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大步上前,毫不避讳地与谢澜音站在了一处。
他先是拱手拜向皇帝,温声唤了句“父皇”,而后抬眸看向皇后,眼底满是恳求。
“澜音生性羞怯,绝不敢对母后有半分不敬,还望母后明察。”
见爱子如此维护谢澜音,皇后面色一沉,高挑的眼尾中凝满了厌恶。
“你这样护着她,可曾考虑过晏宁的感受?”
闻言,萧恒目光一紧,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在人群中搜索起了晏宁的身影。
看见她黯然垂眸的那一瞬间,他喉咙一滞,尴尬地抿紧了唇,却还是决然地将头转了回去。
“儿臣只是说明实情,母后何必扯上旁人?”
十年情谊,到头来竟成了他口中无关痛痒的旁人。一时间,所有看向晏宁的目光都带着唏嘘。
似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绝情,连一心苛责的皇后都怔住了。
“你……”
眼见气氛陷入凝滞,沉默多时的皇帝不虞地皱起了眉头。
“行了,都别再说了!一点小事,何至于此?”
说罢,他凝眸看向柔弱无依的谢澜音:“日后入宫,就让内侍送你进来,如此便不会再迷路了。”
这一句宽宥听得萧恒心神一振,忙拉着谢澜音的手叩谢圣恩。
“谢父皇恩典!”
看着他欢喜雀跃的模样,皇帝的眼中划过一抹幽光。
解除了谢澜音的困局后,皇帝眸光一转,神色温和地看向了站在角落里的晏宁。
“晏宁,你过来!”
见皇帝向自己招手,晏宁眸光一敛,当即走出人群。
“臣女在。”
“晏宁温柔娴静、秉性端方,实为众女表率,往后你们都要以她为榜样,戒骄戒躁,为家族增光。”
见皇上夸赞起晏宁,一众贵女心领神会地开口附和:“臣女谨遵皇上教诲。”
见状,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手执拂尘的晁公公躬着腰,神态恭敬地从殿外走了进来。
“皇上,王大人在外求见。”
闻言,皇帝眉心一动,蓦然站起身来。
“诸位且与皇后在此同乐,太子就随朕一同去吧。”
“臣妇/臣女恭送皇上。”
在一片欢送声中,萧恒默默松开了谢澜音的手,跟着皇帝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大殿。
二人一走,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闷。
皇后冷淡地扫了一眼站在人前的谢澜音,而后笑着看向众位贵女。
“往日的赏花宴多是行些飞花令,总这样对坐吟诗也没什么意思。依本宫看,今日不妨尝试些新颖的玩法。”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皇后神秘地笑道:“本宫已命人在御花园中藏了数十个宝盒,一会儿你们分头去找,谁能寻到装有东珠的锦盒,本宫就将这支凤钗赐予她做嫁妆。”
此话一出,在场的贵女无不摩拳擦掌,暗暗兴奋起来。
见状,皇后缓缓拔下发间的凤钗,唇边的笑意越发明媚。
“便是寻不到东珠,只要找到宝盒,里头的东西也可尽归你们所有。以一炷香为限,本宫与诸位夫人在此静候佳音。”
“臣女遵命。”
随着皇后一声令下,明芳点燃了早已备妥的檀香。
烟雾升腾的那一刻,贵女们齐刷刷地行了个礼,默契地结伴而去。
不同于旁人的热切,晏宁和谢澜音都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不多时,二人就被抛在了后头。
为了避开谢澜音,晏宁刻意放慢了脚步,甚至调转方向,走向了御花园外的太液池。
池水清澈无波,只要撒下鱼食,便会引来成群的锦鲤。
往日入宫,她便爱到此处来逗弄鱼群,因而守卫的内侍一见到她就热络地上前示好。
“县主又来喂鱼啦?”
“嗯,还有鱼食吗?”
“有。”看着她温和的面容,守卫笑着奉上了鱼食。
晏宁笑着谢过,转身走到僻静处,寻了块石头坐下,便抓起一把鱼食,熟练地抛进了池中。
不过片刻,便有十数条锦鲤摆着鲜艳的鱼尾,欢腾地游了过来。
望着嬉戏争食的鱼群,晏宁的唇边浮现了一抹久违的笑意。
不远处的假山之上,一抹藏青色的身影隐于石壁间,神色淡漠地望着太液池上的潋滟波光。
“那些贵女一个个都恨不得将御花园翻个底朝天,这嘉善县主怎么却跑到这儿喂鱼来了?难不成她是伤心过度自暴自弃了?”
耳畔传来一声戏谑的轻叹,萧御眼尾一抬,眸中划过一抹暗色。
十年相伴,一朝被弃,无论是谁都会绝望消沉。
可比起前世的惨烈,此刻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连这一点磨难都捱不住,往后她只会活得更辛苦。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不同于太液池畔的宁静祥和,御花园里早已硝烟弥漫。
撒完最后一把鱼食,晏宁掬起一捧池水,洗净了双手后,这才缓缓起身。
小径悠长,却是通往御花园的唯一路径。
花圃中仍残留着被翻找过的痕迹,就连青石路上也留下了一串串沾着灰尘的脚印。
正当她凝眸看向花丛时,皇后身边的宫女雪棠寻了过来。
“县主,您怎么还在这站着,快随奴婢去春芳殿吧!”
