵称,一时有些沉默。
这个昵称最开始是原身突发奇想改的,没想到其他三人也觉得有趣,跟风改成了这个样子。
江拾闲突然有些想念末世那些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队友们。
她们还好吗?有没有带领大家重建家园?
孟孟梦梦:【我也回C市了。如果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找我。】
“孟孟梦梦”是孟钦言。她和原身都来自C市,又机缘巧合成了大学室友。这四年来经常像连体婴儿一样形影不离。
江江将将:【好,谢谢。】
江拾闲刚发完消息,群里众人就纷纷应和。一个接一个、着急忙慌地表示愿意提供帮助,让她有需要只管大胆开口。
正如原身记忆中发生过无数次的相互托底一样。
很突兀地,江拾闲心头泛起一阵柔软。
这种柔软对来自末世的她而言太过陌生,以至于久久难平。
江拾闲是末世后出生的第一代人。
没有经历过末世的人常常会误解。会以为越到末世后期,法律与道德愈发崩坏,人类的处境便会越来越水深火热。
但其实,真相并非如此。
旧秩序的崩塌只会影响习惯于旧秩序的人。
而新秩序里出生的人会默许混乱无常的存在。他们天然地对同类抱有警惕与戒备,也早已知晓要在艰难的处境里找到自己的生存之法。
真正的大混乱出现在新旧秩序交替的时期,也就是江拾闲出生的时候。
安定年代养出的理想主义式的善良,对上穷途末路下罔顾道德的残忍;
没有经历过社会险恶的人穷尽毕生所学展现出的防备心,在长于表演、极尽算计的人面前也还是等同虚设;
信守旧秩序的人怀揣着自身的信仰与期待聚在一起,以为能依靠过往习得的有关团结的经验创造出一个新的乌托邦,却没料到权柄能那样快地将人腐蚀成怪物……
人间百态、循环往复,最终都落于“生”“”死二字。
而在万般困厄之下,往往是生者少、死者多。
重大刺激之下精神崩溃,选择自取灭亡逃避无休无止恐惧的人;
面对他者受难无能为力却又忍受不了内心煎熬,采取道德绑架害得全队丧命的人;
脆弱到无法自立,利用各种手段试图换取生存,却被吃干抹净尸骨无存的人……
江拾闲从记事起就在经历这些。
复杂的遭遇将她淬炼成冰冷的人形机器。救谁、牺牲谁,她总能快准狠地当机立断。
甚至,她把自己的性命也摆在了天平之上。在意识到唯有牺牲自己才能救下剩余的人时,也毅然决然选择了慷慨就义。
带着烈性炸药冲向丧尸头目时,她脑海里想起的是她的母亲,也是基地的前任负责人,临终前的教诲:
“我知道,你们这些末世年代出生的小孩儿,是最不相信业力轮回的。”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记得:杀戮是为了守护,冷漠是为了自保。永远不要迷失在人性之恶里。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要存善念、结善缘。”
“我见过人类光辉绽放的安定年代。要是你也见过的话,你大概也能理解——如果人性彻底泯灭,那人类所谓的‘生存’,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江拾闲彼时记下了这些话,但并不赞同。
而现在,她好像开始懂得,为什么当初母亲看向她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怜惜与叹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