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凌珂迟疑着开口,“假如她真的是巴别的高级干部,那她不可能直接告诉我们她叫爱丽丝啊。”
“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林英沉思,“把自己的代号误会成名字,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很正常。”
凌珂仰头思考片刻,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算了,不想了。”她转向夜流光,“我们不是正好抓到一个疑似探子的人吗?去问问不就可以了。”
夜流光颔首。
关押那个探子的监禁室就在隔离室附近,凌珂几步到了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在大吵大闹。
“你们基地的人就是这样对待普通平民的?我要告到巡逻队!”
凌珂与夜流光对视一眼,推门走进监禁室。
房间里面,刚刚那个探子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听见开门的声音,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扭头看了过来,在与凌珂对视时哑了声,再一抬头,看清夜流光标志性的义眼时,脸彻底发白。
凌珂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负责看守的队员:“他有说什么吗?”
队员无奈摊手。
“他完全不愿开口。”
“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凌珂转了转手腕,朝着探子露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这种人交给我就好。”
在队员将要踏出监禁室前,凌珂忽然侧头喊住了他:“等一下,把那盒审讯工具拿过来。”
“审讯工具?”
见队员蹙起眉,凌珂比划了一个方形:“英姐的私藏,里面应该有剥皮的小刀、穿手指的竹签和拔指甲的钳子之类的工具,你去问问就好。”
队员一脸疑惑地出去了,凌珂坐到探子对面的椅子上,轻快地翘起腿,对着已经开始冒冷汗的探子微笑:“在工具送来之前,大概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我们随便聊聊?”
“你、你……”探子磕磕巴巴地吐出几个字,“随便使用私刑是违反量子塔法律的!”
“违法吗?”凌珂指了指站在自己身旁的夜流光,“可是军方的领导者就在这里啊,哪里算是私刑呢?”
被狐假虎威的上将大人沉默一瞬,语气平和地开口:“不必如此,我们只是问话。”
凌珂侧头,对着他笑得眉眼弯弯,道:“说的也是,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回头,对着探子比了个请的手势:“来吧,十分钟,你想聊什么?”
“我、我是不会说的!”
“我没让你说什么啊,只是聊天而已。”凌珂十指交叉置于腿上,“你不愿意的话,我想想……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
探子沉默。
“名字都不愿意说吗?”凌珂装作苦恼的样子,歪了歪头,“你真的不愿意开口吗?”
“我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听着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凌珂收起笑容,举起了左手的手环,淡淡道:“杰尼斯,调出这个人的档案。”
话音刚落,一面虚拟显示屏从手环弹出,眼前人的证件照赫然列于屏幕正上方,一行行字从照片下划过,勾勒出他的一生。
探子的眼睛瞬间瞪大。
没理会对方的歇斯底里和尝试挣脱绳索的动作,凌珂细细读着他的档案,道:“原来你叫汉斯啊,雨都的居民,原来是霓虹公司的职员,怎么离职了?”
“闭嘴,闭嘴!你这是在侵犯量子塔居民的隐私!”
“原来如此,是贪污啊,刚贪了一点就被抓了,真倒霉。”凌珂一面评价一面划着屏幕,“被炒鱿鱼之后就没工作了,沦落成巴别的愤青了?哦不对,按你的年纪,应该是愤怒的中年老登?”
“贪污被开除后,连续三个月都没有正式的工作记录……哦,后来去地下赌场当打手了,因涉嫌暴力被雨都的警察警告三次,差点被捕……最近的一条记录显示,你于上个月十六日通过不明方法进入冰原,跟冰原人解释为探亲?”凌珂挑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一眼汉斯,“你在冰原无亲无故,探的哪门子亲?巴别的家人?”
汉斯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只能吐出几个拟声词。
凌珂不急不缓地收起虚拟屏幕,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故作恍然:“听起来,审讯工具应该快送来了,速度真快啊。”
她站起身,慢悠悠地踱到门边,像是在对夜流光,又像是在对汉斯说:“那几把小刀应该没锈,夜将军也可以上手试试用古法剥皮。竹签可能需要我现场削尖,用钳子拔完指甲后再用竹签最轻松。”
每说一句,身后的呼吸声就急促一分。
凌珂转身,倚在门框上,脸上不知何时又绽出了一抹明媚的笑,看向汉斯的眼神却冷得像冰:“汉斯先生,你是想等工具来了,我们‘慢慢聊’,还是现在就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比如巴别的计划,全部说出来?”
汉斯看了一眼始终保持沉默的夜流光,又看了一眼环抱双臂的凌珂,喉结滚动,冷汗顺着额角,一滴滴滑下。
“还不说吗?”凌珂面露惋惜,侧身准备开门,“那只能……”
“我说!我说!”