“出什么事了吗?姑姑怎么急成这样?”
瞥见她焦灼的神色后,晏宁的面上生出一丝困惑。
“您竟不知道吗?”
将她迷惘的神色看在眼里,雪棠的眸中闪过一抹惊愕。
“我该知道什么?”
“谢姑娘遭人暗算,在寻宝时跌进了花圃里……”
闻言,晏宁眉心一跳,蓦然陷入了沉思。
“县主快随奴婢去吧,娘娘还等着呢!”
在她焦急的催促中,晏宁眸光一敛,若有所思地跟着她走向了春芳殿。
偌大的宫殿内,众人围成一团,让人看不清里头的景象。
“娘娘,嘉善县主来了。”
通传声将将落下,那些人就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晏宁身上。
迎着那些神色各异的眼神,晏宁从容地朝皇后行了个礼。
“臣女来迟了,还请娘娘恕罪。”
“你来得正好,本宫有几句话想问你。”
皇后端坐在高处,神色颇为严肃,早已没有了二人独处时的亲和。
“娘娘请问,臣女自当知无不言。”
“众人寻宝之时,你在何处?”
面对皇后不怒而威的质询,晏宁表现的格外镇定。
“臣女去了太液池。”
“可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对上她质疑的眼神,晏宁睫翼轻颤,侧首看向了衣裙沾血的谢澜音。
“娘娘是在怀疑臣女?”
“本宫已经问过在场的诸位,如今只剩下你了。”
“太液池的守卫可为臣女作证,娘娘遣人一问便知。”
见她应对从容,皇后狭长的凤眸里掠过一抹幽光。她扭头看向身旁的女官,嗓音疏淡地吩咐道:“你去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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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池一趟,务必要将事情问清楚了,莫要让县主蒙冤。”
“奴婢遵旨。”
女官离开后,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
无数道审视的目光落在晏宁身上,即便她们什么都不说,晏宁也能猜得出她们心中的猜度。
等待的时光异常难熬,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女官才步履匆匆地回到殿中。
“如何?”
女官站定之后,皇后便敛起凤眸,语气沉肃地询问着。
“回娘娘的话,太液池边并无当差的守卫。”
此话一出,皇后立刻蹙起眉心:“怎会无人当差?你可问清楚了?”
“奴婢去时,的确无人看守。”
“可查过轮值的记录了?”
“查了,可册子上并没有今日当值的记录。”
“没有记录是什么意思?”皇后眸光一沉,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许是管事太监漏了记录,又或者……”女官顿了顿,为难地看向晏宁,“今日无人当值……”
这一句意味不明的揣测瞬间将晏宁推入了风口浪尖。
皇后沉吟片刻,目光渐渐冷了下来:“你是说……县主对本宫撒谎了?”
闻言,女官立即惊惶地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看着她惊恐难安的模样,皇后眸光一紧,神色凝重地看向晏宁。
“除了那守卫之外,可还有旁人能为你作证?”
迎着皇后审视的目光,晏宁心神一震,艰难地摇了摇头。
见状,皇后当即变了脸色,而围观的贵女们也纷纷露出了唾弃的眼神。
“果真是她!”
“明面上温婉娴静,背地里怎会这般毒辣?”
听着那些人毫不避讳的议论,晏宁暗暗地捏紧了掌心。
“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害过她!”
她才辩驳了一句,人群中就传出了一句鄙弃的质疑。
“方才只有你一人落单,不是你做的,还会是谁?难不成是谢姑娘冒着破相的风险嫁祸于你?”
此话一出,便有无数道目光在她和谢澜音之间来回流转。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是她暗算了谢澜音,就连高座之上的皇后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本宫知道你郁结难抒,可再怎么气恼,也不能如此行事!若她真的毁了容貌,你要如何向谢夫人交代?”
皇后痛心的质问刚刚落下,沉默多时的谢夫人就愤愤不平地站了出来。
“皇上夸你温柔娴静品性端方,你却做出这般暗箭伤人的勾当,什么贵女表率,简直令人不齿!”
面对她的唾骂,晏宁面色一沉,眸光晦暗地看向皇后。
“无凭无据,娘娘如何能认定是臣女所为?”
听着她逾矩的顶撞,皇后身边的明芳立刻站出来呵斥。
“放肆!你竟敢对娘娘不敬?”
随着这一声怒斥,皇后的面色再度冷了下来。
只见她凤眸微阖,眼底露出一道寒光。
“本宫向来公允,你说没有害她,那就把证据找出来!”
迎着她阴冷的注视,晏宁眸光一转,不卑不亢地辩解道:“此事若真是臣女所为,谢姑娘就不会只是划伤脸颊这么简单。”
听着她大胆的回答,在场的夫人和贵女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
就在谢夫人震怒之际,晏宁忽而转头看向了沉默不语的谢澜音。
“谢姑娘,你当真不知是何人推了你吗?”
对上她锐利的眼神后,谢澜音眸光一闪,心虚地垂下了头。