汉斯歇斯底里的尖叫在身后响起,凌珂对着夜流光挑起计划通的笑,慢悠悠转身,重新坐回椅子上,再次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汉斯先生,请讲。”
汉斯深吸一口气,垂着头:“我、我只是个外围做事的,连巴别都没加入,知道的东西不多。”
说完,他飞速瞥了眼凌珂的脸色,才扣着椅子把手继续道:“老大只是让我来冰原,在接近这个基地的时候打开那个信号发射器。”
凌珂眯起眼睛:“那个发射器是做什么的?”
“我不知道!”汉斯慌张摇头,“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个办事的,那些高层想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那些高层想做什么’。”凌珂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你怎么知道是高层?”
汉斯一噎,随即磕磕巴巴地解释:“不、不然呢?巴别想毁掉量子塔,这不肯定是高层做的决定……”
“撒谎。”
凌珂凝视汉斯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巴别想毁掉量子塔,这么重要的事,一个连巴别都没资格加入的外围成员,怎么会知道?”
汉斯猛地握紧了把手。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夜流光侧身开门,将一个盒子拿了进来。凌珂悠然起身,将盒子打开,擦得锃亮的工具被拿出,刀片、钳子,一个一个在汉斯面前细细摆好。
“让我看看……”凌珂打量了一番,挑出了一把小刀,示意夜流光拿着,“夜将军想试试吗?”
夜流光侧头看了眼抖得和帕金森患者一样的汉斯,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人味:“我想,汉斯应该想说什么?”
凌珂故作疑惑:“真的?可是他刚刚还不愿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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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谁知道呢。”夜流光意味深长道,“不如我们再给汉斯一个机会,如何?”
侧头看了眼拼命点头的汉斯,凌珂故作遗憾,将小刀放回桌面。
手指还贴着刀柄,她对着汉斯扬了扬下巴:“既然上将大人开口,那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我……”
汉斯磕巴了几下,见凌珂又打算拿起小刀,连忙嚷嚷:“那个信号发射器是为了恢复爱丽丝大人的记忆的!”
飞速与夜流光对视一眼,凌珂微微点头:“继续。”
“爱、爱丽丝大人为了潜入冰原,特意失去记忆,让自己变成小孩,好降低冰原人的警惕。我、我的任务就是用那个信号发射器,恢复大人的记忆。”
“还有呢?”
“没、没了,我的任务就是这些……”
凌珂作势又要拿起小刀,汉斯连忙喊道:“还、还有,巴别打算同时袭击三个锚点脆弱的地方!”
把手从小刀上移开,凌珂重新坐会椅子上,道:“继续说。”
汉斯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说话都顺畅了不少:“奥兹大人想让量子塔在新年的第一天坍塌,打算在明晚十一点三十同时袭击锚点脆弱的地方,每支队伍大概十人左右。”
凌珂蹙紧眉:“一共三十多人,都潜入冰原了?”
汉斯点头。
心往下一沉,凌珂沉声道:“这三支队伍的队长都在哪里?”
“我不知道。”汉斯苦着脸,“我真的不知道。我们都是分批潜入冰原的,我哪知道他们在哪里。”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凌珂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夜流光:“夜将军有什么想问的?”
夜流光垂眼与她对视片刻,又抬起头直直看向汉斯。
“加入巴别时,”夜流光薄唇轻启,“你亲眼见过奥兹。”
汉斯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理会汉斯的疑问,夜流光顺着自己的话继续往下说:“奥兹对每个加入巴别的人都做了什么。”
“没有!他什么都没做!”
汉斯忽然又开始歇斯底里,甚至奋力挣扎。凌珂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夜流光,上将大人的表情依然平静,就像是预料到了汉斯的反应。
“他做了什么?”
“奥兹大人什么都没做!他什么都没做!”
噌——
凌珂瞪大眼睛,夜流光直接从手环拔出了刀,直指汉斯脆弱的脖颈。
“奥兹对你,做了什么?”
汉斯张了张嘴,忽然发出了一阵尖叫。
凌珂的瞳孔骤然收缩。
审讯椅上,从指尖开始,汉斯的皮肉忽然开始溶解,皮肤像是被水泡久的墙纸一样起皱脱落,其下的血肉逐渐软化,沿着椅子的金属表面缓缓流淌,在地上聚成一滩粘稠而猩红的水泊。
“奥兹大人!奥兹大人!”汉斯的尖叫听上去痛苦万分,他拼命地在审讯椅上挣扎,撕心裂肺地向着巴别的首领诉说着自己的忠诚,“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啊!”
难以言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凌珂猛地低下头,捂住了自己的嘴。
汉斯的尖叫和挣扎一点点弱了下去,凌珂微微抬起头。
眼前的审讯椅上坐着一具白色的骨架。
汉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